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亭外是平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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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誰家(20)

(2006-09-08 07:05:42) 下一個




                                                                                (20)


        奶奶因為不放心爺爺一個人在鄉下,又住了幾天就回去了。奶奶剛走明旋的假期也滿了,打點行裝要回部隊了,走的那天除了天誠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剩下的人 有一個算一個包括張鵬都去車站送明旋了。在站台上小勻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明旋照顧好自己,兄弟們也都有話,這些都不提, 單說明旋上車前拉著兩個妹妹的手是眼淚汪汪的,子晴低著頭不說話,明朗居然掉了眼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兄妹之間的感情有時候也是這麽微妙。

        火車開始啟動了,明旋從車窗裏探出頭向站台上的媽媽和兄弟妹妹們告別,就見媽媽一邊向自己揮手一邊在擦眼淚,明旋隻感到一陣陣的心酸。等火車終於開遠了,向自己不停揮手的親人也漸漸消失在視線裏,明旋這才從車窗外把頭縮回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此時此刻明旋對周圍的一切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眼前晃動著的還都是親人的影子,腦海裏不停地閃現這個夏天大家相聚在一起的畫麵, 一起看電影,一起在江上劃船,一起逛動物園,一起打架,一起玩牌下棋看電視聊天兒,像這樣的夏天一生能有幾個?明年或者明年之後的某一天再相聚,人還會這麽齊嗎?心情還會這麽快樂嗎?此時此刻火車的廣播正在播放《便衣警察》的主題歌: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
風霜雪雨博激流
曆盡苦難癡心不改
少年壯誌不言愁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
危難之處顯身手顯身手顯身手
為了母親的微笑
為了大地的豐收
崢嶸歲月
何懼風流


           如此充滿了豪情壯誌的歌曲在此刻的心境裏聽起來卻像有萬千的纏綿委婉似的,直攪得人心亂神傷,明旋 剛才在站台上一直忍著沒流下來的眼淚此刻 自然而然地流了下來。

        “嘻嘻,嘻嘻!”明旋恍惚間好像聽見有人在笑,這才醒過神兒來,定睛一看,對麵竟然坐著一個和自己穿著一樣軍裝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烏黑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看著自己笑呢。那笑聲分明就是嘲笑,明旋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但是沒說話。

        “都多大了,還哭?跟沒斷奶似的,還軍人呢,也不害臊!”姑娘看見明旋拿眼睛瞪自己立即變了臉色開始說怪話了。

        “哪條法律規定軍人不能哭的?真是的,要你多管閑事?”明旋氣得直梗脖子。

       “法律沒規定軍人不許哭,也沒規定軍人不能笑,你幹嘛瞪我。本來嘛,軍人還哭鼻子就是很丟人!”這丫頭寸步不讓。

       “關你什麽事?”明旋的火兒開始往上串。

       “就關我的事,因為我也是軍人!”姑娘挺了挺胸,很自豪地說。

       “別以為穿上軍裝就是軍人了,別的我還都不問,就問最基本的體能訓練吧,規定時間內你能做幾個俯臥撐?幾個仰臥起坐?幾個引體向上?三千米長跑你最好成績是多少?還用我問其他的訓練科目不?”

          姑娘聽明旋問這些不說話了。

         “沒電了吧?軍人,軍人是那麽好當的嗎,就像你這樣的,當個花瓶擺擺看看還行,還能指望你保家衛國 ?還軍人,別不害臊了。”明旋說話向來是以尖刻著稱,如今看在她是女流之輩的份上,已經是特別收斂了。姑娘聽了臉霎時間憋得通紅,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地直喘氣。

         明旋也弄了一腦門子的汗,吵完了,從口袋裏掏出手絹來擦汗,不小心把火車票一塊兒帶了出來也沒注意,因為天太熱,車窗是開著的,那張車票掉出來被從窗口進來的風吹得翻了幾個個兒正落在對麵那姑娘的腿上,姑娘是看得真真兒的,明旋隻顧著擦汗,車票不翼而飛了也不知道。

         吵完了架擦完了汗明旋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著椅背睡著了,直到列車員來查票才把他吵醒了。

        “喂,同誌,你的票?”列車員向明旋伸出手要驗他的車票。

        “嘔,”明旋穿的是短袖軍用製服,上車的時候他記得就把票放在了左上邊的那個口袋裏了,可是這會兒怎麽也找不著了,他把四個口袋都翻遍了,褲子口袋也翻了,還是沒有,“咦,咋回事?剛才還在的,怎麽一會兒就不見了呢?”明旋不甘心地繼續跟那兒翻騰,列車員不耐煩了,“喂,你到底買沒買票?”

         “買了買了,不買票怎麽上車呀!”明旋試圖為自己辯解。

        “天天都有不買票上車的”列車員態度強硬起來“你是哪個部隊的,證件拿來我看看!

        明旋沒辦法,隻好站起來從行李架上把自己的背包取下來,翻出證件遞給了列車員。列車員翻了翻就還給了他,“軍人逃票可不好啊!”


        “我沒逃票,我買了!”

        “買了?那票呢?拿不出來就隻能補票了,別的都不用說了,趕快拿錢補票!”

         明旋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百口莫辯,沒辦法,隻好掏錢補了張火車票。列車員走了,他就一個人在心裏直犯嘀咕,這火車票怎麽會不見了呢,莫非讓小偷偷去了不成?

        “軍人還逃票,真不害臊!”對麵的丫頭又在煽風點火了,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弄得左鄰右舍的乘客都探頭探腦地往明旋這邊看,明旋斜著眼睛看看她沒理她,心想誰讓今天自己倒黴,讓她揪住了小辮子呢!

           列車總算到終點站了,人們都開始做下車的準備了。明旋站起來正要把自己的行李從行李架上拿下來,就覺得身後有人扯自己的衣服,回頭一看,是那個丫頭片子,於是沒好氣地說:“幹什麽?”

          “喂,旁邊的那個包是我的,你幫我拿下來!”

         真新鮮哎,明旋忍不住心想,求人辦事兒還這麽橫,不過坐了這麽長時間的火車已經夠煩的了明旋懶得繼續跟她糾纏,也就順手把她的包也拿了下來。

         “喂,這個是不是你的?”那丫頭手裏居然拿著一張火車票,“你擦汗的時候掉的,我看見了,就幫你收起來了!”

         “你怎麽才拿出來?剛才列車員檢票的時候你幹什麽去了?”明旋這個火大

         “車票是我撿到的,什麽時候拿出來自然是由我說了算,剛才我不拿出來那是因為我不高興,怎麽了?”

         明旋這才恍然大悟,這丫頭是故意的,為了報之前的一箭之仇故意報複的。弄清楚了這裏麵的因果關係之後呢,明旋應該是氣得暴跳如雷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對這丫頭的火一下子突然一下都熄了,覺得她這個德性怎麽就那麽像自家的那個小妹妹,明旋不但沒生氣,從那一刻起竟然開始喜歡這個丫頭了。

        “你是哪個部隊的,叫什麽名字?”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不敢說,怕我報複,對吧?”明旋試著用激將法,對這丫頭靈不靈不知道,反正以前在明朗身上那是屢試不爽。

         “森林武警部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陸小鷗!”

         “原來我們是一個部隊的,你說你姓陸?”明旋忍不住在心裏犯了嘀咕,這姓肖的和姓陸的難道真的是有緣不成? 他在那兒一個人瞎琢磨,丫頭卻自顧自地下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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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存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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