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德和太平洋群島的不解之緣來自他的學術研究。而另有一人將太平洋島作為自己的家。他是一位畫家。高更當過水手和股票經紀人。他在三十五歲時,突然辭退了收入豐厚的職業,放棄家庭,追求他的理想,專心繪畫。高更曾經和梵高合作,但是兩人個性鮮明,關係很快破裂。1890年,梵高自殺了,高更也離開了喧囂的巴黎,來到閑靜的塔希提島,開始他新的人生。1897年,高更畫了巨幅的《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來闡述他的人生思考。1901年,高更生活潦倒,離開了塔希提島。他將多米尼加島上的臨時住所稱為快樂之家。兩年後,高更痛苦而掙紮的一生結束了。他最終沒能如願再回來塔希提。
我們從何處來?這何嚐不是有關人類的問題。從幾千萬年的生物演化時序來看,我們來自由原始猴到原始猿,到古猿,到能人,匠人,直立人,再到智人的演化。從地域上來看,我們來自非洲。兩千萬年來,原始猿類,直立人和智人總是一次次地走出非洲。這種非洲起源的形態是巧合,還是有特別的原因?萊克有一個折中的說法。直立人和海德堡人的後代從歐亞大陸回到非洲,再衍生出智人。無論如何,現代人類來自七萬年前的那一批出走非洲的移民。
我們是誰?我們是智人,人類演化中的最新階段,站在整個生物鏈的頂端。像其它的物種一樣,人類也承受自然環境的巨大影響。七萬年前,智人總體隻剩下不過一萬五千人。其中的一千來人越過紅海,擴散到全球的各個地方,在短短幾萬年裏繁衍到如今的七十多億人。同時,大多數的大型動物物種在與現代人類競爭中消亡。這也是生物頂端優勢效應的明證。現代人類是唯一的不是依賴個頭體能,尖牙利爪,而且利用智力征服世界,獲得統治地位的生物物種。
所有的生命體都有自我調節的機製。這是生命體應對環境變化以及自我機能變化而維持生存的前提。複雜生命體就會有相應複雜層度的自我調節機製。動物演化出一套神經係統。原始的軟體動物可能隻有幾個分散但相連的中樞神經核。脊椎動物有一個含有腦部的高度中心化的神經係統。現代人類的腦部占個體體重的四十分之一,遠遠超過其它同等體重動物的占比。而且,現代人類每天消耗的能量中的四分之一用來維持腦部的功能。
人類懂得利用和製造火,利用和製造工具。早期的現代人類不僅會製造石器,而且會利用魚骨縫製動物的皮毛做衣服禦寒。但是別的動物也懂得利用工具。人類在這個表層顯得優勝,但與其它的動物沒有本質的區別。人類具有語言能力。語言傳遞的是人的意識。意識才是現代人類與其它生物物種的區別。托馬塞洛闡述到,意識不隻是對互動對象(同伴,敵人,或者自然)的簡單模仿,而是能讀懂對方,懂得對方的感受,欲望,甚至預知對方可能有的行為。這才是早期現代人類在與強大的動物和其它人類競爭中的致勝法寶。
—寫於2023年2月5日(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