1964年,19歲的任正非帶著父母的重望考上了重慶郵電。還差一年畢業的時候文革開始了。父親被關進牛棚。任正非回老家看父母,父親讓他快回學校。父親叮囑:"記住知識就是力量,別人不學,你要學,不要隨大流。"回到重慶,已經是"槍林彈雨"了。但是他不為所動,把電子技術、數字技術、自動控製全自學完。在他結識的一位西安交大老師的幫助下,把樊映川的高等數學習題集從頭到尾做了兩遍,學了一些邏輯學哲學,自學了三門外語。
任正非被下放到貴州安順的一個飛機製造廠,是個軍工企業。他是通訊兵,被調去參與一項代號為011的軍事通訊係統工程。當時中央軍委提出要重視高科技的作用。任正非上進好學,有多項技術發明創造,兩次填補國家空白。因技術方麵的多次突破,被選為軍方代表,1978年到北京參加全國科學大會,時年33歲。
82年從部隊轉業到深圳,在南油工作兩年。其後開過電子公司。88年以2萬元注冊資本創辦深圳華為技術有限公司,主營從香港進來的電信設備。算是做回了他的老本行。
1990年,華為中層幹部的月工資也才300多元,比當時深圳的外資企業平均工資都低。但是大家幹勁高漲,事業心極強。那時的任正非與父母、侄子住在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房裏,在陽台上做飯,生活依然十分節省。當時在廣東賣魚蝦,一死就十分便宜,任正非的父母專門買死魚、死蝦吃,晚上出去買菜,因為賣不掉的菜便宜一些。 但是,有勇氣創業者都有遠大之誌向,人窮誌不短。在深圳灣畔,在十幾米的小房子裏,在打通的倉庫裏,任正非的胸中卻蘊藏著"中華有為"(華為名稱來曆)的潛龍之誌。
1992年,華為員工已經達到200多人。這一年冬天,公司到深圳經濟特區外的西鄉開會。開完會回來的路上,車子陷進了泥坑裏。任正非二話不說,第一個下車,脫掉鞋襪跳進泥坑裏推車。於是公司的其他人員也紛紛下車,合力將車子推出了泥坑。很多老員工回憶起當年的情景仍禁不住精神為之一振,充滿向往。任正非的這種精神彌補了當時公司物質極度短缺的劣勢,使得大家都為一個美好的明天而齊心協力。"那種情景恐怕隻有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國才能見到。在華為曆史上,也很少再有第二次。"
當時的華為公司,就在深圳南山區南油工業區裏一棟七層高的破舊大樓的五樓。後麵是一棟名叫億利達的大廈,一家名為深意壓電的中意合資公司占用了整棟大樓。當時,剛到華為公司的人對深意壓電公司充滿了景仰之情--當時在他們眼中,深意壓電的規模太大了,他們甚至幻想,如果自己也能到這樣大規模的公司裏上班該有多神氣!終於,這些華為人的願望變成了現實。10年後,華為年銷售額已經達到200多億元人民幣,公司總部搬到了深圳龍崗阪田華為工業園。家徒四壁,唯"中華有為"華為公司最早的辦公地點是深圳灣畔的兩間簡易房。後來才搬到南油工業區。當時所在的那棟大樓每一層實際上都是倉庫型的房屋。華為公司當時就占用了十多間倉庫。在倉庫的另一頭用磚頭壘起牆,隔開一些單間,員工就住在這些單間裏。倉庫很少有窗戶,這些隔開的單間更是沒有陽光,隔牆隻壘了一人高,頂上是空的,方便空氣流通及采光。這樣,大家就不用怕忘記帶宿舍的鑰匙了,從倉庫這邊翻牆過去就可以了。倉庫裏到處堆放著從香港公司進來的交換機配件、組裝好的整機,員工們在倉庫一角開發用於作配件的板件(SKD),將買來的配件組裝成整機。作了3個多月,連蛇口在哪裏都不知道,實際上蛇口就與華為公司所在的工業大樓隔了一條街。
1992年,任正非孤注一擲投入C08機的研發,雖然是形勢所逼,也可以看出他對技術的重視。當時深圳房地產熱和股票熱,任正非不為所動,而且對於股票和泡沫深惡痛絕。其實在他內心更多的是對知識、技術和真才實學的尊重。後來他的公司發展迅猛,年銷售額達15億美元,成為中國市場GSM設備、交換機產品及接入係統的佼佼者。2000年被美國《福布斯》雜誌評選為中國50富豪第3位。個人財產估計為5億美元。
老任學日本人,把"保證按銷售額的10%撥付研發經費,有必要且可能時還將加大撥付比例"寫進《華為基本法》,也體現了他以技術立身的理想。在《華為基本法》的起草和討論中,產生了一個對中國高科技產業發展有重要影響的概念--知本主義。那時候民營企業的資本積累過程非常緩慢,積累手段缺乏,無資金,無資源,無技術。起始資本非常小,不足以迅速滾大。隻要有機會,都"打擦邊球"。任正非總結華為的資本積累說:"華為在創業時期,沒有資本,隻有知本,華為的資本是*知本積累起來的。"即使從現在來看,進入資金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對於一個民營企業來說是個大冒險,成功對他來說真的是個奇跡。
他在《華為的冬天》一書裏說,什麽叫成功,就是像日本企業那樣,經九死一生還能好好地活著,才是真正的成功。華為沒有成功,隻是在成長。 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都必須把建設自己祖國的信心建立在信任自己的基礎上,隻能在獨立自主的基礎上,才會獲得平等與尊重。他說,華為是一群從青紗帳裏出來的土八路,隻習慣於埋個地雷、端個炮樓的工作方法。還不習慣於職業化、表格化、模板化、規範化的管理。重複勞動重疊管理十分普遍,這是效率不高的根源。
老任說,離開商人“唯利是圖”這個哲學意義上的"一般",要敢想敢做,勇於走向孤獨這個“特殊”。不流俗、不平庸,做世界一流企業。這是生命充實激越起來的根本途徑,自己禁不住這種誘惑。
青年時代的任正非,就是一個科學精神的追隨者。97年他到訪美國,在IBM表現出是敬畏,在貝爾實驗室表現的是"十分高興"。老任說,"我年青時代就十分崇拜貝爾實驗室,仰慕之心超越愛情。"參觀了貝爾實驗室裏的名人成就展,在巴丁的紀念欄下照了像。並特意懷著崇敬心情去巴丁50年前發明晶體三極管的工作台前站了一會。巴丁不僅是貝爾實驗室的,也是全人類的巴丁。貝爾實驗室對人類有著偉大貢獻,這裏產生過七位諾貝爾獎金獲得者。貝爾實驗室原來屬AT&T,由國家壟斷經營電信業務獲得的巨大利潤,支持其每年達20億-30億美元的研究經費。因此,他們出了非常多的發明,促進了全人類的進步。我年青時聽說他們每天產生一項專利,現在是每天產生4項專利。貝爾實驗室現在歸屬朗訊,科研與預研明顯地已往產品方向轉移。但其科研能力在整個世界仍然十分超前。"(見《我們向美國人民學習什麽》)。
華為在技術策略上,首先出於生存,對世界領先的核心技術采取的是"緊跟戰術",而不是超前戰術,但是任正非並不反對基礎科學研究。他對前沿的研究有著深刻的理解。"在科學的入口處,真正是地獄的入口處,進去了的人才真正體會得到。基礎研究的痛苦是成功了沒人理解,甚至被曲解、被誤解。像餓死的梵高一樣,死後畫賣到幾千萬美元一幅。當我看到貝爾實驗室的科學家的實驗室密如蛛網,混亂不堪,不由得對這些勇士,肅然起敬。華為不知是否會產生這樣的勇士。"-----2002年前後,華為開始成立預研部。
1997年,高等教育製度改革,開始向學生收費,而配套的助學貸款又沒跟上,華為集團向教育部捐獻了2500萬元寒門學子基金。對知識的尊重,是中國知識階層的教育傳統,也是經曆過文化大革命的一代知識分子,對被扭曲了的文化觀念的修正,對於身受貧窮壓榨的發展中國家和人民,更能感受到尊重知識的重要性。從這個角度說,華為的寒門學子基金,意義等同於"希望工程"。當時,有人提出來,基金的名字是否叫"優秀學生基金",任正非不以為然地說:貧窮和出身並不可恥,高貴而沒有知識也不光榮。對於一生而言,貧窮是老師,它教會人生存。貧窮有壓力,使人的脊梁比一般人都硬些,坦然吃苦、不屈不撓。在我國許許多多的民營企業家身上,都可以找到貧窮的影子。而他們的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品質,往往就是創業時期的"精神爆點"和凝聚力所在。因此,有人把貧窮稱作成功者的"財富"。
1994年,參加亞太地區國際通訊展獲得成功。1996年,與內地廠家大規模合作,走共同發展的道路。2003年榮膺網民評選的"中國IT十大上升人物"。2004年名列"未來國際企業家之星"榜首。2004年入選CCTV中國經濟年度人物之一。
如今的華為,員工上萬,年銷量20多億美金。那是老任做出來的決不是說出來的。到現在,老任還是沒有那個博士頭銜。
此次Bill的“四日中國行”,無疑再次掀起中國學生對這位首富的創業經曆的無限向往和吹捧。
實際上,據傳比爾·蓋茨將於今年6月會拿到哈佛頒發的榮譽學位。
蓋茨在演講中表達了一絲無奈:“我珍惜我的大學時代,而且在許多方麵,我後悔離開學校。”
他曾在《洛杉磯時報》上發表評論,對“大約三分之一的美國高中生畢業後能進入大學”表示擔憂。即天才學生的個例並不能顛覆傳統教育的完整性和延續性,完善高中教育的基礎、讓更多的人進入大學學習才能保證國家永續發展。
我堅持:要讀書,但千萬不要死讀書。
或許,我們應該聽取蓋茨的忠告,不是放任學生一味地去模仿。畢竟,比爾·蓋茨隻有一個;畢竟,創業前需要做的功課還很多;畢竟,養活一個團隊比養活自己要難很多……
人才不是一日可成,也不是一技可成。
一般,老胡在人麵前握一下手,點個頭就過去了。到了傳出裸體遊戲傳聞的台灣首富郭台銘麵前,老胡待了22秒:
老胡:你好嗎?
小郭:最近形象不好。
眾人笑。
土八路的巨大物質財富 vs 不可估價的,往往為人們所忽略的精神財富
- 腳踏實地,不屈不撓的吃苦精神。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