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山姆與全網熱狗Charles國王

隔壁家有一隻白狗山姆鍾情於我家的小黑狗黑妹。山姆長得有點像最近在網絡上爆紅的狗王Charles（中國長毛土狗），同樣有點毛茸茸、憨態可掬的樣子。山姆是一隻服務犬，原本屬於一位老兵，不知為何被轉交給了他的兒子威廉，就這樣成了我們的鄰居。

 

山姆性格憨厚老實，對黑妹情有獨鍾，但始終無法贏得她的芳心。同樣的，他也未能獲得威廉父親的喜愛。或許除了長得憨厚老實，山姆還缺少一些像狗王Charles那樣的魅力和個性。

 

威廉的父親曾參與阿富汗戰爭——那場由“9·11”事件引發、持續近20年的“反恐戰爭”。他在阿富汗坎大哈省隨加拿大部隊與塔利班作戰，據說那是二戰後加拿大最血腥的一次軍事行動之一。很難想象，一向一切靜好的加拿大也曾在21世紀出兵參戰。

 

戰後，威廉的父親似乎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回來後原以為可以與青春期的兒子多些相處時光，然而兒子卻被診斷出癌症去了醫院後來又去了療養院。他開始頻繁借酒澆愁。盡管兒子後來基本康複，他的精神狀態卻日益惡化。幾年後，他那位美麗的教師妻子也和他離了婚。他多次入住戒酒中心，身邊還有了服務犬陪伴，最初就是這脾氣溫和的山姆。不久前，威廉的女友告訴我們，這位曾在阿富汗前線作戰、沒有特別英雄事跡的普通老兵，年過六十就可能時日無多了。

 

這是我第一次間接地接觸一位加拿大退伍軍人，我開始了解一點那場25年前的“反恐戰爭”，尤其是戰後加拿大老兵的狀況。2001年“9·11”事件後，美國聯合盟軍攻打阿富汗。加拿大也派遣軍隊參戰，曆時9年多。2010年，加拿大撤軍，共有4萬名士兵參戰，158人陣亡，2000多人受傷（包括心理創傷），耗資超過180億加元。相比美國的傷亡人數和2.3萬億美元的開銷，加拿大的代價相對較小。最終，本·拉登被擊斃，但20年後美軍最後撤離，塔利班卷土重來，重新掌控阿富汗。

 

一場戰爭，兩個國家的恩怨，超過10萬人魂斷，數萬戰士身心俱疲，數萬家庭支離破碎。結果，僅僅是擊斃了本·拉登？如果沒有阿富汗戰爭，本·拉登未被擊斃，世界又會怎樣？或許可以避免後續二十年戰爭帶來的混亂、死亡與財政負擔；也可能意味著一個更加不穩定的世界，麵臨恐怖事件更多，極端主義象征持續存在，反恐合作機製薄弱的局麵。每一個曆史選擇都伴隨著新的代價和後果。

 

不禁又聯想到狗王和它的“帝國”。一個和諧的世界，有時意味著你好我好大家好，沒有衝突，一片寧靜；有時則需要一個德高望重、受人擁戴、具有能力和膽識的領袖，在不斷可能產生的衝突中維護整個群體的和諧。所以狗王火了，可能這也是人類對自己領袖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