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亮和銀狐狸
遊走江湖，記錄我思我想
《編織夢幻的人·恩斯特篇之一》
作為超現實主義藝術先驅之一，德國的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有著不同常人的秉性天賦。但他在繪畫上起步較晚。1909年恩斯特進波恩大學修人文曆史和心理學。一次去精神病院考察，有感於精神失常病人的藝術創造而開始學習繪畫，決定作一個畫家。梵高和高更的後印象派風格對他的繪畫也頗有影響。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恩斯特應征入伍被派往前線。戰爭是殘酷的。恩斯特的好友，藍騎士社的表現主義畫家奧古斯特·馬克喪身西線戰場。1918年恩斯特幸運地從戰場歸來，有如獲得重生。
恩斯特重操舊業時，深深地被基裏科的風格吸引。他的這幅1919年的《水底》畫作裏，無論是空間光影布局還有那些寓意性的物具，無不顯示出形而上學畫派的印記。同時恩斯特又積極參與新興的達達主義運動。達達主義，一個毫不經心的名字，在不同的語言裏是不同的意思。它倡導一種新的傳達激進情感的非理性的藝術形式。達達主義沒有具體的藝術原則主張。時常為吸引觀眾眼球而到荒誕的地步。盡管如此，從達達主義發展的一些技法卻能很好地用在隨後的超現實主義繪畫的表現上。
達達主義的一種手法是拚貼法，就是將一些毫不相幹的物件拚在一起。恩斯特將拚貼法用在油畫和其他美術創作中。在這幅《大象西裏伯斯》的早期超現實主義作品裏，中間的形如大象的怪物由不同的部件拚接而成。龐大的身軀其實是蘇丹人用的玉米桶，換上金屬質地。右下方的無頭裸女木偶顯得唐突。恩斯特似乎還無法放棄達達主義的荒唐效果。
1921年恩斯特結識了法國詩人艾呂雅，將《大象西裏伯斯》賣給了他。之後兩人繼續合作。1922年恩斯特拋下自己的妻子和幼兒，越境來到法國同艾呂雅和他的妻子加拉一起過著三人同居的生活。兩年後艾呂雅無法接受這種生活，離開法國去了越南西貢。但不久，他又將加拉和恩斯特召使到西貢。三人再決定讓加拉回到艾呂雅身邊。加拉原籍俄羅斯，一直是一個有魔力，謎而且瘋狂的女人。在之後的數年裏，她將成為另一位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的情人和妻子。1927年恩斯特徹底離開了他的妻子露易絲。露易絲在二戰中被關進奧茲維辛集中營，沒能生還。
《夜鶯》是我最喜歡的恩斯特的一幅作品。它更像一個物件，由木製的紅色小屋，柵欄門等和油布畫組合起來。畫麵的藍色天空似乎襯托出寧靜安詳的氛圍。但事實並非如此。屋頂的黑衣男子右手抱著一個女孩，左手伸向畫框上的把手，試圖逃跑。小屋腳邊躺著一個暈倒的白衣少女。而另一個白衣少女揮舞著刀，正在驅逐一隻夜鶯。《夜鶯》是恩斯特又一幅拚貼技法的作品，用來表述一個瘋狂的夢境。作品想法來自恩斯特童年的回憶。七歲時，他的妹妹突然死亡，而他正感染上麻疹，發起高燒。在迷幻中，他看到床前木板紋理顯現出來一隻凶狠的夜鶯。這個記憶深藏在恩斯特的腦海裏，現在得以宣泄。恩斯特應該是第一個用弗洛伊德的潛意識理論作畫的超現實主義畫家。
--寫於2017年7月8日 （圖片來自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