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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拓哉の《開放區》

(2006-01-10 19:06:36) 下一個

 

——自述心情文字

May 2000

如果給我一次重生機會,讓我自己作出選擇的話,我想我已經不願再是現在的自己。


對我來說,“木村拓哉”已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它更代表了我自身的一種存在。如果將我的身體分為四等分,那麽“木”這個字就好像是頭部,“村”便是我的上半身,“拓”為“腰”,而“哉”便是足了。如果你去撞一下它們,它們一定會嘭嘭作響。

如果說,木村拓哉之所以能稱其為木村拓哉,內在必定有他無法抽離的某種特殊屬性的話,那麽我想這種東西應該是一種“認真”。不論是工作也好,玩耍也罷,這種全情投入,甚至會延續到我的個人生活之中,和哪怕偶爾做一件傻事之時。在海中衝浪的那一刻,我甚至會專注到忘記時間的存在,釣魚亦是,盡管有時魚怎麽也不上鉤,我都能全神貫注去做,並享受其間的整個過程。當然,就更別說在電視劇,或者歌唱以及演藝節目當中了,我都會表現出一種極端的“專心致誌”。

再有就是說到我眉間的皺紋。一旦投入到某件事,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沉浸其中的時候,據說我自然就會鎖緊眉頭,此時,說明我正處於一種電源打開的狀態,我在用心看,聽,或者去接觸。於是這一點就常常會被身邊人所誤解,他們會問我:“你怎麽生氣了?”

木村拓哉這個名字,它受之於我的父母,從我出生之日起,便一直被喊到了今天。然而“木拓”這稱呼卻不然,它隻是在某天某時,自然地發生,與自己的意誌無關,“刷”地就在世間被廣為傳播開來。最初我也曾感到過困惑,但如今也漸漸習慣了被人叫做“木拓”,無奈暫時先去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的存在。

“木拓”這名字,多少總給人一種公眾物的感覺。至今不能忘記的是,曾經數年前,不是我本人,而是我身邊的親友被一家周刊的人拍了照,我直接前去與他本人麵談,提出抗議,道:“請不要這樣戲弄他人。”那時對方卻一副理直氣壯的嘴臉,答我說:“你是公眾人物,我們有權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啊?難道真是這樣嗎?”我很懷疑,當然,我無法接受這樣的論調。

所謂“木拓”,也許就好像是一個沒有任何建築,空空蕩蕩的公園。無論進來還是出去,似乎誰人都有這樣一種自由。大家在這個公園裏隨意塗鴉嬉戲,而沒有興趣的人則漠不關心地路過。其實包括作為“木村拓哉”的那個我,也在這個公園裏麵玩耍過,其中有它的樂趣在,當然也並不全是享受。

在自己主持的電台節目中,我也曾經這樣子作過自我介紹:“大家晚上好,我是DJ木拓”。當我那樣說的時候,我對“木拓”其實有七分的俯視之意,因為在我心裏“木拓”要比“木村拓哉”所處的位置稍稍低些,如果把“木村拓哉”比作是一輛卡車的話,那麽“木拓”則總是在路上兜來轉去,尾隨其後。

在工作現場,對於眼前這個“木村拓哉”的自己,我認為不能近距離去審視,而必須保持一個客觀的距離,從一個製作人的視角去看待他。如果自己首先不能清楚了解自己所要做的事情,那麽承擔責任一說則無從談起,那將會是對周圍的人的一種失禮。以前我做工作,別人為我準備好一切,我僅僅隻去做好自己擔當的那一部分。但是現在,我作為一個“臨場者”?我會時刻將自己定位在一個“製作者”的身份上。

在各個現場,看到那些拚命努力著的人們,我常會產生這樣的感慨:“啊,能夠這樣去工作真好。”所以,雖說如今我在做一個“木村拓哉”,但是如果給我一次重生機會,讓我自己作出選擇的話,我想我已經不願再是現在的自己,一次就好,已經足夠,不需再有第二次。因為我必須這樣去想,不得不總是朝著前方,一直走下去。

 

自尊

June 1999

對於我來說,自尊是我去判斷事物,並確認接受與否的一杆秤。


在香港,與當地的工作人員一起拍攝電影的時候,因為角色設置的關係,我一直是講日語的。盡管那並不是全部理由,但其實我從最初開始,就一直都是將自己放在一個“外國人”的立場之上的,心裏很分明有那樣的一種意識,始終存在。

最初抵港之時,周圍都是素不相識之人,廣東話亦完全不通,說實在的當時自己甚至曾擔心過:“這可如何是好?”而當我走入共演者和工作人員當中時,緊緊伴隨我的,卻是那個“木拓”,是“木拓”一直幫我在前方打開去路。那些我不認識的人們,對我的情況卻是相當地了解,那時每天都被當地媒體以超強攻勢熱烈追逐,實在令人煩躁,但是工作人員卻給了我很多輕鬆和便利。

“木拓”這個人物,即使在香港也是一個盡人皆知的存在。“那麽,木村拓哉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當我被這樣問起的時候……又比如說在國外被問起了職業,以及是以什麽目的來到那個國家的等等,我的答案,事實上是一直在變化著的。如果是拍攝電影,我會說自己是一個演員,如果是灌錄唱片,我又會說自己是一名歌手。

至於SMAP這個組合,我在海外時常常看一些MTV,無論是什麽樣外形的家夥,或者不管是多麽奇怪的歌,看他們那麽認真賣力地在做,而且當中不乏與SMAP同樣形式的樂隊組合,我看著他們都會感到一種魅力。但如今的SMAP我覺得沒什麽魅力可言。每一個個體,中居、吾郎、草剪剛、慎吾,都很富有自身魅力,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且各自都有各自的成長,但是這些個體一旦集合成一個團體,卻始終有踏步原地、徘徊不前的感覺,既不是什麽優秀的團隊,也稱不上什麽優等生集合。從前,大家總是一邊不停忍受著擦傷與切傷,一邊從自己所在的領域努力邁步跨越向前,那時的我們可以說是有魅力的,但是現在,也許已經都變得嬌氣了吧。

雖有這樣的意識,但現狀卻並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力量所能改變。並且我也覺得沒有跟其他成員提及的必要。這是我的一點自尊心,不會輕易溢於言表。

在灌錄《fly》這張專輯的時候,內心曾有過這樣的掙紮。那時有一個對我來說從未去唱過的音域,雖然我很想去接近它挑戰它,而且似乎也應該很容易達成,但我就是無法做到,嚐試用假聲去處理,效果反而更差,當時令我非常苦惱。一張CD本身隻有12厘米大小,這不會改變。但是在同樣的空間裏,盡量用自己所持有的全部實力,甚至是超出自己實力哪怕“一個厘米”也好,拿出一種拚命的勁頭,也要做到讓所有的人都接納和滿意。因為我們,如果去做的話,就絕對應該能夠做好。

對於我來說,自尊是我去判斷事物,並確認接受與否的一杆秤。因為一個容器的大小,意味著它的容量。同樣一個人能接受多少,也是由他的胸襟和抱負去決定。作為“木村拓哉”的這杆秤,和作為“SMAP”時的秤,當然會隨著立場的改變而發生改變,但是嚴格他講,自我都很強,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不過另一方麵,我有時也會放棄使用這杆秤,而去重視一種比較直觀的判斷。也許必須在那樣的判斷之後,再以秤來作為衡量標準去考慮問題。為了讓自己在將來去到另一個遊樂場或者大舞台,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將自己這杆秤所能測量的重量盡量加大,因為在一個固定的框框裏,一旦安下心來,不思突破的話,將毫無樂趣可言。

 

男與女

March 1998

能夠讓人生出一種隨意玩笑的情緒,這說明對方是一個對我來說保有魅力的人。


今天在台上,碰到了以前曾經一起工作過的一位女藝人。看著站在台上的她,當時我所能想到的惟一用來表達我的感受的詞,就是:“真美。”而那種美,卻和她從前跟我所接觸時完全不同。節目結束之後,在後台,我去跟她道一聲問候,說:“你辛苦了。”沒想到說時自己一顆心卻禁不住地狂跳。明明是互相早已親昵而且熟知,可以隨意玩笑的那種關係,為什麽會緊張至此呢?

能夠讓人生出這樣一種情緒的關係,我覺得真好。因為這說明對方是一個對我來說依然保有魅力的人。

對我來說,生命中所接觸的第一個女人,應當是母親了。她相當程度上影響了我對女性的認識和想法。但是今天,我所喜歡的女人又是什麽樣呢?至少在外貌上麵,和母親是相去甚遠了。那是因為我每日都在成長的緣故。

從來,我一直喜歡那些漂亮的人。這一點至今不曾改變。但是,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你會覺得他很“帥”或是覺得她“美”,卻並不僅僅隻是容貌那麽簡單的事了。當然,說起自己欣賞女人的類型,還是會有一些比較個人的偏好,比如要與自己相稱的身高,一種說話風格,還有體香等等。而女人在工作時的樣子通常最能夠吸引我。其實女人根本無須穿著強調身體曲線的衣服,刻意露出胸部,用超短裙什麽的來表現所謂女人味兒。倒是穿上一條磨得發白掉色的牛仔褲,有時反而也許更顯得性感。真正覺得好的人,是反而不會刻意去追求性的。把男女性之間的差異進一步去講的話到底是什麽呢?我想說到底還是人的一種“態”。

在拍攝《織田信長》這部劇的時候,我曾這樣想過。當信長枕著濃姬的膝頭,一邊想著自己的父親以及種種心事,流下眼淚的那一刻,“我愛你”,“我想你”這樣的言語變得是那麽多餘。就算兩人間沒有這樣的對白,但其實濃姬的膝頭已經成為他最好的安睡之處了。我也是喜歡那樣一種堅強的女人。也許時代不同了,立場也有別,但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去看像信長那樣的人我對他卻有一種豔羨。其實他做過很多不被大眾所理解的“無良之事”,但是最終能夠明白他抱負的人,依舊還是他的妻子。我想若是沒有濃姬的存在,那麽信長也許永遠就僅僅是一個“愚者”。

“我到底算是什麽?對你來說我是不是透明的就像空氣?”經常我們會在電視劇裏麵看到如此這般的對白。其實男女之間,如果彼此對於對方,都能夠是一種像空氣那樣的存在,我認為這,恰恰是一種最幸福的關係。

男人,隻要身邊有女人存在,態度便會不同。平時哥們在一起聚會之時,一旦有女性的加入,態度多少總會發生一些變化。當然,僅僅是隻有男人的時候,也能擁有那種輕鬆愉快很自在的心情,但到底女人身上,還是有一種什麽,可以將男人的潛能激活。

所以我雖然自己是一個男人,但我的心情卻一半是幸福,一半是遺憾。正因為我身為一個男人,我才會有過往的種種經曆體驗,但是,“換成是女人也許一樣會有吧”,我常有這樣的猜測。說起來每當我走上涉穀的街頭時,總會將目光投向來往的女孩子,到底我確實是有這樣一種“男性體質”的。

談及女人,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了不起。對於我來說,女性永遠是能夠讓我為之訝異,讓我感到尊敬等複雜心情的一種存在。而男人,常常就是在她們那裏,才獲得了巨大的能量與動力。

 

June 2002

我初次的Qiu是在5歲的時候,我把它看作屬於自己的一種很特別的經驗。


(注:Qiu為日語中對吻的一種象聲的表現,音“秋”,無法對譯。與“吻”這個詞的語感不同。更童稚,更可愛的一種表達。)

《最初的Qiu》這首歌,以前,我曾經在演唱會上唱過。它其實不僅僅是一首動畫歌曲,因為第一次聽到它的時候,我就曾有一種自己都被歌詞所親吻了的感覺。我心想說:“啊,這下糟了。”於是在一邊的角落裏,將這首歌作了一個獨唱表演。

我初次的Qiu是在5歲的時候。和一個名叫久美的青梅竹馬的小女孩,在玩兒“公主與王子”的過家家遊戲時,躲在冰箱的背後親了對方。後來自然也沒有向大人提及過,也許意識裏,是把那看成為了屬於自己的一種很特別的經驗。

其實說起“Qiu”這個詞,不知為何它本身便讓人有一種超越了年代的感覺。它是比“吻”呀、“親”呀,更早印在我腦中的詞匯。

“吻”這東西,去做當然是好的,但是受也是一件很陶醉的事呢。好像在海中衝浪的時候,美麗的浪花拍擊自己臉頰的那種感覺。隨吻一起而來的,還有對方的熱量。雖然也許會嘴硬反對:“幹什麽啊。”然而心裏其實卻是快樂的。簡直世上沒有比“吻”更美好的事了,我想。若是如今,再讓我去唱那首《最初的Qiu》,也許會是完全不同的光景了吧。

在《空中降下的一億顆星》那部劇中,據觀眾反映,每一集都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接吻鏡頭。但是對我自身來說,卻有完全不同的體會。也許是因我在這部作品中,扮演的是一個不能夠從內心去愛,沒有能力去愛人的男人吧。

我讀劇本的時候,裏麵曾寫道“於是兩人的嘴唇突然緊緊印在一起。”開始我看到這樣的描述,根本沒有任何感想,實際拍攝當中,也是對對方,僅僅完成了一種靜物式的吻而已。看完成的樣片的時候,亦沒有什麽心跳的感覺。但是,當劇情慢慢進展到主人公涼碰到了優子的時候,僅僅是靠近對方的臉,便已經讓我感到一種“危險”,我想那是因為在邂逅優子之後,涼這個幾乎沒有人味的家夥,突然他的血開始流動了,有了暖意。戀上一個人之後,從此開始體味到傷與悲。當時我在飾演這樣一個角色的過程中,亦隨之體會到了那種憂傷。我想這是一種從常態生活中,所無法領會到的感情。尤其是當最終回時,我的心情竟變得十分沉重,但我能夠參加這樣一部作品的製作,有這樣一番體驗,我依然是心存感激。

吻,是人類被賦予的一項特權。所以我會很反感那種肮髒的吻。最可惡的是看到從居酒屋出來15米的地方,有搖搖晃晃的醉漢在和女郎接吻。男方一邊口裏嘮嘮叨叨,說著“沒關係,沒事沒事的”,一邊去吻女方。你可以說我是嫉妒什麽的,每當我看到這樣的場麵,都會深感厭惡。在醉酒的狀態中那樣去吻,完全沒有一點動人可言。

基本上我想我明白“看起來動人的吻”和“實際上動人的吻”是有區別的。當然,若是我們看到幼稚園裏的孩子在互相親親,那情景通常被認為是很可愛的,不過這並不是說:變做高中生、或大學生之後的吻就不可愛。其實隻要是出於一種“因為喜歡,所以想要親吻對方”的認真心情,那麽不管是在電車內也好,或者車站裏也罷,拿出勇氣去親吻,在我看來都是一件很動人,且美好的事情。

世界杯賽的時候,韓國球星安貞煥去親吻手上的戒指那一幕,我覺得很感人。自己進了球,想和什麽人一起分享那份喜悅的時候,不由自主會有那樣的舉動吧,我想。我認為那刻的他非常帥。

(文■木村拓哉 匡匡/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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