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方充滿詩性精神的地域,
一個讓人眷顧流連的地方。
她是詩人戴望舒筆下的《雨巷》;
她是畫家吳冠中筆下的煙雨迷朦。
她徜徉於現實,更深存於每個人的記憶之中。
——《美自江南》
《聽江南》節目的“美自江南”板塊,由文化人類學博士後 古詩菁撰稿,中國播音主持“金話筒” 獎獲得者 路平主持,從電影、書畫、詩詞等領域出發,和大家聊一聊江南美的內涵與變遷。
本期節目——光影中江南“女性”意象,將帶您欣賞電影中的女性形象,感受江南之美。我們邀請到了上海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原副院長何建華,和大家聊聊江南女性形象對光影藝術的重要價值。
在流光波影的江南影像中,女性既有婀娜婉約、靦腆含蓄的一麵,又有摩登時尚、自我覺醒的一麵。如果說江南的魔力一半是文化,那另一半一定是女人。女性的言行、舉止、談吐、衣飾,一言一行、一嗔一媚,凝結著水土的滋潤、彰顯著萬物的芳華。如,因著在西湖微風裏品茗江南意境、在詩詞章句裏浸潤成長,電影《白蛇傳》、《梁山伯與祝英台》中的女性,帶著水的靈動、山的堅毅,可柔可剛,可憨可媚。
越劇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劇照
歌德在《浮士德》裏說:“永恒的女性,引領我們上升”。女性因為更接近藝術,所以性情更加率真。周璿的《馬路天使》、白楊的《十字街頭》、陳衝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鄭秀文的《長恨歌》等影片,鏡頭裏的上海裏弄都鐫刻著女兒的情思,她們與此地共愁眠,即使《繁花》散盡人猶未散,生命韻律依然滌蕩在這些石庫門的磚瓦裏。以情拓境,落筆成詩,便是宇宙的宏境,怎一個“情”字了得?
電影《馬路天使》劇照
音樂 電影《馬路天使》主題歌《天涯歌女》
她們謙卑的心便是牆頭野草小花的心,靜謐地凝望著這個車水馬龍的世界,等到青春過盡,多少樓台煙雨中的時候,依然有腔有調地在等著,等一種心靈與肉體一起慢慢老去的愛情。終然命運多舛、百般捉弄,也要優雅溫婉、保持氣度與格調。在吳倩蓮主演的《半生緣》裏,顧曼楨說:“世鈞,我們回不去了。”多少不堪回首哽咽在這一句話裏,讓人難過窒息。陰差陽錯的人生,為什麽承受命運之痛的一定是那柔弱的身軀?多年後莞爾轉身與你相逢,哪怕錯過生命最好的饋贈,也要體麵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民國時期的上海才女是時代的主角亦是後來的劇中人,她們的傳奇,無不體現著一個時代文化的風向標、流行趨勢、精神意識。她們憑借女性的敏銳捷足先登,以自己外在的光芒和柔韌呈現出一個精致而又灑脫的靈魂,既有猛虎嗅薔薇的質感,也有韶華極勝中的靜氣。她們骨子裏的傲氣和聰慧,讓她們在十裏洋場以一種溫婉的柔情,消解了男性征戰殺伐所帶來的枯燥和血腥,既有鮮衣怒馬裏的波瀾壯闊,又有世態炎涼中的懂得慈悲。
電影《馬路天使》劇照
比如寫了《上海生死劫》的鄭念、複旦的第一位校花嚴幼韻,還有海納百川、水意鮮活的錦江飯店的創始人董竹君,一生癡念、冷暖自知的才女陸小曼,還有在戲裏戲外、臨花照水的阮玲玉,在華麗蒼涼中糾纏,從塵埃裏開出花的張愛玲。人性嬗變的遊戲在女性柔弱的肩頭刻下幾縷傷痕就飄然而逝,她們不是屏風裏的鳥,也不是錦緞裏的繁花,她們是有溫度的、充滿張力的女性圖景。天地有大美,人間有真情,她們便是上海一種美的高度與境界。
電影《青蛇》劇照
她們不僅有精致的外表,可以東風西美,穿旗袍、著洋裝、戴禮帽,而且她們更擁有自我覺醒的力量源泉,強大自律,勇於追求想要的生活,探尋未知的領域。既可在市井和煙火氣中落地生根,也可腳踩大地仰望星空,她們更懂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含義。
身著西式禮服
演員 胡蝶
身著旗袍
城市堅硬的軀殼裏因為有女性的溫度與韌性,讓上海在飽經滄桑的日子多了眷念與不舍、腔調與格局。她們就如寫給上海的情書,江南的詩詞,帶著時代的溫情與律動,給予了城市一種難以複製的美。你走之後,從此便失去了整座城,那流向黃浦江的水,一定帶著你的韻,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中庸》裏說:“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讚大地之化育;可以讚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磨難有時是一把雙刃劍,讓人性綻放出曆練的美和堅強的光輝,就如鑽石在打磨的過程中越發璀璨越發閃耀,你心懷萬物,萬物必將歸屬於你 。
何建華
上海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原副院長
人化化人的文化魅力,最活躍的因子是生命個體,因而江南女性自然成為光影聚焦展現的藝術形象。江南這片詩意山水田園與城鄉文明,滋潤化育的女性大都蕙質蘭心,尤其在樂觀心態、抗壓能力、吃苦精神、穩健風格、包容奉獻等方麵公認強於男性。
身處這個變亂交織的世界,誰適應變化,誰就能贏得未來。相比於男性,女性更善於從世界變化與生活體驗中感悟人生的真諦,為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發揮更大更好的作用。江南女性是光影藝術的富礦,期待銀屏上展示出更加豐富多彩的現代江南女性形象,讓“永恒的女性,引領我們上升”。
END
撰 稿:古詩菁
主 持:路平
製作、編輯:華玉琪
責 編: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