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荊刺秦

長篇小說連載,戰國末世演義,戰國紅樓夢。表現六國可歌可泣的反抗暴秦的史詩。
正文

燕荊刺秦072:居延海 (下)

(2023-11-03 19:36:56) 下一個

 

居延澤很大,那時弱水一線,還沒有大量開發,多是無人居住的遊牧區,因此居延澤有今天的洞庭湖那麽大,一眼望不到頭,但因為地勢平緩,是弱水的終點湖,因此就和鋪煎餅一樣,很大,但很薄,水深也就一兩米,很多地方露著陸地,因此更像今天的濕地,這也是當時叫居延澤的原因吧。

居延澤湖畔蘆葦叢生,粗如筆杆,高者及丈,能沒駝上之人,水有的地方結冰了,但有的地方還沒有,水色碧綠鮮明,水中富魚,大者及斤,鳥類亦多,千百成群,飛鳴戲水,堪稱奇觀。

沿湖住著漁民,牧民還有農民,義渠國滅亡後,很多不願意做秦國臣民的義渠國軍民都逃命此處,因此居延澤周圍既有月氏人的放牧,也有義渠國原住民的農墾,但農墾隻能占其中一成而已。

居延澤還是月氏國的重要軍事據點,有居延澤在,就有月氏都城昭武城在,第一因為攻擊昭武城必須要在居延澤補充淡水。第二,居延澤南下,就是順著弱水南行,一路地勢平緩,月氏沒有險要可以據守,不像昭武城往北,有烏鞘嶺,扁都口這些險要可以防備秦人和羌人,所以百多年後的漢朝,占據河西走廊後,就沿著居延澤一直到昭武城張掖,修建了漢長城,真可謂誰占據了居延澤,誰就控製了河西走廊。

現在宗雷營也駐紮在居延澤,因為宗雷營打著匈奴的旗號,有匈奴的聯絡官,因此月氏也給宗雷營指定了駐紮地方,當然費用自理。

居延澤可以說是沙漠出的一個大綠洲,四周都是沙漠戈壁,但居延澤周圍卻沒有大的樹木,隻有胡楊林、草地、灌木、蘆葦,可能是土壤的原因,因此雖然四周住滿人類,但沒有建城,因為遊牧部落,都是一年四季隨著青草的轉綠,不斷轉場。沒有定居一地的,所以沒有固定建築。大家依舊都是住在羊毛氈的帳篷了,好在厚厚的羊毛氈可以防雨防雪,隻有少數月氏軍隊高層,牧民頭人有點零星房屋,以及有些祭壇建築。

因為沒有建城,也就沒有居民,沒有囤聚點,所以商人都是稍事休整,就在上路,因此也就沒有私人驛站。

官方的驛站肯定是有的,但荊軻如實報上姓名,月氏負責登記的官員,盡管登記了,但毫無禮遇,因此也就沒有官方驛站的安排,甚至在哪荊軻都不知道,因為居延澤四周太大了。這點荊軻失算了。

義渠國和匈奴國,已經使用了周語和周朝文字,而月氏在商朝時候,就和中原打交道,他們雖然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吐火羅人語言和文字,但不如中原的詞匯豐富和好使,因此他們是兩種語言和文字並使,所以荊軻和月氏人交談沒有障礙。

現在荊軻就和宗雷營匯合了,宗雷營為了抵禦嚴寒和風沙,夯土修建了四周圍牆,是隻有門洞,有營門,但沒有房頂的建築,因為他們也就提前到了一個月,現在不是蓋軍營建築的時期,而且周圍的胡楊木森林,雖然麵積很大,但月氏管理很嚴,要重金才能砍伐的絕不能私盜。否則懲罰很嚴重,因為胡楊木成材很慢,要十多年才行,現在荊軻和宗雷營他們就一起在這四麵城牆的圍寨中,紮起帳篷。

荊軻經過短暫休整,現在要在帳篷裏燒水洗澡,因為水源不缺了,終於可以在大木盆裏洗澡了,這已經半個月沒有這樣奢侈用水了,因為這兩天還是戰娘的侍寢日,戰娘侍候荊軻和魏昕,徐薑女洗澡,這些天同榻而眠,大家已經很熟悉和友好,因此戰娘和白犇都穿著牛鼻褲,伺候荊軻,徐薑女和魏昕雖然並不在乎她們在太監麵前全裸,但魏昕依舊厭惡戰娘和白犇裸著大半個身體,因此命令戰娘和白犇出去,荊軻沒有吭氣,他是有點不敢管魏昕的,戰娘和白犇出去不一會,穿了裹住全身的睡衣進來了,魏昕就沒有再說什麽,因此由著戰娘和白犇伺候洗澡,搓洗全身,並且擦幹,按摩。

事後荊軻問徐薑女,魏昕為什麽這樣對待戰娘和白犇,薑女眨著眼睛道,你不覺著他們裸著上身和徐薑女很像嗎?

就這?荊軻有點不明白,魏昕是平胸和男孩子差不多,但為什麽討厭同樣的戰娘和白犇呢。

晚上荊軻帶著姬英,秦舞陽,殘生,戰娘,田綾,徐薑女,魏昕,小司馬姊妹,後己,白犇一起到宗雷營飲酒匯合慶祝,帶著殘生因為他是行伍出身,荊軻要給他以後在部曲安排軍職,戰娘也是這個道理,戰娘一身好武藝,荊軻可不想讓他在姬妾裏混,要麽姬英的女兵營,要麽宗雷的私軍中,總之就是試水。

在和宗雷以及其軍中骨幹聯歡的時候,荊軻發現軍人們對這幾個太監甚至太監女人戰娘和貼身太監都沒有什麽另眼看待,都把戰娘她們當成司馬姊妹那樣美人一樣看待了,果然宗雷還找了幾個娼妓,都是高大龐碩的妓女,有人說,有人紮堆的地方都有妓女,何況居延澤這個大綠洲呢。現在研究表明,猴群中,就有母猴為了食物賣身的。

有妓女陪酒助興,大家喝的很高興,荊軻也和妓女聊了幾句,她們都是混血兒,有點歐洲的深目高鼻,但已經沒有赤發碧眼了,在月氏中,血統越高,地位越高的,越是赤發碧眼,她們妓女也是住帳篷的,隨著牧民轉場四處遊動著,在這裏農墾的都是農民,大多是義渠國的難民,在月氏敘事中,農民是最低賤的,是比牧人第一等的,要麽是頭人的奴隸,因為頭人的命令在這裏農墾,要麽是沒有財產馬牛羊所以隻能農墾。牧民遊走天涯,是沒有賦稅的,誰能核查他們的財產啊,都是自願上貢,貢賦多了,自然可以當各級頭領,但男子打仗是必須的義務,也就是說沒有賦稅,沒有徭役,但有兵役,是全民皆兵,男子打仗,女子就放牧運輸,所以月氏能有控弦士兵十大幾萬,加上他們的藩屬匈奴人,烏孫人,羌人,塞種人,且人等等,這力量就不可小覷了,所以月氏被人尊稱大月氏。

荊軻一般和宗雷相聚,就要喝得大醉的,這也叫在什麽山,唱什麽山歌,至於晚上這麽由魏昕,薑女,戰娘伺候接回來,荊軻是置之腦後,不管了。

荊軻和田綾,魏敏,戰娘這些天基本上算沒有房事,因此帳篷內火盆不斷,帳篷上的剪影畫麵幹淨純淨,

這更加在景晴,林膺,寶兒以及劉芳,孫彩,司馬夫人那邊,做實了荊軻有病的傳聞,當然也應包括後己,但她從來不加入議論,她就不關心這些,就連知道實情的後趙姬,也心裏想著荊軻說他正常,可能就是生兒育女方麵正常,起碼他的需求是不太強烈的,和自己一樣,不然守著田綾,魏敏,戰娘這些尤物能浪費嗎?當然這時後趙姬自己想的,她遵守保密的誓言,並不和妹妹以及景晴說破。

在居延海計劃還是休整四天,

後趙姬找機會私下打趣荊軻,這半個月都歇著,你還是有病啊。

荊軻道,那怎麽辦,抽簽到她們了,你說換了那幾個歲數大的,能閑著嗎?

後趙姬道,她們不是女人嗎?

荊軻低聲回道,我隻是更憐香惜玉而已。

後趙姬聽懂了,相信了,讚許了,還更加曖昧了。說道,嗯,我說身邊聚齊這麽多雌獸,那雄獸魂力應該特別大才對啊。

荊軻道,跟我回燕國吧?

後趙姬道,如果兒子能放,我帶女兒一起去。荊軻也不知道後趙姬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荊軻道,明年的宗室公主是玉葉嗎?

後趙姬道,不可能,嫁女兒豈能不和我先商量。

荊軻道,我倒希望是,這樣你們都可以去了。

後趙姬道,你也是色字當頭,利令智昏,趙王怎麽可能把親媽親妹給燕國當人質呢?

荊軻道,是啊,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的,到時燕國在遼東給趙國劃出兩個郡土地,我會請司馬尚在那土地上建立新府邸的,這樣你們搬家過去就可以了,到時我去做客。

後趙姬道,那還是質子啊?

荊軻道,如果趙國真的這樣想,那司馬一家能去,你還是去不了啊。那你還不珍惜眼前人?

後趙姬道,天天在一起,還不是珍惜?

居延海前兩天依舊是戰娘,次日就是新一輪重新抽簽的日子了,之前在沒有到居延海之前,荊軻一行中午休息的時候,荊軻依舊裹著獸袍圍上魏敏兩人低語,盡管期間有魏敏侍寢的日子,但中午依舊是魏敏,無形中這成為魏敏的特權,因為無人和她爭,何況大家也是隱約覺得她是能和田琪爭短長的人物,又是寵姬一枚,這就和班級考試一樣,十幾名的中等生不會討厭榜一,和榜一搞不好關係的往往是榜二,榜三,所以魏敏和田琪的關係隻是大麵過得去,暗裏是看不對眼的競爭關係,可能田琪還不自知。

現在魏敏提出第二輪,自己不抽簽了,讓荊軻對魏昕說,就說她來月事了,魏昕是管記這個賬的。荊軻還詫異她為什麽不抽簽,原來魏敏想留到後麵到昭武城,荊軻道,你就抽簽好了,中了轉給別人,肯定有人要的。

荊軻知道讓魏昕造這個假,肯定說不通,魏敏不高興了,中簽後轉給別人,沒有月事的理由,那還有什麽說得出的理由?不是白白讓人家說你奸嗎?

荊軻道,自願轉讓,誰會說啊。

魏敏道,誰傻啊,不想把好日子往後挪,我這一帶頭,沒人給我換怎麽辦?

荊軻道,不會,我讓魏皙和你換。

魏敏道,讓魏皙和我換,不用我自己說嗎?還用你說。

荊軻最後實話實說道,讓魏昕改賬,我辦不了,你說她聽我的嗎?

魏敏這才不吭氣了。

抽簽的是六人,田琪、田綾、魏敏、魏皙、王一心、徐薑女。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魏敏中簽了,這不是在河套城的時候了,明顯魏敏臉上露出不高興,魏皙旁邊就說。幹嗎不高興,換給我。其實這也是荊軻暗中問魏皙的。當時魏皙就說,我不在乎,我給她換。

現在魏皙一說,魏敏一喜。剛要答應。旁邊田琪好心提醒魏皙道。居延海到昭武城一千裏不到,我們日行百裏,十天用不了可就到了啊。

魏皙道,沒事,在九原城都是我們,應該換給你們。

王一心道,是的,答應好了。即使我們在昭武城中簽了,也換給你們,有十五天呢。

魏敏這才高興了,轉給了魏皙,但還是暗地裏,狠狠地彎了田琪一眼,田琪沒有感覺,荊軻有點頭大。

現在居延海紮營的時候,換成了魏皙,魏皙趕走了薑女和魏昕,換來了張華,雖然還是在帳篷裏,但周圍擺滿木炭火盆,帳篷外麵圍上屏風,荊軻和魏皙、張華,好好地過了幾天夫妻生活。

之所以魏皙叫上張華,也是她們兩人商量的結果,魏皙對張華道,他們前些天,帳篷裏擠進四五個人,晚上你也過來吧。

張華笑道,他們什麽也沒有幹啊,帳篷外都能看見。

魏皙道,盡管如此,你也過來,你沒發現上卿喜聚不喜散嗎。喜歡人多,來個戰娘,也要放在人堆裏,現在連他那個貼身太監,都收在身邊了,我們也要團體作戰,你真不願意嗎?

張華道,我當然願意啊,你這樣做,主子這樣對我,當然是恩典啊。

張華自然高興也在玩笑,魏皙一直對小棗小栗都是另眼看待的,這倆都是幫自己固寵的大族官宦人家,魏皙從來沒有擺出主子對女仆的架子,暗裏從來都是姊妹論的,現在張華是在開玩笑,也說明張華是好心情。

養精蓄銳多日的荊軻,也沒有辜負魏皙和張華的期待,期間荊軻還讓魏皙按照魏昕那樣,二女侍一夫,二女如果論長相,魏皙更好看,論身材張華就高出了好幾個檔次,這樣既享受了張華的身材,又欣賞了魏皙的美貌,當然對魏皙和張華,這也是房事的新花樣,二人也是大為新奇和刺激,並且喜歡這種玩法。

白天夫人們整理內務,荊軻就帶著秦舞陽和魏昕,走訪了周圍的牧民,農民,士兵,祭司。總之都是最底層的,和他們攀談,談話能有教益的,荊軻就送上中原的禮物,例如帛布和鐵器農具,兵刃。總之是和西方貿易中的搶手貨。

之所以不帶女眷和殘生他們,因為到了異國,不知對絕色女人和太監有什麽看法。還是隱藏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魏昕和姬英是唯二的穿上男裝,別人就看不出是女生的兩個人。

經過攀談,荊軻對月氏國有了更深的了解。因為牧民是遊走四方的,士兵也是各處輪巡的,所以其中年紀大點的,還是能找到有見識的。

荊軻之所以受到月氏官方冷遇,是有深厚曆史原因的,在月氏人心目中,中原就是秦國的天下,秦王就是中原的天子,秦國已經代替周朝執政帝業,畢竟末代周王都是被秦國俘虜的,而秦國和趙國打得激烈,月氏認為秦國是在平定叛亂,因為這大幾十年來,在月氏隻有秦國一種聲音,而聽不到另外一種聲音,趙國一直忙的打仗,即使趙國商人想發聲,但趙國屢次敗仗,國土損失一半多,趙國商人士氣也低落,何況隻有勝利的才會音量大,也隻有打勝仗的才喜歡嘰嘰喳喳,大聲談論,所以趙國缺聲,而齊國是秦國的友好,一直交好四五十年了,燕國就和秦國沒有交戰過,一直友好,自從燕王喜偷襲趙國,燕國趙國成為仇敵以來,更是秦國友好,就連想抗秦的太子丹也才逃回燕國不到一年,因此燕國也無人去辯駁秦國的說法,所以月氏認為秦國不僅統一理所當然,而且還占有王命,是上天要興盛秦國,何況月氏也沒有見過秦國的暴政,就算月氏有使節到秦國,但隻允許你到鹹陽,沿路隻給你想給你看的,你這樣走馬觀花,又怎麽能知道秦國的暴政呢。所以隻有秦國的使節到了月氏才會受到重視,而且秦國都是直接翻過烏鞘嶺,從隴西自己過來,根本不用到居延海來,這也是這位講述的牧人,以前從軍在烏鞘嶺那邊值勤。才知道得這麽清楚。

至於月氏國外部,臣服的藩屬和部落眾多,按道理遊牧民族各部都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雖然有交集,但沒有統屬,那時秦國北地郡天水往西,牧場眾多,沒有城市和人類屯據點,有著大片無主之地的草原,根本不會為了爭奪牧場發生戰爭勝負,但之所以月氏還是成為統治民族,就是月氏占據了相當於王冠的河西走廊,因為這是不僅是片大綠洲,還是東西方玉石之路的必經之路,占據了河西走廊,就能統治周圍各個部落,因為代表你的實力夠強,同時還有巨大利潤的東西方貿易的中間費和關稅,臣屬月氏,隻是有個臣屬的名義,派個質子,交點貢品,就能在東西方貿易中分一杯羹,月氏並不管這些臣屬部落的內部事務,那何樂而不為呢?

月氏內部,最高等級就是王子和大祭司,月氏民族曆史可以追溯幾千年前,從苦寒的冰天雪地的西北一路向東南而來,一路上留下很多同族的兄弟姊妹部落,隻是稱呼各自不同,有的是和別的民族部落平等共生,有的還是別的民族部落的跟班,要說成就和力量,也就是河西走廊的這一支最為強大,不僅是這裏豐草水美,而更重要的財富最大,來源就是這裏東西方貿易的必經之路。所以在月氏在河西走廊的最細部,建立了兩座都城,遊牧部落的月氏唯二的兩座城,一座叫昭武城(甘肅臨澤縣),一座叫永固城(甘肅民樂縣)、它們南北距離200裏,可以遙相呼應,兩座城鎖定的這片廣大的區域,水草豐美、牛馬蕃息,更鎖住了河西走廊的商路,來往商人都在這裏休息,賦稅,轉手交易。因此在豐厚的貿易利潤下,很多月氏貴族,把放牧當做次要收入來源,主要收入來源是經營東西方貿易了。

月氏內部分成很多部落,因為遊牧民族隨水草而居,居無定所,所以隻能以部落形式管理,月氏內部分成十二個主要部落,月氏單於或者月氏王由這十二個部落首領選舉而出,也就是十二個候選人,十二個王子,選出一個單於,再由大祭司占卜確認。月氏的祭祀信仰知識儲備都有祭司階層掌握,別說中產部落小首領就和很多部落王子都是目不識丁的,各個部落自願送貴族男女子弟到祭司這裏學習,隨著心意也可以加入祭司職業,或中途離開,有雖然送來而不好好學習的,終成為目不識丁的貴族,首席大祭司是月氏王任命的,每次王位更替,都要任命新的首席大祭司,這樣也帶動大祭司一代的新老交替,當然中間大祭司亡故,也是月氏王任命的。對祭司的要求是不能結婚,但如果私通,有私生子,外人不知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得到晉升成為大祭司階層,其中包括女祭司,但男人有私生子好隱瞞,女人生孩子隱瞞就難了,所以進入到大祭司階層的女子幾乎沒有,這也是月氏民俗開放的緣故,而且月氏貴族血統還是很好相認的,就是純種的是赤發紅發,頭發越淡,說明血統越來約不純正,因此也不能進入大祭司階層,最多隻能徘徊在中層,就是大祭司的助手,或者外派主持一個祭祀活動,現在居延澤的祭祀就是中等祭司主持,各個部落首領甚至牧民隨自己心意上繳貢品給祭司,而到了災年,氣候極其不穩定的時候,牧民受到災年,也是祭司代表神邸主持救災的,所以祭司階層還是很受月氏普通民眾信仰。

十二個部落在老王去世後,推薦新王時,是可以推薦女子的,月氏曆史上重女輕男,這在曆史上行程有兩個原因,第一遊牧部落,男子放牧,四處漂流,但月氏是七牧三耕。還是有些農墾的,因此富人女子需要一地看家守著積蓄,如糧倉,木炭等,所以往往所生子女不知其生父是誰,因此母親就慢慢尊貴了,第二月氏主要收入是貿易,所以女子的看家理財積蓄財富成就超過了男子放牧,所以隨著千年曆史積澱形成了河西走廊這一支獨特的傳統和風俗。這也從近代考古挖掘,發現月氏之這一區域,女子的墓葬隨葬品遠遠多於男子而得到驗證。

當然這不全是荊軻這兩天和月氏人聊天就得到的,這還是綜合了田光時期,就有諜報在月氏不斷送情報的累計結果。

這幾天和他們聊天結束後,荊軻就帶著魏昕。來到大帳篷找到姬青和田琪,這是時候姬青,田琪,程彤在縫紉或者拆洗,荊軻再讓魏昕叫來魏敏和魏皙,這幾天之所以荊軻基本走那都帶上小廝魏昕,是因為魏昕的記憶也就僅次於魏皙,和魏敏可以一較高低的。現在魏昕把每天的見聞,複述給魏皙和魏敏,以及姬青和田琪,前麵兩人是加深記憶,並且由她倆轉化成文字,荊軻對月氏的見聞,是要形成報告的,以後要給太子和燕國高層參考,而姬青和田琪以及魏敏也是荊軻同樣特意栽培的,並且和這她們的討論,她們能提供新的視覺或者新的思想,即使和荊軻辯論,也是能增進荊軻思想,打開思路,荊軻和她們是能產生思想交鋒,有啟發和補益的。

而休息的這幾天,後趙姬不想隻和司馬夫人以及景晴聊那些八卦,因此有時就到荊軻的妻妾大帳篷裏,撞上荊軻和姬青她們談話,後趙姬就問,我能聽嗎?你們保密嗎?荊軻道,沒事,隨意,之所以就這幾人,是別人叫來也不愛聽,因此後趙姬就一起坐下聽,並不說話,以後天天如此。

現在荊軻就總結評價評價月氏教育係統被神邸信仰祭司所控製,很是感慨,對姬青,田琪,魏敏,魏皙評價道,中原的民眾,愚昧是因為少了知識,少了兼聽則明,被蒙蔽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是知識的愚昧,隻要打開真相的渠道,多接觸資訊,打開耳目,讓他們了解更多真相,很容易解開狐疑開啟民智,而月氏這種知識頭腦被神邸信仰祭司所控製,是心靈的蒙蔽,就是宗教的愚昧,看見真相他們也會熟視無睹,因此這是很難開啟民智的,所以月氏的強大,終究不會長久。

魏敏道,儒家不是宗教嗎?

魏敏對儒家不感冒,她有點思想雜駁,好像是管仲孫武那種多講利害,少講仁義,但又不到法家商鞅那樣,不講信義,殘忍對人那種。當然對這種思想,荊軻也是可以為盟友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說服板正魏敏。

荊軻道,我就可以批評孔子,並沒有奉若神明,孔子的忌諱,文過飾非,父為子隱,我就很不讚成,孔子這種不說真話,不說老實話,藏著掖著的遺毒,是危害很大的,所以我的信仰是建立在理智上道理上的思索,是問完為什麽之後的選擇。

魏敏道,孟子也沒有糾正文過飾非的遺毒,他還稱讚父為子隱啊。

荊軻道,孟子是沒有旗幟鮮明的反對,但實際操作中,因為他沒有魯國,魯國國君那樣的人維護。所以不說老實話,不說真話是沒有的,你看我最服膺的孟子我也能批評,也能嘲笑,開玩笑。而他們那種宗教的愚昧,不僅不能批評他們的神邸,開玩笑都不行,隻是一味服從教條,而不問為什麽,如此這種愚昧是不能改變的。

姬青道,華夏也有神邸啊。

荊軻道,是啊,華夏百姓信仰上天,信仰龍王,但一旦不順心,可以罵老天,幾天不下雨,可以把龍王拖出來打,這種信仰才是健康的。神邸是為百姓服務的,所以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這和月氏他們那種信仰是不一樣的。

魏敏道,那月氏還是戰勝匈奴,烏孫這些民族,稱霸西域啊?

荊軻道,一時的,一百年的世界是這樣的,下一個一百年就要不一樣,因為思想要跟著時代改變,如果不變,這個百年你能勝,下個百年就要敗了。不能與時俱進的,是要被淘汰的,今天孔子的學說“是可忍孰不可忍”,隻是因為跳舞,多點了男女舞者,今天算什麽呢,七國稱王,周天子反而成為臣子,要給七國乞求,得點金錢,還搞出來“債台高築”,不是孟子的學說補充,儒家今天也就被淘汰了。而月氏千年沒有變化,這樣能行嗎?

田琪道,我們路上看見有黑人,是不是烏孫人?

荊軻道,對,聽他們說,千年前烏孫人占據河西走廊,後來月氏打敗他們,他們投靠了匈奴,現在靠匈奴庇佑,月氏當時抓了他們很多奴隸,現在這些黑皮膚的人大多都是世代奴隸。

注:漢代文獻《焦氏易林》中描寫說:“烏孫氏女,深目黑醜,嗜欲不同。”據此可以斷定,烏孫人有部分是屬於膚色偏黑的。

魏敏道,如果月氏王發兵,打秦國,是不是還要他們大祭司批準。

荊軻道,是的,但一般祭司不敢反對多數人意見,因為月氏王和十二部落首領多數人同意,就可以讓大祭司提前退休,成為長老,在從長老中在任命新的大祭司。

田綾道,我也聽他們說了,中原燕趙搶婚是搶女子,這裏居然有搶男子的,每年還發生不少呢。

荊軻道,女人尊貴,自然就會有搶婚男人的,這往往是血統不太高貴的家族,要搶赤發碧眼的落魄貴族,來使本家族後代尊貴起來。

期間,荊軻和夫人們還趕早起來在居延澤,看了一次日出,當然看了多次日落,這美景按照後來的說法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因為這正是唐代王維在居延海寫的,詩的前兩句,是“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而距離唐朝九百年的居延海,是更大,更美,更壯觀。

就在荊軻在居延海休息結束準備啟程的時候,洛老四等人從河套城(巴彥淖爾)經過九原城(包頭),代郡,雁門郡到薊都接近兩千裏的路程,經過十多天一路快加加鞭,一天百多裏的速度,到達了薊都。

這時已經是12月中旬,而姬玥,韓玉是十月底回到了薊都黃金苑,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在荊軻一行啟程不久,在爺爺家裏的鞠可心,就想回到黃金苑。畢竟黃金苑人多熱鬧啊,相國鞠武看出此種情況,孫女已經有了外心,這就是俗語中女大不中留,因此鞠可心在家待了不到十天,就回到黃金苑,此時黃金苑臨時主事的是高穗,高穗不僅要照顧姬玥的封地以及姬玥的同父異母的幼弟幼妹。還要管理黃金苑,這時接回鞠可心,讓鞠可心和姬玥幼弟幼妹一起玩耍,他們也就相差一兩歲,也是相熟悉的。但鞠可心明顯的無精打采,鬱鬱不樂,吃飯都很少了,高穗和鞠可晚上同睡,一直勸解或者問鞠可有什麽想法,鞠可總是露出小酒窩,甜美的微笑,說沒什麽,但情況並沒有好轉,如此過了十多天,這種情況下,高穗沒有辦法,她本來就是經常到黃金苑招賢館請安於妃和梁宗女的,說起這事,於妃和梁宗女就說,接鞠可過來吧,這裏也有他在趙國玩熟悉的,就是徐仲女和徐薑女的老幺弟弟,現在這個老幺弟弟已經和梁宗女幾個孫子孫女打成一片,還一起上私塾學習。當然包括罵荊軻惹禍的那個熊孩子。

鞠可心就到這邊玩耍,老幺弟弟很高興,時時和鞠可玩在一起,並且頻獻殷勤。但鞠可依舊悶悶不樂,飲食還沒有起色。仲女晚上和弟弟以及和鞠可同睡,也是問鞠可有什麽心事,鞠可依舊甜甜一笑,說沒什麽,但心事重重照舊,這時徐仲女因為關心鞠可的緣故,也和高穗相熟悉,並且高穗並沒有貴賤等級的觀念,是始終把自己當小妾,丫鬟定義,執禮對待於妃和梁宗女,比徐仲女在於妃和梁宗女麵前還謙恭,因此仲女為了鞠可,也就慢慢承認了自己是薑女的姐姐,是荊軻在趙國明媒正娶的又一個夫人。高穗這才知道這位夫人並沒有像荊軻所說去了楚國,因此姬玥大公國的總管,馬上就對平民仲女以奴婢拜見主子的禮節行禮,徐仲女怎能接受,隻是以姊妹相論,而且高穗還打了幾歲,仲女十八歲,高穗已經二十一歲了。現在就是仲女和高穗兩人一起勸解鞠可,甚至和鞠可挑明了,荊軻帶著眾夫人去月氏,隻是因為她才十二歲,怕她路上不安全,才忍痛不帶她去的,鞠可隻是靜靜的聽,依舊什麽話也不說,還是不能打開心扉,一個月下來隻是悶悶不樂和憔悴。這種情況下,姬玥和韓玉就回到了黃金苑。

姬玥接掌了黃金苑一切事物,韓玉經過姬玥的同意,去了燕下都,那裏現在已經是燕國誌願兵雲集,燕國的精英都在那裏,太子率領,樊於期秘密指揮下,結陣訓練。對標秦軍作戰。盟軍還有韓國,魏國的阿鄄之地的精銳,甚至還有幾千齊國魯仲連般反抗暴秦的誌士。二十萬士兵軍官雲集,韓玉本性是不喜歡和女人聊天,隻喜歡在男人堆裏混的,因此那裏正是大大顯身手的地方,燕國查獄女禦史,上卿荊軻夫人,對激勵士氣很起作用,燕國太子丹請客,都請韓玉作陪,韓玉真的結交了不少朋友,甚至曖昧的朋友,但韓玉拿出齊國藝伎手段,隻是讓眾追求圍攏者看到吃不到,這點就比前趙姬強多了,前趙姬欠點腦筋和手段,在秦異人和呂不韋走後,和很多邯鄲少年英俊曖昧,並且讓人家看到也吃到了。

姬玥回來按照荊軻的囑托,在家會見了姬麗,把姬麗從隱藏地方接了出來,姬麗的隱藏最初是為了吃獨食,但荊軻已經去了月氏,現在沒有獨食而吃。對荊軻吩咐姬玥把她接出來。姬麗也頗為領情,畢竟人多熱鬧,荊軻也怕她一個人鬱結心悶。所以姬麗高高興興的,興高采烈地的和姬玥相見,吃住都在一起,因此這時十一月底,姬麗已經發現自己懷孕,但她對任何人沒說,隻有自己身邊姬英吩咐的照顧她的女兵知道。姬麗之所以保密,何必引起別人嫉妒呢,她爭取隱藏到荊軻回來的那個時刻。

現在高穗又引薦了徐仲女,徐仲女既然已經和高穗相見,也就不能不見姬玥了,並且從高穗謙恭有禮,非常有家教的表現來看,姬玥肯定也不錯,荊軻並沒有對姬玥明說徐仲女的事,主要還是怕徐仲女怕見權貴,她一個平民當初就是為了怕見女公爵才隱藏起來的,姬玥一邊感歎這荊軻打了多少埋伏啊,但依舊以禮對待徐仲女,並堅持要徐仲女住回黃金苑,仲女以照顧弟弟堅持推脫,姬玥最後道,妹妹非要在黃金苑招賢館和於妃,梁宗女一起住,也算代表我們去侍候照顧兩位尊者貴客,但每天吃飯必須過來,這樣我們才像一家人,最後說好中午午宴現在是姬玥,姬麗,徐仲女,鞠可四個一起吃。高穗站立伺候。姬麗對徐仲女就很傲慢,真真看不起平民女子,但有姬玥強力掌控下,也沒有大的失禮行為,何況現在姬麗又有了當初沙灘那樣的心情,不斷自己偷著樂。

鞠可的萎靡不振,食欲減少,是有目共睹的。雖然才過了一個月,鞠可本來就是單薄的身材,十二歲,就接近1.6的身高,看不出明顯變化,但姬玥一樣擔心,回到黃金苑後,姬玥就讓鞠可和自己睡,和她談心,解釋不帶她去月氏純是為了擔心她安全,並說自己跟著走了一段,才十幾天,就受不了,路途艱辛,沒有水,大風沙。因此自己和韓玉就提前返回了,但鞠可已經沒有起色。

這是家裏情況,外麵,洛老四通知姬耀,如約上了奏章,姬玥也如約到了燕下都,此時的燕下都三個方向軍營林立,北麵,東麵,西麵,遍布軍營,燕國除了遼東地區,各地精銳報名自願參加燕下都決戰的,都已經開到,遼東姬烈的上軍因為要防衛東胡,因此隻是個人組隊前往,成建製的還不允許開拔,當然凡是參加燕下都決戰的,一路上都是官方供給飲食草料。這也是淳於越黃金辯論說的,雖然太子丹說自願參加,但在官方組織下,還是有著人本能趨利避害,趨炎附勢的人性,這就是“楚王好細腰,國人多餓死”的深層原因。

燕下都燕軍雲集,對過易水河畔的趙軍還是往常,並沒有增軍和警惕,這也是黃金辯論後趙國充分相信了太子丹抗秦的決心,現在燕下都南麵的燕趙大市場依舊繁榮如昔,這也是荊軻向太子建議的,燕國要外鬆內緊,外麵依舊商業繁榮,裏麵是如臨大敵,展示抗秦的決心。雖然燕趙民間市場繁榮,但官方依舊沒有恢複友好,彼此的官方驛站都沒有向對方開放,也就是雙方如果有使者,隻能在邊境等待入境的許可,而不是友好國家,使者可以直接下榻對方國都的國賓館,等候君王的召見,但黃金辯論後,太子丹就斷絕了和秦國的友好,燕國的官方驛站不再對秦國開放,這也是趙國相信太子丹抗秦決心的主要原因。現在燕趙正式恢複官方友好還等待一個契機。

燕下都原來的主帥下軍統帥厲翼因為反對太子丹的具體和秦國作戰方法,他還是主張據城堅守,但太子丹,鞠勇,以及背後的樊於期,還有荊軻,都主張開門布陣迎敵,因為當時攻城難度很大,據城堅守城池很有把握,敵人一般隻能采取圍城的辦法,幾百年後的劉備攻擊成都,也隻能圍城,最後是劉璋主動投降,才攻破城池,而敵人一旦環城挖掘壕溝,那麽城池裏麵的軍民,也不好在突圍衝出,因此無論多少守軍都麵臨著餓死的失敗,所以昔日厲翼可以用此方法堅守燕下都對抗趙軍,因為趙軍沒有挖壕溝圍城的時間,但秦軍有充分的時間和國力來挖壕溝據守比拚國力,這也是趙國長平之戰失敗的根本原因,所以現在厲翼調任薊都擔任城守,下軍也調回國都。而燕下都有中軍主帥鞠勇率領,具體負責燕下都抵抗秦軍的所有工作。

今天姬玥到了燕下都黃金苑,這裏依舊還有荊府,稍事休息,很快見到了太子,說了景晴已經懷孕的事,太子丹道,如果生兒子,隻要兒子回來,生女兒就和景晴留在荊軻那,畢竟已經給了荊軻,就不要回來了。

姬玥道,大哥,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孩子能離開他親媽嗎?而且荊軻那天隻是喝多了,酒醒了,就後悔了,那時景晴已經過來了,不好馬上把人當蹴鞠踢,就先收了景晴,準備過段時間再送回來,期間一直對景晴待為貴賓,這是我們姊妹都有目共睹的,後來我們去月氏,景晴貪玩,要跟著去,路上發現已經懷孕了,起始時間應該在八月份,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所以特意派我回來稟報的。

太子丹道,好吧,到時再說,看看是兒子還是女兒吧。

隨後兩人聊天,太子問了姬玥跟著荊軻月氏行走了十來天的情況,姬玥到了燕下都,看見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備戰,而荊軻卻去月氏遊玩,還是有點抱歉和心虛,甚至不理解太子為什麽能批準,情緒也就帶出來了。

太子道,上卿是去月氏辦正事的,你難道猜不出來嗎?

姬玥一臉驚訝。

太子道,早在田光時期,月氏那邊就有燕國諜報了,你知道保密就行了。

隨後太子對這個親妹妹也沒有俗禮,直接問姬玥道,荊軻正常嗎?

姬玥知道什麽含義,就道,各方麵都正常,平常人,可能就是不好色而已。

太子道,並不是喜歡男人?

姬玥道,大哥,說笑吧?你看他成天待在女人堆裏,樂此不疲,這還不明顯嗎?

太子早就注意到了姬玥的變化,過去在薊都,太子宮和黃金苑比鄰而居的時候,沒有少見這個大妹妹,指的是個大,現在幾個月不見,說起男女之事,已經沒有了少女的羞澀,侃侃而談,妥妥一個小媳婦了。

太子道,不好色,還成天女人堆裏待著?

姬玥想想道,大哥,有人一頓飯並吃不了多少,就這樣的人,才饞的,要一天多餐呢。

太子大笑道,我什麽時候能添親外甥。

當然說的是姬玥,隻有荊軻和姬玥生的孩子,才和太子丹有血緣,其餘夫人生的不是親外甥。

姬玥道,過兩年吧,我現在有幼弟幼妹照顧,你也知道我爸的臨終囑托,但姬麗應該會快了。

太子丹道,哦!那是什麽的事?

姬玥道,九月份吧,上卿九月份從趙國回來,十月份就出發去了月氏,就這一個月的事。

太子道,好,甚好。

姬青,姬麗,姬英這些夫人生的孩子,依舊和太子丹是有血緣的,隻是關係不如姬玥那麽近而已,姬麗保密,不吭氣,姬玥和高穗早就看出端倪,大家不說破而已,姬麗懷孕兩個多月身體當然看不出變化,但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舉動以及對飲食的注意和挑剔,早已經出賣了她。

太子丹明顯心情大好,景晴懷孕是一喜,荊軻那邊有動靜也是一喜,為什麽荊軻那也是一喜呢?荊軻被趙國重賞,又是封侯,又是賞金,又是賜婚,燕國上層已經知道,這次姬耀的奏書,以及荊軻來信,說明了情況,雖然太子不會猜忌荊軻,知道這是郭開的計謀,但太子丹也肯定不會為了荊軻在趙國封侯,賞金,賜婚而高興,太子和鞠勇議論這事,鞠勇就說,別荊軻這小子看不上燕國以及各國公主,憋著勁隻要趙國公主,要嫡長子。

趙國是誥命夫人,當然趙國夫人生的才是嫡長子。鞠勇開玩笑說,太子笑著聽,但有的貴族就是想法設法。讓長子和嫡子是同一人,就是追求嫡長子的,這是大有人在的,鞠勇對太子大紅人荊軻說點小壞話,人之常情,而太子雖然不介意的笑著,但心裏肯定不痛快,這不是和我們燕國隔著一層嗎?趙國能給荊軻封侯,這裏說明因為趙國綱常已亂。當時邯鄲隻要花錢就能買爵位呢,當然大多隻是下麵三爵位,伯、子、男。而燕國燕昭王時期就規定了,有年俸和封地的爵位,必須立有開疆辟土之功才能封賞,或者極大軍功才行,所以燕國不能封荊軻,現在趙國卻封了,而現在荊軻和姬麗早在月氏行前,趙國封侯以前,已經懷有子嗣,那麽荊軻就沒有長子留給嫡子的想法,並沒有對燕國見外,太子能不高興嗎?

姬玥從燕下都回來,高穗就和姬玥暗裏說道,是不是通知上卿,鞠可這分明是相思病啊,讓上卿回來就行了。

姬玥道,你開玩笑嗎?上卿這次月氏行,4000裏路程,是說來就來的嗎?

高穗道,明顯鞠可這症狀不見減輕,愈來愈嚴重啊。

姬玥道,是相思病,就好辦,堅持半年,上卿就回來了,相思病沒有那麽快和嚴重的,堅持半年就能治愈了。

高穗道,不是我咒鞠可妹妹,萬一呢,幹嘛冒這個險,洛老四已經四十多歲了,尚且能跑回來,上卿才三十歲,身體不知道比洛老四強多少了,而且是趙國上卿,現在可以利用趙國的驛站,路途也不算艱辛了。

姬玥道,婦人之見,你知道上卿是辦正事嗎?

高穗傻眼,她真的不知道,隻知道遊玩。

姬玥道,不能放了國家大事,讓上卿隻為兒女私情白跑吧,你不報告,上卿專心辦正事,你報告了,讓上卿怎麽辦?如果上卿不能回,不是白讓上卿著急,或者上卿就是想不值得為鞠可放下國家大事,你不是陷上卿無情嗎?

姬玥說的嚴肅,甚至生氣,高穗不吭氣了。

姬玥道,我也想好辦法了,不能任由鞠可,我可以做主,每天我會監督她喝補湯的。

高穗道,甚好。

幾天後,姬玥就強迫鞠可喝補湯,雞湯,羊湯,牛奶,隻說鞠可太瘦了,要補補,必須喝。

鞠可都是乖乖的喝了,但此後,鞠可隻是躺在小隔間的床榻上,再也不出來。

姬玥視若無睹,她覺得這隻是孩子和自己作對,就裝看不見好了,反正每天都喝補湯。

高穗看著不是事,不敢再對姬玥說,就分別和於妃,梁宗女,姬麗說了,她們都表示愛莫能助,姬麗就說,姬玥說的有道理啊。

高穗和徐仲女說了,徐仲女特意到黃金苑來看鞠可,姬玥事務繁忙,不在正房,她們進到小隔間,鞠可正靠在枕上昏昏欲睡。

鞠可愛好幹淨,因此早晨依舊起來,漱口,梳頭,喝補湯,穿的整整潔潔,規規矩矩,如此這樣靠在床榻上,閉目躺著,真有點穿著壽衣出殯的感覺,仲女和高穗都哭了,問鞠可為什麽不出去玩,鞠可微笑的隻說沒心情,自己沒事。

兩人商量,徐仲女隻是掉眼淚,表示沒有辦法,高穗說,她有辦法,隻要徐仲女幫忙。

仲女說,好,隻要能救鞠可,任何事她都可以做。

徐仲女前苑找到姬玥,說她有急事,要給荊軻送口信。同是夫人,姬玥代理正房不能阻止,就問什麽事?

徐仲女道,讓洛老四去通知荊軻,鞠可病重。

洛老四,鞠可,都是和徐仲女,徐薑女在趙國玩熟的。

姬玥不吭氣,隻是朝後麵站立的高穗瞪眼,高穗道,這是事實,我們隻是告訴上卿,讓上卿定奪,我們不要思忖上卿的想法,萬一上卿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不然鞠可有個意外,公主還沒有讓他們見上一麵,我怕上卿一輩子不原諒公主,畢竟上卿對鞠可的情意,以前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姬玥笑道,哪至於這樣嚴重,就是相思病,鬱結之心的,都能挨個半年一年的。姬玥雖然如此說,但還是命人請來洛老四。

徐仲女和高穗沒有說話。但分明長舒了一口氣。

洛老四來後說,跑一趟,不辛苦,隻是現在隨時大雪封門,大雪封山。因此我保證把信送到,但時間不敢保證。

姬玥道,隻要送到就行,一路上安全第一,不追求速度。

洛老四回去準備遠行。還是他們來的時候那些人。因此不擔心路上迷路。姬麗知道後,也給洛老四密信一封,讓洛老四帶給荊軻。大意問候荊軻,還是隱瞞了自己懷孕的喜事,因為姬麗知道這次姬玥報信鞠可病重的事,那麽荊軻很快返回,自己還是當麵告訴上卿這個喜訊吧。姬玥寫了家信,姬耀也捎來信件,徐仲女也分別給荊軻和薑女寫了家信,這一切辦完,已經是十二月中旬快結束了了,就是荊軻那邊離開居延海的日子。

期間姬玥,姬麗,於妃,梁宗女都看望了鞠可,並且告訴她給荊軻寫信的事,鞠可都是沒有大的反應,隻是微笑,依舊這樣躺在。

隻有徐仲女探望鞠可的時候,因為鞠可隻是微笑的敷衍大家,所以徐仲女忍不住哭泣,鞠可看徐仲女哭著傷心,鞠可終於歎了口氣道,何必寫信給上卿,四千裏路,他是不會回來的。終於鞠可說出了一句心裏話,徐仲女怒道,胡說,我在趙國就看出他把你當眼珠子,我給你打賭,如果他接信不回來,我刺瞎自己一隻眼睛,你一定要等他到回來。

鞠可終於有了點精神,道,那需要等多少天,徐仲女道,來回八千裏路,如果按照上卿,洛老四他們快馬的速度,也就是二十天,他們是能日行400裏的。但就怕下雪,那樣隻能騎駱駝行走了,但如此應該有一個月就夠吧。

鞠可道,這麽長時間啊。我怕等不到了。

徐仲女道。妹妹,你才多大,才十二歲。一個月都等不起,不是笑話嗎?你又沒有什麽絕症,你現在跟我走,我保證你能等到。

鞠可現在隻是每天早晨漱口,梳頭穿上衣服,因為隻是喝補湯,已經多天不用上大號了,身體虛弱,結果仲女讓姬英留在黃金苑的女兵,把鞠可背到了黃金苑招賢館,和徐仲女住在一起。

徐仲女曾經瘋過,也像鞠可那樣不想活過。最後隨著時間,自己走了出來,因此對鞠可的病症,她是有經驗的。她相信別說一個月,兩個月,半年,都會讓鞠能等到的,從那以後,鞠可吃住睡,都和仲女在一起,當然還有仲女的幺弟,小家夥的調皮也能帶來不少快樂。

十天後,荊軻就快馬來信,不僅有甜言蜜語,還向鞠可匯報他們走到哪了,以後三天,五天一個匯報,在這種希望下,鞠可跟著徐仲女忙著忙那。做些清理倉庫的工作。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當然不愛讀書,超過十個指頭就數不清楚數,對,用上腳指頭,就能算到20的鞠可,從不想為什麽快馬的上卿沒有到,而報信的快馬怎麽總能提前預告呢?現在鞠可想的是,上卿真的是真心對自己,而不是之前想的都是騙人,是大人哄小孩,現在上卿一聽自己有病就千山萬水的趕了回來,而不是身邊美女眾多,根本不在乎自己,或者早就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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