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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犯人的腿上睡了一夜

(2007-08-09 22:25:00) 下一個


    大二那年的寒假,美麗的西子湖畔突然大雪紛飛。

 

大鵬,金文,婷婷都是我的老鄉,好不容易湊齊了一起回家,沒想到這場大雪封鎖了我們的交通要道,那個年代假期回家的車船票很不容易買到,再加上這大雪限製了很多途徑,真叫“雪上加霜”。我雖說很想家,可麵對著這眼前這困難,束手無策,幹脆啥也不想,混混沌沌的讀小說。別看金文個子不高,天塌下來的時候他總是挺身而出。這不,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變戲法似的弄到四份繞道而行的火車票和輪船票。

 

四人一行,半夜啟程。寒風颼颼,那叫冷啊!我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到的火車站,也不記得如何上的火車,稀裏糊塗的跟著他們後麵犯迷糊。清晨到了輪船碼頭,陽光燦爛,心情也格外愉快。大鵬,婷婷和我,東張西望,嘰嘰喳喳,指指點點,好奇地打量著未知的城市。可我們的金文同學卻走著走著,一個踉蹌,令我們忍俊不住。原來,深夜我們三個在火車上呼呼大睡,而他老先生卻在給我們站崗。

 

下午,一開始檢票,我們就隨著人流衝進了輪船。轉眼間不見了大鵬與金文,好在我和婷婷緊緊地拉著手沒被衝散。隻見走廊,甲板到處人山人海,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而我們的票是沒有床位的,難道我們今晚就站著過夜了嗎?無論如何也要先找到大鵬和金文!如大海撈針,我們在人群裏一個一個地找過去,好容易找到了大鵬,他站在底艙的門口邊上,占據了一小片地方。他指指裏麵,告訴我們金文的去向。終於在黑乎乎的深處找到了金文。隻見那裏誇張地放著行李,歪歪斜斜的鋪著兩張席子。

 

統艙也就是沒有指定床位的客艙,乘客們領取一份席子與毯子,隨便找個地方,隨地一鋪,安身睡覺。這是我第一次坐統艙,盡管不很習慣,但也無可奈何,能買到回家的票就算是謝天謝地了,怎能有半點怨言呢?

把大鵬叫來,四個人就在這黑乎乎的地方建立了一個安身之處,兩位男生舍己為人,為我們騰出一塊可以躺下來的地方。可是,哪裏會好意思在那麽多人的地方躺著睡覺,更何況在兩位男生的麵前呢。我和婷婷決定就這麽半坐半靠過一夜。開始我們幾個打牌吹牛,很是熱鬧。沒堅持多久,大家都犯困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被混濁的空氣憋醒了,連忙來到甲板,太陽也剛剛醒來,正努力的從雲霧中伸出腦袋。腦子裏浮現出巴金的《海上日出》,欣賞著眼前的景色。正在此時,婷婷和大鵬,金文也來到了甲板上,大家一起觀賞了霧霧濛濛的海上日出。我告訴他們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後麵的人的腿上,實在不好意思。金文告訴我們,我們背後的那些人是被解押的犯人。“啊!”我們幾個同時叫出了聲音。難怪呢一個晚上動都不動。原來他們是被解押到我們家鄉邊上的一個小城鎮,他們在檢票之前就被安排在統艙的一個角落,讓他們坐在一堆木頭的上麵。偏偏來了我們幾個還不肯躺下來,靠在行李上睡覺,其實行李後麵就是他們的腿。他們大概是腿麻了也不敢吭聲呢。金文說:“要不,我怎麽敢不拿行李和你們一起出來呢!都讓警察叔叔給看著呢。”

 

    我一直也沒看見那些犯人們的臉,不知道這些人犯的是什麽罪,他們的臉會不會是凶神惡煞?或者,很可憐兮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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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6)
評論
HenryLi 回複 悄悄話 嗬嗬, 也想起了我在杭州讀大學的時候, 放假回家時要一大早就去長途汽車站上車。 一般那個時候人都是非常的多。

簡單心語 回複 悄悄話 去海拔1510米的山裏,呆了6天。渡過了熱浪。幸福啊。
今天才來這裏,對不起了。

歡迎dancingqueen!
嗯,難忘的奇遇。糊裏糊塗的,要是知道是犯人的話,可能打死也不敢呢。

你好。chaojiang
不好意思。小時候像個跟屁蟲似的,自己不動腦子,隻知道跟人跑。

chaojiang 回複 悄悄話 真佩服你, 你好可愛!
dancingqueen 回複 悄悄話 真是奇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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