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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何地(四)

(2004-11-01 18:22:18) 下一個
電話忽然響了, 格外刺耳. 是姐姐打來的, 我更加惶恐了. “哦, 沒事,我剛從醫院回來, 給你說一聲. 醫生說淋巴上很幹淨, 手術以後再繼續化療沒事的. “嗯, 那就好. 隻是辛苦你和姐夫了.我想回家, 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 “還是先別回來了, 回來一趟你這學期就廢掉了, 也不知道拿簽證還要多長時間.” “沒什麽….” 姐一時沒了聲音,我大聲喂了幾句, 意識到信號沒有斷, 是姐的聲音斷了. “怎麽了, 慢慢說.” “今天媽說躺累了, 我們扶她靠起來, 她自己手臂用力傷口滲出血了. ,麻醉的效果讓媽吃了就吐, 身上插著很多管子, 看著實在….”姐又說不下去了. 你不能哭,你不能哭, 姐姐掉淚的時候你更不可以哭. 我在心裏告誡自己, 又象森的聲音在提醒我, 不要哭啊.



左胸側的疼痛依舊,隻是痛感開始減弱。夢到自己回家了,那份久別後產生的陌生感還橫在心裏。直到靠進媽的懷裏,一份熟悉的氣息讓我心安,讓那份陌生一點點的消融。 “把你養到17歲,你就沒有在我身邊待過完整的一年。” “媽,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一直陪著你好嗎?” “這可不行,你還是好好幹,等身體好了我也要幹我該幹的呢。” “我不走了,不走了。” 猛然從夢中醒來,我在哪裏?媽去哪兒了?摸著枕上一片清涼,我還是在遠離家,遠離親人的地方。一時間那份自己引以為榮的堅韌快撐不住了。

若茴和金楞7年以後再次相遇, 金楞要娶若茴. “隻能說時機成熟、各取所需吧!交往的女人之中,就屬你最了解我,在你麵前我也不需再偽裝自己的身分;而你也不需要顧慮到子嗣的問題,成天被人逼去相親。在雙方互蒙其利的情況下,亦不失為一樁良緣。”這就是他給若茴的理由. 很想對若茴說不要嫁給他!他怎麽可以對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呢! 做回自己,為自己活一次不好麽? 可如何才是為自己活呢? 離開自己愛的卻傷害過自己的人, 讓他也品嚐痛苦的滋味是否就可以滿足內心的平衡了呢? 我也不知道. 若茴還是嫁給了金楞, 三個月以後的懷孕讓金楞逃到了日本並寄回一份離婚協議書. 五個月以後, 若茴打電話找到金楞同意簽離婚協議, 隻是必須再見他一麵. 金楞說要不把孩子送給別人吧。若茴說, 你太殘忍了,我最終還是愛錯了人. 再見到金楞時若茴努力讓自己外表保持著平靜,會麵時的意外讓若茴在倒下去的最後一句話是, “答應我, 你要幫我保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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