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三個形象

李登輝，一個充滿智慧與毅力的老謀深算的人。我想這一點你是不應該懷疑的。國民黨大老們，個個是有學之士。李登輝能在那種環境中脫穎而出，能取得那麽多大老的認同，能取代能麽多國民黨中生代，走到台灣社會的頂端，不得不讓人深思。想了10幾年，我隻能以“智慧和毅力“來看待這個人。不論我們認不認同台獨主義，不論我們年老年少，李登輝的內涵是什麽，我們可以從他的一舉一動，從他的行事作風，窺見一斑。

隻要看看台灣過去的20年，看他怎麽利用李煥打掉俞國華，又怎麽利用郝伯村幹掉李煥，再如何利用連戰打倒宋楚瑜，一步一步地把國民黨分劃瓦解，讓國民黨潰不成軍丟失台灣。他的謀略之深遠，政治運作之純熟，可以說一氣嗬成，無人向背。

楊照寫李登輝，說跟他聊天不是件容易的事。李登輝對什麽話題都有興趣。不管是曆史的，文學的，音樂的，還是水利工程的，他都會興致勃勃，他都會炫耀他的知識。他還會不時地以一個智者的姿態來訓導你。這時你也可能想到江先生，也是在那種風雲際會的年代爬上中國權利的頂峰。他也喜歡賣弄自己的才學，連鋼琴和文學也上去了，對香港記者的訓導也堪稱一絕。這種人有他們的特點，到了那高處不勝寒的時候，喜歡以知識來炫耀自已的實力。

許信良，一個知識型和理想主義者的綜合體。他具有那種充滿理想色彩的詩人氣質和對主義殉道的認真。這種人不是政治家，又喜歡擺弄政治。他們注定不能在政治和權利上成事。但他們對理想的執著，對政治的熱情，也確實點燃了許多人，鼓勵了許多人。

楊照說許信良，他是個有思想的人，太喜歡與人辯論了。他會隨時不客氣地打斷你的話，會隨時提高音量來反駁你的觀點，會隨時跟你進行一場口水之戰。更可惡的是，辯著辯著，你的話隨時成了他的話，成了他捍衛自己觀點的語言。可見他隨時在聽你的話，並且接受你的觀點，隨時修正自己的想法，改變自己的立場。在人格上他是完美的，在政治上他是個智者，行者。但在權利上，它不是個行者。

陳水扁，一個黑白可對調的、權利欲極強的暴發戶嘴臉。你一定認可他的顛三倒四，出爾反爾的的詭辯本色。你一定認識到了他是一個沒有原則的滑頭，靠這一堆彼此矛盾的承諾，而騙取了人們給於民進黨的權力職位。他是一個策略家，你不會小瞧他的左手雲右手雨，挑起群眾鬥群眾，製造族群對立的本事。這和文革像極了，以轉移民眾視線來達到金蟾脫殼的目的。不知這場運動是否引火燒身，家權不保，就要我們試目以待了。

用楊照的話說，跟陳水扁說話更是不容易。你講的什麽，它統統不懂，也不想懂。它會用極為籠統的方式不斷地回應你。毫不掩飾他的不懂裝懂和他對你的表麵應酬。盡顯他沒耐心聽你講什麽，也沒意思要聽你講。你和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對任何一個觀點都不是執著的，沒什麽非得主張不可。他既沒信仰，也沒終極目標。他隻是隨時地在算計著，在什麽樣的狀態下，在什麽樣時候，抱什麽樣的態度，才對自己最有利。

三島由紀夫在日本的安保鬥爭時，是這樣寫首相岸信介的：1960年6月18日，我站在國會大樓的屋頂，看著那30多萬民眾包圍了首相官邸。不是因為岸信介是戰爭的禍首，也不是因為他是權謀政客，甚至也不是因為他是專門巴結美國的馬屁精，人們恨她，因為他是很小很小的虛無主義者。他什麽都不相信，社會大眾都能看出他沒有自己的政治信條。

我這樣設想，現在楊照一定站在台北的新光三越的頂樓，看著幾十萬民眾從中正紀念堂，湧入凱特格藍大道，包圍了總統府，他無不感慨地說，台灣惹起這麽大的憤怒，就是陳水扁和一幫小人（親信，家人）在一起，大小通吃，占小便宜，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沒人看得起，成為倒扁的導火線。他自己又沒有任何信仰；見人說人活，見鬼說鬼話，出爾反爾，人們不知道他會做什麽，更不知道他一定不會做什麽，它的信用完全破產，這才是倒扁的根源。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它破壞了一切信任機製。從思考到實踐，沒人再信他，進而沒人再信這個社會。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它讓每個人都害怕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就被背叛了。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你不知他相信什麽，依賴什麽，你跟他就沒了互動。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他毫無底線的行為模式，你不知那一天是頭，那一天是底。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他連內衣褲發票都用來報銷，那底層沒被發現的貪汙到底還有多少。
信用破產，表達的是，有多少次，用常理來判斷他不該做的事，為了當時的權力他都作了，用常理來判斷他不該說的話，為了當時的權力他都說了，人們還怎麽用常理來判斷他。

杜魯門曾經說過：一旦當選了，你就得停止競選。陳水扁沒有轉型，一路以不可兌現的口號治國；一路不改他的指鹿為馬的沒原則個性舉事；一路製造大貪小貪，製造沒有信用的貪瀆環境；一路以矛盾的話矛盾的事來不斷地欺騙他的敵人，它的朋友，和他的子民。

人們受不了了。

這就是社會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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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凱特格藍大道，就是台灣總統府前，一條街的名字。台灣總統府原是日占時期的總督府。府前的一條大街原叫“介壽路”，為了紀念蔣介石的壽辰。1996年陳水扁當上了台北市長，堅決不喜歡蔣介石和國民黨，一定要改為凱特格藍大道。凱特格藍就是台灣的Ketaglan原住民。16世紀，康熙之前，台灣的主要人口結構是Ketaglan原住民。17世紀之後，福建的商人開始大量進入台灣，就是現在的閩南人----台獨分子多是這批人的後代。Ketaglan等原住民喜歡跟外來女人結婚，使得自己的語言被同化。凱特格藍文化就這樣漸漸地被閩南文化所取代。

注2。
新光三越一直以來是台北的最高建築（直到前年被市府旁邊的101大廈所取代）。又在市中心，前麵是台北火車站。站在新光三越頂端。可以看到台北全貌。新光三越裏麵有百貨公司，有水果buffe。著名的南陽街（高考補習一條街)就在樓下。周圍有好多小吃，好多賣補習書籍材料的書店。好多大陸的教材和書籍都被盜印成繁體本，到處都在出售。印得非常精美。我得好多收藏都是從這裏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