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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82:第61章:龍族之殤(2)

(2024-06-21 18:20:25)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61章:龍族之殤(2)

李雲飄心裏歎息,看來爹爹說得不錯,二叔心中有怨氣,是不會幫東亭府的。算了,東亭府再不濟也不至於低聲下氣的向人家死乞白賴,李雲飄還是有血性的。

李雲飄向二叔道聲謝:“多謝二叔指教,雲飄告辭。” 又對李雲祥點點頭:“保重!”

李雲飄走到門口,李開山突然冒出一句:“東亭府如是誠心實意的需要天葵門幫忙,叫你爹爹自已來說。”

原來李開山不爽李開泰自己不來,隻派兒子來傳話。這可是東亭府有求於天葵門,還擺這麽大的架子,難道就這麽看不起天葵門?

李雲飄把經過告訴爹媽,李開泰經過深思熟慮後還真去了一趟天葵門,帶回了天葵門開出的條件:東亭府歸還二房應該繼承的財產,天葵門願意招募一半的兵丁,跟隨東亭府出征。

這種大事李開泰不能獨自做主,他招集族人商量,大家激烈的爭吵,都罵天葵門趁火打劫,但最後還是同意了天葵門的條件,畢竟當年出征的人都眼隨了天葵門,東亭府的人沒有打過仗,且東亭府獨自湊不出這麽多兵力,必須借助於天葵門。

最後雙方達成協議,東亭府招募三千人,天葵門招募二千五百人,一共五千五百人,都記在東亭府名下,組成東亭軍,上報到朝廷。

朝廷要求東亭府出兵五千到一萬人,東亭府招集的人數要比朝廷要求的最低人數多了五百,朝廷無話可說。錢俶嘉獎東亭府,任命李開泰為主帥,李開山為副帥,即日招兵買馬,訓練軍隊,待命開赴疆場,為朝廷效命。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東亭府和天葵門兩支人馬都已成型,像支打仗的軍隊了。

這個時候北宋軍隊又開始在長江北岸集結,準備南下。南唐也抽調兵馬北上,在長江南岸布局,準備與北宋決一死戰。

趙匡胤派人到吳越敦促吳越出兵牽製南唐,既然東亭府的新兵也訓練得差不多了,朝廷就要求東亭府盡快拉赴前線。

李開秦和李開山商議後定下出兵日期。

這次出兵雖然是在東亭府名下,但實際上天葵門自成一軍,由李開山和李雲祥父子領兵。李雲祥要隨父出征,李開山也沒有阻攔他,沙場撕殺是領悟龍槍的關鍵。李雲祥是天葵門最有希望學成龍槍之人,他不想錯過這個曆練的機會。

東亭府卻由李開泰獨自領兵,李雲飄再三要求隨爹爹出征,但李開泰夫婦就是不同意。東亭府和天葵門不一樣,天葵門人丁興旺,開字輩就有四兄弟。東亭府一脈單傳,不能父子倆一同上戰場,要給東亭府留個種。

東亭軍開拔前,李開泰帶著二百東亭府子弟到祖廟祭祖,這二百子弟將隨他出征,這都是東亭侯的後人,是東亭府一門的精華。

東亭府二百子第與李開泰一起跪在列祖列宗的靈牌前,焚香磕頭。

李開泰雙手端著一碗酒,高舉過頂,“列祖列宗在上,東亭侯府十八代門主李開泰遵循祖訓,謹守承諾,帶領本門弟子上戰場,以此保全東亭府的世代承襲。開泰命不足惜,但今天跟我上戰場的有二百個李家子弟,都是先祖的後人,開泰深感責任重大,惶惶不安,望列祖列宗給開泰勇氣,保佑李家子孫,保佑我們凱旋而歸。”

李開泰說完喝了一口酒,然後把碗裏的酒灑到身前地上,以祭先祖。

二百個東亭府子弟也端起酒碗,他們剛把酒碗放到嘴邊,就聽見一聲大喊:“別喝!”

李開泰猛然站起來,轉身麵對二百子弟,怒目圓睜,嘴角流血,指著他們酒碗說:“有毒!” 

說完後他眼鼻口耳七竅出血,極為恐怖,他雙手捂著心,麵孔扭曲,渾身痙攣,但卻硬撐著轉過身,砰的一聲雙膝跪下,對著祖宗的靈牌一頭叩下,列祖列宗啊!

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驚呆了,直到李開泰撲倒在地才反應過來。

開泰!爹!門主!老爺!眾人一陣驚恐,撲向李開泰。

東亭府出大事了!東亭府在出師前祭祀祖先時,門主李開泰在眾族人麵前被毒殺,死得極為慘烈,這一消息震驚朝野。

東亭府可是名滿江湖的武林世家,甚少與人為敵,在江南朝野的名聲也甚好,是誰與東亭府這麽大的仇?此人不但要毒殺李開泰,還想毒死一幹追隨李開泰出征的二百位子弟,這是要滅族呀!

更有甚者,此人還要東亭府子弟死在祖廟裏,讓東亭府的列祖列宗看著,讓送行的家人親眼目睹,其心之狠毒,世所罕見。

吳越國朝廷也嚇了一跳,東亭府還未出征,主帥就被殺了。

錢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相國胡進思也十分震驚,要知道李開泰為國出征,就不再是平民百姓了,而是朝廷命官。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毒殺朝廷將軍,難道是南唐奸細?錢俶下旨徹查。

有了主上的旨意,刑部和杭州府出動最精明的幹吏查案,這些都是經驗豐富的斷案高手。

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的毒殺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官吏們對那天所有能接觸到祭酒的人進行排查,很快就有了線索。

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人,在廚房幫工的丫鬟小翠。對!就是大小姐過去的貼身丫鬟小翠。

小翠本來在刷洗房幹活,洗衣,刷馬桶,幹的都是最苦最髒的粗活。東亭府的丫鬟都是有賣身契的,主子叫幹什麽就必須幹什麽,沒得選擇,小翠背叛大小姐,被夫人罰來這裏幹苦役。

但最近主子發話,免了小翠的苦役,她可以到各處幹活,廚房、酒窖、庫房,她想學什麽都可以。大家還以為大小姐念著舊情,要把小翠召回身邊,殊不知這是李開泰的安排,也是馬碧遠答應娶小翠的條件之一,要小翠學習各種持家技能,這才給了小翠可乘之機。

出事的當天有人見到小翠鬼鬼祟祟的去了酒窖,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有排除作案的證人,唯獨小翠當天就失蹤了,捕快們正在四處查尋小翠的蹤跡。

但是小翠為什麽要殺李開泰,還要把東亭府的二百子弟一起殺了,難道就因為大小姐趕走了她?如果是為了這個,為何不殺大小姐和夫人?還有她是怎麽搞到鶴頂紅這種巨毒的?要知道藥房是不準賣這種毒藥的。

辦案的官差們不久就查出了小翠與馬碧遠的關係,馬上派人去捉拿馬碧遠,但馬碧遠在事發前就離開了杭州,這案子查入了死胡同,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結果。

東亭府開設靈堂,李開山四弟兄帶著天葵門一幹子弟披麻戴孝前來憑吊。雖然兩家曾經鬧得不愉快,但畢竟是同一血脈,為李開泰披麻戴孝也是應該的。

夫人親自迎了出去,她傷心過度,一夜白了發,滿臉淒悲,但作為大嫂和東亭府主母,她沒有哭哭啼啼,保持著尊嚴,不想被人同情和可憐。

李開山四兄弟上香鞠躬,李雲祥則對著李開泰的靈柩磕了三個頭。李開泰對李雲祥不錯,從小就看好這孩子,讓他跟著李雲飄一起練武,一視同仁,上次孤山比武還準備派他出場。李雲祥十分難過,想大哭一場。

江湖上的朋友們也紛紛前來悼念,李雲飄強忍悲痛,強打精神接待,他現在是一家之主,東亭府的事要由他來扛著,由不得他躲到一邊獨自傷心。

隻有大小姐李雨桐避而不見任何人,獨自跪在父親的靈柩前,不言不語。當她聽說下毒的人是小翠,當下就明白這是馬碧遠所為。她自責自怨,悔恨難當,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是她害了爹爹,是她害了東亭府,她才是罪魁禍首。

李雨桐一跪就是一天,不吃不喝,誰也不理,家人勸也不聽。

這天黃山派風袍禪師風前來祭奠,風袍禪師祭奠完離開時李雨桐突然站起來追了出去。

“大師請留步。” 李雨桐叫住風袍禪師。

“大小姐有何事?” 風袍禪師有些吃驚。

“大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袍禪師隨李雨桐來到一個拐角,李雨桐取出一個袖珍小盒子遞給風袍禪師,“雨桐想請大師代為保管這個盒子。”

這是一個女子用來裝胭脂水粉的盒子,風袍禪師迷惑的看向李雨桐。

李雨桐解釋說:“大師請勿見怪,這盒子裏的東西與黃山派有關。”

風袍禪師伸手接過盒子,還是一頭霧水。

李雨桐向風袍禪師鞠了一躬,“多謝大師!還望大師暫勿打開盒子,時機成熟時雨桐自然會派人告知大師,如果雨桐遭遇不幸,這盒子則由大師自行處理。”

李雨桐走開後風袍禪師還在發呆,這丫頭在搞什麽玄虛?

李開泰出殯那天,杭州萬人空巷,都出來為鎮守江南三百年的東亭侯後人送葬。如此輝煌的東亭府,門主就這樣被人毒殺了?死得窩囊呀!老百姓心有戚戚,都來為侯爺送最後一程,也算是感念東亭侯府對江南多年的守護。

吳越朝廷對東亭府還算是恩典,暫停出兵,給東亭府時間悼念和安葬李開泰,李開泰出殯後,出征一事不能再等了。

雖然東亭軍的主帥未出征人已亡,但仗還是要打的。既然主帥去世,就應該由副帥統兵,這支東亭軍理所當然的該由李開山率領。

但李雲飄決定替父從軍,帶領東亭府子弟兵上戰場。他現在是東亭府門主,這是他的責任和使命,義不容辭,就是他母親也沒有理由阻止他,李開山和東亭府任何人也無話可說。

李開山為此事還特意去了一趟相國府。

李開山說明來意,胡進思問:“你想當東亭軍主帥?”

李開山說:“大人,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事關吳越軍國大事,李雲飄可以統領他手下的三千兵,但他太年輕,還沒駕馭整個東亭軍的能力,我是李雲飄的長輩,閱曆比他豐富,經驗比他多,也打過仗,更適合主持全局,還情大人決斷。”

胡進思說:“但這是東亭軍,李雲飄是東亭府門主,東亭府門主不能統領東亭軍,隻能給別人當副手,這種事容易造成矛盾。主次不明,調度失靈,此仍用兵之大忌,你敢肯定東亭府子第會聽從你這個從東亭府分裂出去的二房的指揮?” 胡進思一針見血,說話不留情。

李開山非常愚蠢的回了一句:“大人,天葵門的子弟恐怕也難以聽從東亭府的指揮。” 擺明了他不當統帥,誰也別想調動他的手下。

胡進思眼裏精光暴閃,盯著李開山看了半天,把李開山看得發毛。胡進思五朝重巨,權傾天下,國王都敢罷免 ,你李開山算什麽東西!一個二房庶子,剛當了幾天門主,就不知自己是誰了,競敢要脅相國大人。

胡進思盯著李開山說:“李開山,你當時把東亭府和朝廷密約一事透露給我,是不是那時就想好了要借此奪取東亭府的大權?”

李開山驚出一身冷汗:“大人千萬別誤會,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朝廷,為了江南百姓,決無私心。”

“那麽你告訴我,李開泰之死是怎麽回事?” 胡進思單刀直入。

什麽意思?暗示我是凶手嗎?李開山一陣緊張,“我大哥是被他家丫鬟害死的,大小姐的丫鬟被夫人懲罰,丫鬟投毒報複。”

“是嗎?真的是她一人所為?誰是幕後主使?” 胡進思咄咄逼人。

李開山慌了,“我,我不知道。”

胡進思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李開山,眼光像把刀子,李開山被逼得喘不過氣來,吞吞吐吐的說:“這事可能與大小姐定親的馬碧遠有關,聽說東亭府想悔婚。”

胡進思問:“東亭府出兵一事也是馬碧遠的主意吧?” 

什麽?這事他是怎麽知道的?李開山張口結舌,十分震驚。

胡進思何等人,李開山有多少斤量他還看不出來?這種計謀不是李開山想得出來的。

李開山跟本就不是胡進思一個檔次的人,胡進思不怒自威,霸氣稍露就把李開山碾壓得粉碎。李開山誠惶誠恐,懊悔不己,千不該萬不該向胡進思施壓。

胡進思端起茶杯喝茶,把李開山涼到一邊,讓他流一會虛汗,過了半天才開口說:“你們的家事不我管,但如果由此影響了朝廷大事,我就不能不管了。大軍未出,主帥先亡,這不是好兆頭,李開山你好自為之,協助李雲飄打好仗,如果出了事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李開山出了相國府才舒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失算,操之過急,言語上衝撞了相國大人,不但什麽好處都沒得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但胡進思這個老殺才也用不著這麽不留情麵吧!我們是義務為朝廷效勞,不欠你什麽,你憑什麽當著和尚罵禿子,一點麵子都不給,李開山一肚子火氣。 

胡進思看著李開山離去,心想這個人淺見寡識,才疏德薄,心眼太多,眼中隻有私利,不是一個有擔當顧大局的人,幸虧主帥不是他。不過李開山這人有一個大用處,可以用他來牽製東亭府。

胡進恩本來還有些擔心東亭府尾大不掉,現在看來這個擔心是多餘的了,東亭府遲早會毀在李開山手上。

胡進思看人的眼光毒辣,不會看錯人,他現在擔心的是李開山會不會整出什麽事來?這種人往往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得不防。

接下來胡進思辦了三件事:第一,上書吳越王正式任命李雲飄為東亭軍主帥,加封東亭將軍;第二,發函給鎮守吳越邊境的蘇州太守,要他代行監軍之職,監視東亭軍,特別要盯住李開山一部;第三,通知刑部暫停追捕馬碧遠,如已有線索則暗中查詢,不準聲張,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馬碧遠的事影響李雲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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