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二）

總是聽人講童年是美好的，想想自己的童年好象怎麽和這個詞也聯係不到一起，似乎也與快樂無緣。

可能因為是獨生女的關係，父母一直對乂爻要求很嚴，無論是學習、生活還是業餘愛好。在學習上，自己好象永遠都是第一；在生活上，乂爻非常獨立；在業餘愛好上，乂爻練書法、學國畫、拉提琴、彈鋼琴、學跳舞。長大才明白，因為乂爻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乂爻是他們希望的唯一。雖然是個很辛苦的童年，但是乂爻仍然要感謝他們對自己的培養。

這次要講的是一個考試的故事。好象是數學考試的前一個晚上，乂爻坐在沙發上悠然地和父母看著電視，爸爸奇怪地看著乂爻問：明天就要考數學了為什麽今晚不複習？自己理直氣壯地反駁說：考試前需要複習的話，怎麽能叫好學生呢？爸爸仿佛很欣賞這種麵對考試的態度。他經常告訴乂爻，對待平時作業要象考試一樣，而考試的時候就要象平時做作業一樣。

第二天考完試，乂爻高高興興地回家了。那時爸爸正在清華讀碩士，大部分時間是在家中查閱資料。見到乂爻早早回家，便露出比前一天更詫異的表情：考試結束了？
乂爻得意地告訴他：考試還在繼續，自己是班裏第一個交卷子的人，別的同學還都沒做完呢！你知道嗎，其實早就做完了，隻是老師說考試開始還不到30分鍾，不能交卷，所以自己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熬到半小時，就第一個把卷子交了。
爸爸又問：這麽早做完檢查了幾遍？
乂爻非常自負地回答：根本就沒檢查，如果不能一次做對，要靠檢查來保證準確，也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學生吧？
爸爸再問：能得一百分嗎？
當然。
爸爸又說：如果得不了一百呢？
不可能。
又問：萬一呢？
乂爻不假思索：得不了一百就跪挫板唄！（年少就是輕狂，不知天高地厚，說話不懂得給自己留餘地，不知道給自己找退路。如果放到現在，絕對不會口不擇言，口出狂言。）

過了幾天，考試結果下來了，看到卷子的右上角寫著99.5，乂爻真是覺得難以置信。仔細查找，才發現是在應用題的答題裏，寫錯了一個中國字。其實嚴格地說也不能算錯字，隻是自己在很快速地做完題的情況下，玩了一個小小的花樣，把一個好好的中國字稍微加了一點自己的頑皮，印象中是把“修”字的三撇（彡）變成了三捺。可能是老師想更嚴格地要求乂爻，可能老師想小小地打擊一下乂爻的驕傲，… … 反正在乂爻的數學考卷中，不是因為數學概念的模糊而扣分，不是因為算題技巧上的失誤而扣分；在乂爻的數學考卷中，是因為一個不大相幹的中國字，是因為自己小小的遊戲心理而扣除了0.5分，真是太冤枉了！如果擱在平時，乂爻也會覺得冤枉，但現在乂爻更覺得委曲，自己誇下了海口，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而且是一個大坑，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本來自己可以繞行，結果卻是要眼睜睜地、一步一步地走近，還要咬牙閉眼往下跳。

真的記不清自己是不是跪了那挫板（按理說，這麽大的事應該有記憶才是），也許是受了刺激，也許是老爸網開一麵，那段本該有的記憶真的沒有了，可能乂爻也有選擇性健忘症吧。

隻記得媽媽的同事曾經就此事感慨道：你們家簡直就是法西斯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