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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美九年之五 -- 痛苦工作期 -- 2001年9月到2004年5月

(2007-04-11 14:38:11) 下一個
2001年9月10日,是我在德勤會計師事務所上班的第一天。老公帶著我坐火車到Newark轉Path train來到World Trade Center。從深深的地下一層一層地上來,看到WTC裏有很多我喜歡的店鋪,想著以後逛街買東西方便了。然後我上到二層,走過從WTC通向World Financial Center 的跨越Westside Highway的通道,進入WFC的Winter Garden,看見一二十棵鬱鬱蔥蔥的椰子樹,就轉進德勤所在的WFC 2號樓恕?FC就在哈德遜河畔,望得見自由女神和艾麗斯島。我們新員工在三樓的會議室裏orientation,相互認識,熟悉公司提供的benefit,做ID。ID翻過麵來印著emergency contact number,誰會想到第二天就派上用場了呢。記得四點多鍾就放了,天降大雨,我好像沒帶傘,但因為根本不需要在外麵走也沒有淋成落湯雞。火車到我住的小城時天已經放晴,隻是N年沒有穿過高跟鞋的腳後跟被新鞋磨得生疼,從火車站到家的十分鍾路走得痛苦萬分,所以決定第二天路上先穿夾腳拖鞋,到公司再換皮鞋。

第二天要求八點半到公司開始IT training,還是在WTC 2號的training room裏。八點二十分,我從深深地下的Path站一路走上來,和前一天一樣看到我喜歡的店鋪,想著今天下班以後一定要去逛逛。上到二層,走過從WTC通向WFC的通道,進入WFC的Winter Garden。這是一個異常晴朗美麗的初秋,陽光從玻璃頂上射下來灑在椰子樹上,我想以後我可以坐在樹下的長椅上吃午飯。我們這一班所在的IT training room朝著河邊。找到我的座位,放下東西,去了衛生間換鞋,換下的夾腳拖鞋就放在新發印有德勤標誌的布袋裏靠在桌邊。八點半人都來齊了開始training。開始不久,忽然有人從樓道裏進來說有飛機撞進了WTC。沒有人覺得是什麽大事,我心想肯定是其多得沒出花的私人小飛機駕駛員技術奇差無比不小心撞的。我們繼續上課。過了沒多久,忽然覺得教室猛得震了一下,然後聽見樓道裏人聲鼎沸。我衝到窗口一看,有很多人在外麵跑,雪白的紙片滿天飛舞。教室裏立刻亂了起來,有人開始哭,大家紛紛往外衝。

我想拿了手機再走,又覺得錢包也很必要,還有ID,幹脆把包帶上吧,猶豫了一下沒有換鞋,新發的筆記本電腦嘛就不必拿了,反正都不是新的。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教課的經理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沒有人能給我答案。走出大樓來到河邊回過身來抬頭一看,傻瓜也知道發生什麽了。

同事們雖然還不熟悉,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到底是新員工,我們不知道公司到底有什麽安排,這麽就走了的話,是不是過會兒還要回來,明天怎麽辦。是不是應該回樓裏去拿東西,很多女孩子是空手出來的,衣服上又沒有口袋,真是兩手空空。我主張觀望一會兒再做決定,與此同時給老公打電話。可是手機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去。過了十幾分鍾,我覺得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實在不能忍受看見有人從七八十層一百層往下跳,就問和我在一起的兩個女孩願不願意跟我去中城。她們兩個都兩手空空,我發了她們每人二十塊錢,自己留了二十,說盡量在一起,萬一失散了,她們也有點錢。她們就跟我走了。

下城的地形我並不熟悉,但我知道哪裏是北,往哪裏走可以離開冒著濃煙的WTC。走了足夠遠以後,我們決定先找個公共電話給家人打電話,於是在一個酒吧門口排隊。我打給老公的公司,是秘書接的,說他不在,和幾個同事出去看熱鬧了,我聽了又氣又急,隻能告訴秘書我打算去他們公司,如果老公打電話,叫他回公司。然後我就站在街上麵向WTC的方向,等同伴們打完電話。忽然間,WTC的一幢樓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之中。我想那肯定是上麵三分之一倒了。我們真幸運,離開得很是時候。

等大家打完電話,我們居然在街上攔到了一輛出租車,司機一個勁兒地問出什麽事情了,幸好他還樂意載客。我們絮絮叨叨地告訴他我們看到的。然後在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敲窗戶問能不能搭他,我們讓他進來了,他說他是從WTC 47層跑出來的,要回Queens的家。到了中城我們三個人下車,他堅持他付車錢讓我們走了。

到了老公公司隻有秘書在聽收音機。她說網也斷了隻能聽廣播,華盛頓的五角大樓也被炸了。我的兩個同事分別打電話找到了她們的家人就紛紛離開了。感覺上過了很久,老公才和兩個同事回來。中城依然秩序井然,偶爾看見幾個滿臉滿身是白灰的人。我們四個人去平時他們吃飯的館子吃午飯,我這才知道原來兩幢樓都倒了,而不是我想象的隻是上部倒掉了。地鐵火車都停運了。我想到可能要走很多的路,就決定先去買一雙運動鞋。

午飯後回到他們公司,想辦法給家裏打了電話讓父母放心。我爸偏偏去東北出差了,我媽在陪代表團也不在家。好在有公公婆婆代傳消息。老公和同事一直在打聽消息如何離開曼哈頓回家。下午四五點鍾聽說往北去的地鐵開通了,可以從北邊的GWB走過河去到新澤西。於是我們去坐地鐵。到GWB時發現大橋關了,因為懷疑橋下有炸彈。等著過河的人繞著這個block排大隊,已經排到了第二圈,沒有人維持秩序,可是秩序井然。等了一兩個小時以後聽說大橋開放了,可以坐bus過河,但過河之後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老公的一個同事住在新澤西比較靠北的地方,他太太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上班,所以他給太太打電話讓她想辦法到Fort Lee 來接我們。新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要排多長時間隊才能輪到我們坐上車,車會把我們放到哪裏。不過這些都好說,隻要耐心等待就會得到答案。我們到Fort Lee已經七八點鍾了,再聯係他的??唇櫻?頤鍬蛄送矸乖諑繁逤itibank的窗台上坐著一邊吃一邊等。等到十點來鍾,終於把人給盼來了。之所以花了那麽長時間是因為高速公路封了,她隻能走小路,但因為怕丟,所以去請鄰居一起來接,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家的這輛小車就絕對坐不下六個人,所以又去鄰居的朋友家借了輛minivan,然後繞來繞去開到Fort Lee 找到了我們。下麵就容易多了,開車往南把我和老公送到家,還有一個同事住在更南邊,他太太開車到我家接他,送我們的人回家。家,溫暖安全的家,我們終於回來了,在事情發生了十四個∈敝?蟆?br />
之後的一個多星期,我們除了吃飯睡覺,一直坐在電視機前看各個新聞網的報道。主要兩個感想:事情很嚴重,紐約不再是過去的紐約,美國不再是過去的美國,世界不再是過去的世界,一些想當然的自由會徹底消失。另一個感想是紐約人很偉大,這種偉大建立在良好的社會秩序上。尤其令我感動的是一個盲人在世貿中心80多層租了辦公室開了一個電腦公司,他居然安然無恙地從樓裏走了出來,因為樓梯上雖然所有的人都在逃,但人們沒有忘記殘疾人優先的傳統,沒有人爭先恐後。這是多麽的不易!如果這同樣的是發生在北京上海,那麽死亡的人數就完全不可預測了。

我打了公司ID背後印著的緊急聯係電話報告平安,也想辦法找到了我即將加入的小組的大頭。大家都說要我們這些first-year在家耐心等待。事情發生兩個星期以後,公司召開了townhall大會,主要是為了安撫人心。我很不安,主要是怕為此丟了工作。當時的五大,隻有我們是在Manhattan downtown,損失嚴重。如果公司這時候辭掉剛開始沒開始上班的first-year,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我聽說2001年初開始由於經濟下滑,頗有幾個事務所收回了發出去的錄用信。townhall上公司大大小小的領導們說了很多話鼓舞士氣,包括希望大家在自己感覺安心的情況下爭取早日回到客戶公司開始工作。可是等所有人都說完,也沒有一個人提出還沒有組織的first-year應該怎麽辦。然後是Q&A時間,也沒有人問。我是在沉不住氣了,就跳了出來問問題。我說我們是一批九月十日開始上班的新員工,以前拿到的老板們的聯係方式都因為通訊中斷不能用了,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去哪裏才能真正開始工作。鬼使神差,最後我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工作給我們做也不要緊,反正我們今天拿到工資了。全場大笑。為此,在之後半年的時間裏,我經常被認出來。

之後兩個月我基本還是在家呆著,十月份參加了一個兩天的training,拿到了一個新筆記本。好像是十一月份,去位於Brooklyn downtown的Bear Stern幫了幾天忙。後來我才找到JSG的人,每天裝模作樣地到mid-town office 上班。直到幾乎十二月份才真正開始做審計。

我現在在想,如果當初不非要找JSG的人,將錯就錯地加入FSI,會不會結果更好一些。可是當時我總覺得與日本人在美國相處應該容易一些,彼此了解一些,工作會容易進行一些。當然這些都是錯覺。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要感謝JSG,否則我在2001年的夏天畢業怎麽可能找得到五大的工作,沒有五大的經驗,我又如何能夠加入現在的公司?

在德勤的兩年零八個月之所以痛苦在於工作時間超長,工資超低,無法manage my own schedule,難以為自己做長期打算,經常要東奔西走工作地點環境不固定,對審計這個行業沒有信心,討厭日本人,討厭日語。

一開始我還是心存感激的,有工作總比沒有工作好,可是人就是這樣越來越“貪婪”。德勤規定從每年的一月中到三月中是busy season,每個星期每個人至少要有55小時的chargable hours。如果周末不加班,那麽每天就是朝九晚九,如果花了一個小時吃午飯的話。可是晚上九點就能走嗎?往往不能。就算十點能走,如果我在非曼哈頓的地方,往往還要花上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餓著肚子開車回家。如果在曼哈頓就更糟了,還得查火車公共汽車的時刻表回家,而往往這種時候一旦錯過一班車下一半就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德勤規定不能坐出租車去紐約五個區以外的地方。雖說busy season隻有兩個月,可是每年忙起來何止兩個月,而且是越來越忙,我第二第三年的時候幾乎半年都在過朝九晚九(如果不更晚)的日子。每天到家閉著眼睛吃完飯就上床了,根本都沒有和老公說話的時間。好在我很“懶”,堅持沒有在周末上過公司,寧可星期五幹到午夜的,這在JSG是個奇跡。可是在我第三個busy season 時也不得不周末在家做些工作,或者每天十點從第一個客戶那裏離開回家吃晚飯然後開始做第二第三個客戶的報告。

如果因此我掙很多錢我想我還是會有些動力的,所謂鳥為食死,人為財亡,可是我連錢的動力也找不到。我們這些碩士畢業的人起薪相對還是高的(尤其第一年發生911事件,我大概兩個月隻拿工資沒幹過活兒),可是升第二年的時候我們每個人的年薪才給長了1500大洋,一視同仁(當然這是我辭職後和同事吃飯喝酒時大家開誠布公才發現的)。而第二年的工作量至少是第一年的一倍。升senior的時候,我在想如果太陽從西邊出來,德勤給我漲工資超過10%,我就考慮多呆至少一年,如果不到10%,我打算夏天開始找新工作。結果是我還在busy season 裏就開始找新工作了。

之所以提前開始找工作與討厭日本人有關。不想把日本人全部一棍子打死,在德勤的近三年時間,我還是遇到了好幾個值得尊敬,我從心裏喜歡的日本人,再加上我原來在伊藤忠工作時的老板。可是雖然我會講流利的日語,我打不進日本人的圈子,我不懂他們閑聊的話題,我沒有時間精力下班半夜去和他們喝酒。我是一個孤獨的人。加上我有一個engagement的大老板是一個連日本人都討厭的日本老女人。她不分青紅皂白地譴責我冤枉我,連客戶都看不過去了。在大哭一場後,我給眾多的headhunter 中的一個回了電話。一個星期以後我開始interview。這是後話了。

無法manage my own schedule,難以為自己做長期打算,是我覺得痛苦的更重要的原因。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點control freak,至少對我自己,我希望我能安排自己的時間,我最恨到了下班時間忽然有人跑過來要這要那的,讓我不得不取消已有的安排。我希望我能知道明天我會去哪裏,做些什麽。做了senior以後,這兩樣稍微好些了,但還是常常會有surprise。長期打算,我隻看到我喜歡的比我senior的人紛紛離開。我覺得我升到manager是沒有問題的,也許senior manager,但那以後呢?我絕對不在partner track上的,也做不起老童生。尤其在JSG,都是爛爛的小客戶,煩人的事情很多,可是沒有真正的accounting,industry exposure,全是雞毛蒜皮。對第一第二年的人來說還不錯,可是看到the whole picture of auditing,but that's it。沒有public company,沒有複雜的accounting pronoucement application,我想我幹個十年我的accounting 知識水平也不會比幹三年高多少。那時候人老珠黃,跑出去高不成低不就,可就難啦。

對審計這個行業沒有信心尤其在於Enron 事件後Anderson的轟然倒台。可是Anderson雖然倒了,Anderson又真正有幾個人失業呢?剩下的四大立刻行動把Anderson的連人帶客戶全瓜分了。有時候我覺得很矯情地讓客戶accrue一些expense, write off 一些小小的fixed assets,絞盡腦汁寫幾條suggestion等等,實在沒有太大的意義。而當客戶真心實意地在欺騙股民大眾的時候,auditor 根本查不出來的。

於是我開始找新工作,in the middle of the busy season。我一開始以為我還是會喜歡去localized 日本公司,比如我家門口的Panasonic,或者更酷一點的Sony,我想做 financial reporting,internal auditing,所以我就跟 headhunter 說我想去做 comsumer products 的公司。第二天他們就回話說Colgate internal auditing group在招人,and they LOVE you。首先我很勢力,對牙膏公司沒興趣,我說的comsumer products其實至少是家用電器,然後再研究了一下internal audit 這個行當發現出差太多,基本在75%。那年我三十歲了,對75%的出差開始有所顧忌。但由於headhunter堅持讓我去見見這個組的頭兒,說至少可以開創其他機會,我就答應了。

結果是我很喜歡這個組的頭兒,我覺得我也喜歡這個工作,而且這是個很有發展機會的工作,最不能讓我抗拒的是全世界到處飛,world travel是我的夢想。一個麵試,我居然和這個人談了兩個半小時還意猶未盡。當天他們就通知headhunter他們要我了。

但是我能接受他們的offer嗎?我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我不是三十歲,而是二十五歲,我想我是不會猶豫的,但是我三十歲了。之後的兩三天,我每天都在和朋友們商量,甚至朋友的朋友。唯一一次,老公並不支持我去。在內心掙紮之後,我覺得我更需要的是穩定下來,現在我每走一步都要考慮到今後五年的後果,很多時候浪漫的夢想是不切實際的,而且真的去做了,也不再浪漫。何況Colgate 不給我辦綠卡。於是我告訴headhunter我不會接受offer。headhunter的真實麵目開始顯露出來,每天在電話上跟我長篇大論,我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奉陪,所以我隻好玩“出差”,但是我跟他們堅持75%出差和不給辦綠卡是我不能接受offer的關鍵。

於是他們緊鑼密鼓地給我安排了一個不需要出差的職位的interview,是Colgate的financial reporting。對這個組我是很有興趣的,是我auditor職業生涯的最好的繼續,可是我知道我不合格,除非他們願意招個人慢慢培養。我跟headhunter說了,他們堅持讓我去試試。結果是我不太喜歡這個組的兩個頭兒,但是如果他們願意要我,我也可以考慮,雖然還是有綠卡的問題。

然後我就等啊等,等啊等,兩三個星期過去了,還是沒有明確肯定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他們不要我,我又跟headhunter搞不清,決定另辟門戶另外找了一個headhunter。這次不知為什麽我想起了我的dream company Goldman Sachs。經過兩次interview,我忽然信心大增,覺得雖然我沒有audit過任何金融公司,我也不妨可以試試,既然他們的logo是mind wide open。這個headhunter一聽我對GS有興趣立刻發了幾個GS 的 job description給我讓我挑,並給我安排了一星期後的interview。這一個星期我花足了心思做research,並找到過去在德勤的朋友幫我了解這些職位如何。

然後Colgate的headhunter 又卷土重來,告訴我financial reporting 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所以他們沒有要我,但是他們在積極地給我找下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於是逼著我又去麵試了下一個職位,我甚至都想不起來是什麽部門了,總之是我完全不感興趣的,可是我不小心又拿到了offer。

四月份的一天清晨,我終於坐在了我dream company的辦公室裏,和五個VP各談了半個小時,我對我現在的老板可以說是“一見鍾情”,雖然我對這個行業這個group完全沒有了解。But my gut told me "this is it!"。所以走出大樓,我就給headhunter 打電話,讓他盡快給我拿到回複有沒有第二輪麵試,因為我必須回複另一個公司的offer。第二天他就給我安排好了之後一輪的麵試。第二輪麵試又見了四個人之後,我更是逼著他盡快搞清楚GS會不會給我offer,他果然第二天一早就給我打電話說我拿到offer了。於是 I said no to Colgate again,那個headhunter急了,打電話來和我吵架說我兩次拒絕了Colgate的offer,jeoperdise他們公司和Colgate的關係,jeoperdise他和他老板的關係,我從來也沒提出過對金融公司感興趣,否則他們也可以給我找等等等等。我認為it's none of my business。他們一直以他們自己的利益為重,從來沒有為我的利益考慮過,一門心思就是想把我賣出去,我有權利選擇我喜歡的行業,公司和職位。

那個周末我收到了GS的書麵offer。之後那個星期開始background check,長達兩個星期之久,終於有一天(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我收到通知通過了,於是我給JSG的lead partner寫了一個email 辭職,我從來沒有那麽高興過!然後開始準備和表哥一家去弗羅裏達度假。

JSG 的 lead partner 是招我進來的那一個美國人,招我的時候態度那個和藹可親。等我辭職了,他連email都沒有回,直接轉給 HR 了。倒是我的日本同事們都對我挺好的。我是打算老老實實兢兢業業把手裏的 engagement 做完,不過那個 senior manager 怕我沒心思做了,就不讓我幹了,也好!他還請我好好吃了一頓午飯。剩下的日子也是天天中午有飯局。等到第二個星期四,我去公司manager, partner 的那層告別,所有人都笑臉相迎,感謝我在德勤的工作,鼓勵我在新公司好好幹。有個 partner 本來相中了我跟他做一個大engagement 的,還特意請我在曼哈頓第二貴的日本壽司店吃了一頓飯,還親切地對我說要是在新公司不開心歡迎我回來。等我轉到 lead partner 的辦公室門口敲門,他瞟了我一眼,說:"What can I do for you?"。我一聽就知道我大大得罪他了,就說明天是我在德勤的最後一天,特地來跟所有人告別,他頭也不抬,說"What did Deloitte did wrong to make you leave?"。我聽了有些尷尬,如果他真的想知道,肯定不會這樣問。我當然不想和他吵架就敷衍過去了。我想如果我真的在新公司不開心我也不會再回到德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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