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一日

咳，我不久前的捷克之行也有許多不快，對中平的感受有共鳴。

旅行安排時我和老公有意在維也納去柏林途中順路遊覽布拉格。怪我們大意，在維也納登錯了列車。本來是乘直達布拉格的列車在當晚抵達，結果陰差陽錯地被慢車丟在捷奧邊境小城等候轉車。那小車站晚上冷冷清清，寥寥無幾的候車乘客無人懂英語，車站問訊處隻有一個工作人員值夜班，在窗口裏麵煲電話粥，對我們愛搭不理。好在邊境警察沒有為難我們這種持美國護照的中國人。

午夜時分我們終於登上去布拉格的火車。捷克火車款式比奧地利的車型落後一些，運行還正點。我們大概在淩晨五時許抵達布拉格。我想象中的布拉格是浪漫的藝術之城，不過布拉格火車站裝潢之惡俗讓我吃驚。更意外的是到處是賭錢的角子機，仿佛身臨內華達州高速公路旁的休息站。候車廳裏沒有供旅客休息的椅子，隻是在廳內支柱周圍砌有水泥圓台供人坐候，讓我想起中國鄉村小學的水泥桌椅，坐上去冷硬的感覺讓人極不舒適。

捷克還沒有加入歐盟，手頭的歐元在這裏用不起來。淩晨車站的所有窗口都緊閉著，隻有荷槍實彈的武警巡邏著，讓人感覺捷克治安不夠好。沒有捷幣克郎，我們無法寄存行李，無法乘車進城，甚至不能用廁所，因為這裏的廁所像中國一樣，有位老太太把門收錢。後來我們在一處私人小販處用黑市價格換了星點克朗，把行李存在自動投幣式寄存箱中。然後再黎明前黑暗中步行去老城。

清晨中的布拉格很安靜，唯一開門營業的是McDonald快餐店。我們可憐巴巴地用手頭剩下的克朗買了一杯咖啡，容量比美國同樣規格少，味道也更差些。其實車站離老城並不遠，我們步行穿越老城，走過伏爾塔瓦河上查理古橋，先到左岸的維謝格拉德城堡遊覽，而後又返回右岸老城廣場。布拉格的美麗不容置疑，不愧為歐洲建築藝術博物館。由於數碼相機無法充電，我隻好用傳統相機拍了不少照片。

布拉格從中世紀保留下來城貌是無價瑰寶。看得出捷克人珍視祖先留下的文化遺產，但維修古城的財力顯然不如德奧鄰國，而且施工質量也不能與德國水平相比，倒有點像中國的豆腐渣工程，剛修好的碎石路麵即有石塊脫落，坑坑窪窪，令人搖頭。捷克的“天鵝絨革命”已經過去十五年，國家的經濟狀態遠沒有中國繁榮有活力，路上的捷克人看上去，抑鬱不開心，也顯得冷漠。也許是經濟不景氣，到處是casino賭場，連曆史悠久的布拉格大學附近都是如此，讓我歎息。

我們在布拉格那天，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由於一夜未眠，加上寒氣襲人，使我們遊興大減，比原計劃提前結束觀光返回火車站，想早點乘車去柏林。不料捷克的客運規則刻板，不容許更換車次時間。無奈中我們隻好在水泥台上枯坐到黃昏。捷克火車站很像八十年代的中國城市車站，月台之間靠地道交通，上下沒有自動扶梯。好不容易上了火車，發現車票的座位賣重了，我們的座位已有人持同號捷足先登。

隔壁車箱是允許吸煙的車廂，還有空位，我們移到那裏。就在我老公準備安置行李時，一位笑容可掬的捷克男人主動上來幫忙。當兩人合力把箱子托舉過頭時，那人突然佯裝失手，我老公冷不防被行李箱壓下身來。就在彎身抱接行李那瞬間，另一個男人敏捷地從我老公的褲兜裏掏走了錢包。原來是兩人合謀攜手作案。幸虧老公立即警覺到錢包被盜，縱身跳下車廂，在地道台階處追截到小偷，有驚無險地討回了錢包。

歐洲的煙民真多。鄰座兩個女人騰雲駕霧一支接一支地吸煙，我們在煙霧彌漫的火車廂裏坐了幾小時，終於熬到了柏林。柏林的新火車站票氣象恢宏，漂亮摩登，秩序井然 ，是我見到的最現代化的火車站。我們好像回到了“解放區”，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也許我們在捷克的倒黴經曆純屬偶然。不過說實在話，這次布拉格之旅使我不想在近年內重訪東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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