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掠影

 

        坐在回程的航班上，幾天來巴黎所見所聞，曆曆在目… 

       作為一個“法”盲，並且對自由、平等、博愛、前衛、時尚的理解總是慢一拍的黃土地出來的老冒、時代的棄叟而言，我實在難以以語言表達法國在心中占據的美好印象： 

 

        從引領當代世界藝術潮流的博物館 —奧塞、國家藝術、橘園、羅丹及蓬皮杜中心，到彰顯法蘭西輝煌曆史的宮殿、教堂和紀念碑式的建築— 盧浮宮、凡爾賽、巴黎聖母院、先賢寺、榮軍院、協和廣場及凱旋門；從現代時尚先鋒標杆— 老佛爺全球頂級時尚商廈和人潮如湧的高端奢靡的香榭麗舍大街，到折射法國人傲氣風骨的埃菲爾鐵塔；從曆代風騷作家、不羈畫家抒不完、畫不夠、浪漫多情的塞納河，到令世界各地慕名而來遊客抓狂、排他語言獨尊法文霸氣自信、凸顯“世界最美麗語言”的公共場所路標、指示牌；從力透薄紗、躍躍欲出、時時湧動著法蘭西民族追求自由、博愛、平等天性的靚女豐乳，到西裝得體、舉止大方、時刻散發著高盧後裔風流倜儻、浪漫情懷不竭的男士麵龐。 

       此時此刻，又怎能不讓人不對法蘭西、高盧後裔多一份自己的解讀呢？

        法國人天性自由、浪漫毋庸置疑。然而，其生猛和不計後果則是我在這初次實地遊曆其史跡輝煌後的印象：

        國王路易十六砍頭、王後瑪麗斷頭，就連主使處死國王夫婦的雅格賓專政首領羅伯斯庇爾也被其鼓動起來的暴民斬首。那場二百三十年前的，名曰“大革命”，以去除幾千法國貴族生命，顛覆皇權體製、全民參與的群眾性運動，奠定了以革命的名義殺人有理的楷模。其後不到一百年，法國人的生猛再次在1871年巴黎公社表現的淋漓盡致。對於這個被譽為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巴黎公社，馬克思自稱驗證了他的國家政權理論。列寧則有樣學樣，成功地以武裝奪取政權，並付諸全方位無產階級專政的實踐。 

        正是法國人的生猛，改變了人類曆史的走向，衍生出無政府主義、法西斯主義、社會主義… 

       拉雪茲神父公墓呈現的巴爾紮克墓前冷落，眾多著名的哲學家、數學家和科學先驅的墓地無人問津。肖邦幕前雖火燭不斷，人流絡繹不絕，但墓前玫瑰等鮮花，束小、分散。顯然人們來這裏出於自發且喜愛，同時表明這位音樂大師並沒有走得很遠。巴黎公社社員牆前擺著花籃、花束及朵朵玫瑰，顯然其中不乏有政府或集體行為，但個人意願的表達也是顯而易見的。

         又有誰能說今日的法國、今日的歐洲、今日的世界與社會主義、法西斯主義、無政府主義絕緣呢？ 公社社員牆的鮮花倒映著今天緬懷其前輩的“英雄事跡”，大有人在。無不反映出海外中國語境中的“白左”和威權政治所擁有的市場份額。 追蹤遡源，受法蘭西思想家伏爾泰和盧梭的影響，美國得以自由平等思想立憲，平穩走過了二百四十多年，同樣以法國人為師，不乏一些人學得了法國人的生猛，從而成就了無政府主義、法西斯主義和社會主義。 

 

        在這飛機離開法國領空之際，請允許一個浮光掠影的遊者感慨： 

        法蘭西民族，我既佩服您為人類開啟自由、平等和博愛思想理論的先河，敢為人先、矢誌不渝地追求自由平等的精神，同時也要警惕提防著您的生猛、不計後果、為世界添亂、跟著感覺走的魯莽…… 

（注：此文成稿於2022.8.13, 圖片除拉雪茲公墓三張外，均源於getty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