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

睡夢之中，被電話鈴驚醒。

“我是某某！”居然是從未通電遠在國內的高中同學A。
“這麽難得呀。”睡眼惺忪的，我隨口說了一句。
“這麽難得呀。。。”後麵一陣哄笑。原來後麵還有人？
“同學C回國來，班上同學小聚一下。”A解釋道。
“哇，這麽熱鬧，你們真是過的開心啊。”我羨慕。
“你什麽時候會回來？”
“可能明年吧。”
“那我們要一天天地盼了。。。”A越來越會搞笑，在班級的網站上已經領教過。
“你的嘴皮子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我笑道。
“A天天練呀，練的人越來越瘦。”後麵又有人在調笑。
“你等一下，B要跟你說話。B很想你喲。。。”A說道。國內的人越來越放鬆，這種玩笑開的隨意。

“你好。”B沉穩的聲音。
“你好。”我應道。
“我想問你一個事？”
“嗯。”
“你上次回來有點瘦，現在胖了些嗎？”
“沒有，還那麽瘦。胖不起來。”
“噢，上次覺得你瘦了點。。。”
“B的心跳好快啊！”A在旁邊大叫：“你知道嗎，高中時有幾個男生L-O-V-E你，B是其中一個。不過我不懂L-O-V-E是什麽意思。。。”後麵又是哄笑。
“A你太會開玩笑了吧。”我說。
“你們怎麽吵，我什麽也聽不見。”B放下了電話。
A又接了過來：“剛才B跟你說話時臉好紅啊。”

B也許對我有過心動。讀高中時常常感覺到他的目光。不過我晚熟，那時對男女之事還不開竅。B到我家來跟我討論人生，我一臉茫然。當時我讀書太出色，男生大都不是我對手，所以也沒有誰讓我動心過。後來我以高分進入重點大學，B則勉強成了走讀生。B從來沒有說過什麽，但是對我一直很關照很幫忙。

“C要跟你說話。”手機又轉到了C的手裏。
“今天在杭州？”
“是呀，這次回國太匆忙，杭州隻能呆一天，同學們很熱情。”
“你們好熱鬧，真開心。”我好像除了說這句話就不會說其他話。
“我給你寄了E，收到了嗎？”
“收到了，我已經回了。”
“好，回美國再聊。”

C是我們班唯一可以跟我匹敵的人，成績和我不相上下。當時也以高分上了重點大學，而且一畢業就被公派出國。他和我曾經通了一段時間的信。朋友通信，於我一向是一件平常的事。其實通信時的感覺還蠻好的，後來見麵我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C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立刻覺察了我的冷淡。

過了很多年，有一次我們在電話裏聊天。
“同學們都說我追你沒追上，心情特悲慘。”
“我從沒說過。”
“是我說的。當時心情真的很難過。”
“我沒覺得你追我。”我從不覺得有任何人在追我。喜歡就是喜歡，和追求不一樣。
C想了一下說：“我是沒有追你。不過當我意識到你從此離開了我的生活，心裏真是非常難過。”C最後一次來看我，是他出國之前，正好有男生在我家裏，他倉惶而走，從此沒有見過麵。
“哈哈，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什麽都可以說了。”C最後爽朗地說。
“是啊，現在都是無所謂了。”

“手機沒電了，就這樣了。”又是A的聲音。
“好。謝謝打電話。問大家好！”我最後說。

高中和大學時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美好的。
心動永遠都是美麗的，隻要不超越心動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