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朗誦：聖勞倫斯河

 

聖勞倫斯河

作者:高岸

 

一

夢中的聖勞倫斯河

你終於出現在我麵前

以粼粼波光向我微笑

仿佛一個無窮快樂的源泉

隻要陽光照耀你

臉上就充滿微笑

你把所有的歡樂贈送給

兩岸的樹木

碧穀中盡情蕩漾的小舟

飆高音的飛艇

來往的客輪

你載著夏天的朗朗笑聲流向遠方

朵朵白雲跟隨你漂移

仿佛是你放牧在天上的羊群

 

我站在岸邊

諦聽波浪的韻律

你仿佛一個懷抱豎琴的少女

拖曳綠色的長裙

手指輕撫

不徐不速

彈奏細碎的琴聲

你如一陣微風輕輕吹散我的愁容

 

二

 

擱淺在岸邊的一艘沉船

讓我回到昨天

載著皮毛的貨船航行在激流險灘

厚厚的冰層在冬天封凍河麵

破冰船艱難地逆流而上

開出一條窄窄的航道

巨大的冰塊在春天融化

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墜落聲

成千上萬

冒著狂風暴雨和嚴寒酷暑

挖掘河道的人影

是一首壯麗的史詩

他們是無名英雄

朝陽和夕陽留下他們的剪影

不知存放在哪裏

從安大略湖到大西洋

河道得以開通

商船絡繹不絕

加拿大   從此充滿活力

 

啊   聖勞倫斯河

你是一條母親河

你的乳汁灌溉兩岸的麥田, 滋養牛羊

藍色的村莊隱藏在綠樹叢中

寧靜地歌唱

 

三

 

亞伯拉罕平原

綠色的草坪彎曲如寧靜之海

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

大人們低聲交談

鮮花一叢叢怒放

遮蔽大炮的硝煙

這裏曾發生一場戰鬥

一門大炮依然架在陡峭的岸上

城堡莊嚴聳立

眺望聖勞倫斯河

耳畔仿佛聽見

從東邊的草地上傳來

法軍的方隊前進的整齊步伐聲

從險峻的懸崖上剛剛攀登上岸

奪取城堡的英軍匆忙列隊

站在城堡前嚴陣以待

兩軍的旗幟在草地上飄揚

一陣排槍聲劃破天空

決定加拿大的命運

雙方的士兵倒下

鮮血染紅草坪

 

無所謂正義

力量決定曆史的方向

如果以厘米的標尺衡量真理

一棵老楓樹站立

低頭陷入回憶

斑駁的城牆

在風中訴說

鍾樓擠出建築群露出尖頂

說他才是曆史的見證

古老的鍾聲在天空回蕩

聖勞倫斯河流回遙遠的時空

 

四

 

兩岸璀璨的燈火

仿佛兩條銀河從天降落

與幽暗的聖勞倫斯河平行

聖勞倫斯河

你在夜色中變得深沉

高岸上聽不見你的流水聲

樹林收緊翅膀

靜伏斜坡

小徑  木階  護欄  瞭望台

來來去去的遊客不見蹤影

隻有樹影婆娑

下到鵝卵石的水邊

才能聽見波浪碰擊沉默的堤岸

發出輕輕的回響

燈火倒映在河水中

如夢似幻

 

夜行船像一個幽靈

在河麵上探索

 

老魁北克城

河岸上的夜市燈火輝煌

酒吧的陽台如熱鬧的戲台

上麵坐滿了人群

不遠處一座宏偉的建築

把燈火舉到高空

照亮曆史 投向未來

驚歎 個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教堂的圓頂

夢幻的綠光

老魁北克城流光溢彩

是在曆史的酒香中沉醉

還是在未來的圖畫中沉迷

 

聖勞倫斯河

我愛你黑夜中的孤獨氣質

 

五

 

煙雨蒙蒙

得以目睹你別樣的姿容

一夜過去

快樂的浪花消失

臉上布滿憂鬱

河麵上冷冷清清

 

從高樓下來

穿過濕漉漉的公園

樹木蒼蒼鬱鬱

仿佛受你的感染

岸邊冷風習習

河麵上湧起冷杉似的波浪

你變得嚴肅  冷峻  深邃

像一個哲學家

當煙雨遮住你的麵容

你似乎停滯  消失

一條河流的生命屬於山川大地

聖勞倫斯河

即使你在被遮蔽的時候

也沒有停止流動

 

在燦爛的星空下

我曾思索存在的意義

個人的生命如流星一樣短暫

惟精神如恒星超越死亡

聖勞倫斯河

在晴朗的夜空下

滿天繁星倒映在你的河底

你是一個綿延千裏的浩瀚宇宙

隻要不冰凍

你就敞開博大的胸懷

既懷抱繁星  也容納風雨

 

聖勞倫斯河

你是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河

沿途吸納溪流  吐故納新

你是強大生命的象征

鼓舞河邊吸水的小鹿和頭上遠飛的大雁

你是曆史的承載者  未來的開拓者

攜帶精神的火種

在迷蒙的天空下

尋找大海的方向

 

作於202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