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性戀女人的愛情故事

主要連載三本小說:《婷婷,你也喜歡女人嗎?》《皮裙子的誘惑》《愛在哥本哈根》,其中各有一名叫婷婷的雙性戀女人
正文

婷婷,你也喜歡女人嗎(20)

(2025-06-08 05:43:23) 下一個

© Alex Y. Grey

克莉絲汀提過即將沉沒的船。婷婷當晚夢見了。船隻起火,桅杆劈啪作響,眾人在驚呼。有人跳海逃生。然後船沉了,海麵恢複平靜,四麵黑沉沉的。她在漂流。第二天婷婷神情恍惚。那條走慣了的路——出門左拐,在路口乘有軌電車,過了立交橋下,再步行一個街區——忽然陌生了,腿腳也乏力。但她照舊去了克莉絲汀的公寓。克莉絲汀意外地挺喜氣,雖然從她的化妝,婷婷知道她晚上哭過,跟自己一樣。婷婷跟她說話,她像沒聽見,隻望著婷婷笑,眼睛裏靈光閃爍。婷婷問她在盤算什麽。

“沒想見了醫生都問什麽。”克莉絲汀說,“在想怎麽告訴伊萬。”

“你決定告訴他了?太好了。”

“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們再來一次三人組。”

“克莉絲汀!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上次不是挺好嗎?這次會更好。因為這次我真心。不為好奇,也不想證明什麽。隻為同時享受我最愛的情人,和我不討厭的丈夫,兩個人的溫存。再來一次,就一次,在我死之前,在我七仰八歪、到處插著管子之前。”

婷婷頭腦裏浮現出一個畫麵:克莉絲汀躺在病床上,身上如藤蔓一樣纏著各種管子。床的兩邊,一邊是婷婷,一邊是伊萬,兩人竭力愛撫她,不時查看床邊的儀器。婷婷流著淚大笑。

“都依你。”婷婷說,“不過我也有條件。”

“請講。”

“見過醫生,我們一起想辦法,你不要敷衍。”

“好的。”

“什麽時候做?”

“做什麽?”

“三人組。”

“越快越好。”

“那麽你告知伊萬的時候安排。”

“不行。先三人組,再告知伊萬。”

“為什麽?”

“這不明擺著嗎?得知我得了癌症,他還有勁頭纏綿?跟你說過,他很弱的。”

婷婷默然望著她。伊萬很弱,婷婷想,克莉絲汀則很強。健康。明眸皓齒,嗓音圓潤,皮膚平滑。靠近她,甚至隻是想象她的模樣和聲音,婷婷都會臉熱,想纏綿。她怎麽會患有絕症呢?

克莉絲汀籌劃三人組,婷婷遷就她。克莉絲汀興致勃勃。兩天後,她們坐在醫院的候診室,滿屋是萎靡的病友,電視上放著火災、凶殺、多人吸毒過量的地方新聞,她依然挺精神。

醫生是位頭發花白、眼睛圍著黑圈的混血男人。像很多壓力大、時間緊的職業人士一樣,他沒有噓寒問暖,隻給了兩位女士僅稱得上禮貌的彎嘴一笑,馬上進入正題。他指著第二次CT的影像,說陰影麵積更大、形態更凶險,基本可以確診。要進一步確定可以做核磁,或者穿刺。他解釋了核磁如何比CT細致,穿刺的儀器又怎樣穿透顱骨取得組織。說話間他目光遊移,時而看婷婷,時而看克莉絲汀。似乎不確定她倆的關係,擔心向婷婷透露太多。“這是我妹妹,”克莉絲汀說,“你能告訴我的,都可以告訴她。”婷婷問話,醫生回答,克莉絲汀平靜地聽著,沒顯出痛苦或者焦慮。她簡直無所謂,仿佛生病的是別人。“妹妹?”醫生揚了揚眉毛,沒忍住抬高了聲音。“是的,我們家比較複雜,我爸爸認識她媽媽的時候,都是離婚有女,所以我們雖然種族不沾邊,卻是姐妹,異父異母的姐妹。我們從小玩到大。”克莉絲汀說。看婷婷也淡淡的,沒有竊笑或者戳一下克莉絲汀的腰眼,醫生接受了這個解釋。他繼續回答問題,雖然最終沒提供多少信息。

按醫生的說法,腫塊緊貼顱骨,有手術的可能,但它看似侵入了一兩個關鍵部位,手術不慎容易損傷大腦,後果嚴重,所以能否手術還得看主刀醫生的水平。如果任由腫塊滋長,起初顱內壓會上升,病人可能頭疼、嘔吐、發癲癇,雖然可以吃激素控製,但不能治本;以後根據腫塊入侵的部位,腦功能會相應受損。腦瘤患者中,有人會喪失視覺、聽覺、語言功能,有人會中風或者腦溢血,導致偏癱,甚至死亡。眼下他建議做放療控製,同時他聯係西海岸頂尖的腦外科專家,探討手術的可能性。

“我還能活多久?”一直沒插話的克莉絲汀問。

“請不要這樣想。如我所說,你的診斷和將來的症狀都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治療方案也隻能一步一步來。”

“抱歉,這不是我最想問的。我更想知道的是,像目前這樣無症狀的時間還有多少?”

“這個我也不能斷言。隨機因素太多了。四十歲患腦瘤不常見,CT也有誤差,你這個是良性的都不是沒有可能。”

“像你這樣的專家都不能確定的話,我們何必為診斷、症狀、方案發愁呢,婷婷?”克莉絲汀諷刺地說。

婷婷把話岔開了。各種病人都見過的醫生並沒有惱火。他和婷婷又禮貌地說了一陣,然後醫生看手機,說抱歉,今天時間緊,如有更多的問題可以電子郵件聯係。婷婷和克莉絲汀離開了。

出了醫院,克莉絲汀像是履行了一項不喜歡的職責,釋然了。婷婷本來擔心,討論腦瘤的症狀和治療會驚著她。但克莉絲汀跟自己一樣,顯然了解了多種可能性。

“你想穿刺活檢嗎?”婷婷問。

“穿刺?”克莉絲汀冷笑,“我還沒症狀,他也說可能是良性的,穿它做什麽?”

“那麽放療呢?”

“讓這一頭金發一把把脫落?不必了,謝謝。”

婷婷不是被克莉絲汀不放療的意願,而是被她給的原因所震驚。

“你覺得我是個虛榮的人。也許我是!沒有這金發,我赤身裸體的那個晚上,你會過來抱住我嗎?”

“請別生氣。我隻是問一句,沒有勸你做還是不做放療。等伊萬知道了再商量,好不好?”

提到伊萬,克莉絲汀有了興致。“你說過的,三人組,不許反悔!”

克莉絲汀是對的,婷婷回到住處,對自己說,見醫生是浪費時間。也沒指望醫生有奇招能治愈她,而是指望能了解情況,好讓克莉絲汀做選擇。有婷婷陪著克莉絲汀,也免得她消極。見過了醫生,她們對病情也沒更多的了解,一切仍然不確定。克莉絲汀也跟之前一樣,要麽厭煩,要麽無所謂。不尋根究底,不積極治療。病人諱疾忌醫,婷婷並不奇怪。像克莉絲汀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也這樣,讓她很沮喪,想想像有東西壓著心口。還是等告訴了伊萬再說吧。克莉絲汀信任婷婷,由她陪著見了醫生,婷婷不能食言。她不情願地著手準備克莉絲汀所期待的三人組。

這次的三人組有不平凡的角色扮演,因此需要準備。克莉絲汀說:“做愛是相互取悅的表演,怎麽能沒有劇本和服裝呢,何況是三人組這種大戲?”按她的計劃,伊萬收拾家裏,婷婷和她一起來。婷婷穿女仆裝,給夫婦倆倒伊萬事先備好的咖啡。喝完咖啡,女仆陪克莉絲汀,或者說夫人,去洗手間。本是幫夫人寬衣,但女仆忽然發作,說:“夫人,你對我們下人太壞了!我們受不了了!”一把扯掉夫人用按扣固定的乳罩,粗暴地撫弄她的雙乳。又扯開同樣有按扣的底褲,由它順著腿滑落地上。女仆蹲身正要攻擊夫人的下身,主人,也就是伊萬,推門進來,扯開女仆,抱起夫人,抱到臥室的床上。然後三人擺成上次那樣的三角形。克莉絲汀對婷婷說,溫柔慣了,想體驗一點粗野,不是真的粗野,而是由她信任的人表演出的粗野。(她還有相關哲學,比如高潮不可做戲,達到高潮的過程則可以,隻要大家明白而且情願。甚至可以預告呻吟和喘息,聲明是偽裝的,隻要伴侶喜歡。)克莉絲汀最動心的設置是粗暴的女仆。婷婷也稀奇,怎麽就答應了,雖然她後來對三個人在床上的位置做了修正。沒人能拒絕這個女人,婷婷穿上網購的女仆裝(帶白圍裙、肩膀和下擺都綴有花邊)心裏想。好算是女仆裝,不是鞭子、手銬或者綁繩。被時裝之神責罰,婷婷誤買了更適合大胸女士的,穿著有空當,也管不了了。她對著鏡子練習。“夫人,你太壞了!我受不了了!”一邊囑咐自己,別無心說出,“夫人,求你別光顧玩了,考慮考慮病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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