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麵與立體的人生·畢加索篇之一》

《平麵與立體的人生·畢加索篇之一》

縱觀二十世紀，巴勃羅·畢加索（Pablo Picasso）之於藝術恰似愛因斯坦之於科學。兩人於1880年前後一兩年之間先後來到這世上。在各自領域的顛覆性的工作都在二十六歲時完成。如今人們對兩人有著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卻很少知道他們具體做了什麽。當他們的麵像成為現代科學和藝術的符號時，他們作為人的真實存在已經被人忘卻了。所以在二十七年之後，我想再一次認識畢加索。回望畢加索九十二年的一生，我看到一個精力充沛，感情奔湧，自由放任的男子穿梭在各般繪畫風格和各色女人之間，從未有過絲毫的疲憊和糾結。順便提一下，愛因斯坦常自詡他的哲學和小提琴，而他寫的情書也是一級棒。

畢加索出生在西班牙南部的馬拉加。當這個世界要進人二十世紀時，這個曾經在中世紀由穆斯林主宰的地區還停留在十六世紀。畢加索的父親是一個學校的繪畫教師，四十歲時結束單身生活，迎娶一位安德魯西亞當地的女子。同時丈母娘和兩個未婚的小姨也搬進來一起住。畢加索就在這個由女人統治的家庭成長。他還將會有兩個妹妹。也許是因為從小家庭的影響，也許是因為父親的姓魯伊斯太普通，畢加索在他之後的生涯一直用母親的姓。畢加索也沒有繼承父親的金發碧眼，有一雙明亮又深邃的黑眸。但他像父親一樣酷愛繪畫。父輩幾代人一致的興趣終於在畢加索這裏發揚光大。

畢加索常說他在學會說話前就會畫畫了。畢加索喜歡自誇。但他的經曆證實他的天才。畢加索不好讀書，在他的課本裏畫滿了圖畫。父親在家鄉丟了工作，全家搬到西北部的拉科魯尼亞。畢加索沒有朋友，隻好以繪畫打發時間。十三歲時的一天，畢加索為父親的畫裏補畫鴿子的腳。小畢加索的技法讓父親難以置信。父親決定從此休筆，將畫筆和工具一並給了畢加索。畢加索有了自己的畫室，開始了繪畫生涯。他當年的畫有些還存留下來。很難想像這幅《赤腳女孩》的油畫出自一位十四歲的少年之手。

1895年父親再一次換工作，全家搬到巴塞羅那。十四歲的畢加索進入巴塞羅那美術學院。限期一個月的入學繪畫考試，畢加索隻用一天時間完成。畢加索的繪畫技法已經非常成熟。他完成《科學和慈善》時還不到十六歲。這幅極其寫實的油畫入選1897年的全國美術展，並獲得馬拉加地區金獎。同一年畢加索輕鬆通過馬德裏的聖費爾南多皇家學院的入學考試。隻是畢加索在皇家學院沒呆太長時間。學院裏已經沒有太多東西可學了。

1899年年初，畢加索經曆一場腥紅熱之後辭學，回到巴塞羅那。他經常光顧四隻貓咖啡館。咖啡館在1897年由一位不得誌的畫家開辦，一百多年後的今天已是巴塞羅那很熱鬧的景點。在這裏畢加索感覺到了當代藝術的氣息，也結識了不少誌同道合的年輕人，包括大他一歲的卡薩吉瑪斯。

世紀之交，畢加索和卡薩吉瑪斯來到無比向往的巴黎。一番周折後兩人住進蒙馬特離聖心教堂不遠處的廉價公寓。朋友介紹了三個模特。卡薩吉瑪斯馬上宣稱他愛上了其中的婕曼。另一個女孩奧黛特成了畢加索的戀人。繪畫上畢加索急切地向當時的諸如德加，雷諾阿，和勞特累克的印象派畫家學習。這一時期他的繪畫有著勞特累克的憂鬱頹廢的風格。

1900年年底，畢加索和卡薩吉瑪斯回巴塞羅那。畢加索發現卡薩吉瑪斯情緒低落。來年初卡薩吉瑪斯先一步回巴黎。就在二月份畢加索收到消息，卡薩吉瑪斯因癡戀而迷狂，在巴黎自殺了。這個事件對畢加索觸動很大。畢加索的畫風由此變得陰鬱，多用藍色色調，被稱為藍色時期。畢加索描繪的多是流浪藝人，馬戲團小醜，妓女舞女等社會底層的人物，比如這幅《老吉他手》。撥彈吉他的消瘦疲憊的盲目老人不難讓人想到西班牙的古典主義畫家格列柯。這也許是夏加爾要砸掉的吉他第一次出現在畢加索的畫裏。畢加索為卡薩吉瑪斯繪畫了藍色時期著名的《人生》。但這也不妨礙畢加索和婕曼發生男女戀情。隻是讓奧黛特很不高興而已。三年後婕曼嫁給了畢加索的朋友加老鄉皮肖特。

—寫於2017年11月5日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