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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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超載別厚此薄彼

(2022-12-09 13:28:20) 下一個

治理超載別厚此薄彼

                                       2004年5月10日

何必

目前,北京全市範圍內正在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對六種違章進行嚴查……(略。)

報道中還公布了對客貨運機動車超載的處罰標準。對於客運機動車,有“超過額定乘員”的說法。治理公路上機動車超載,嚷嚷了不少時日了。就目前情況看,似乎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人們看到了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龐然大物被交通警察攔下接受處罰,並強行卸載,破壞公路的情形少多了,交通秩序也變得井然有序了許多。一時間,人們都在為治理貨運機動車超載而喜氣洋洋。

可與此同時,人們卻還依稀感受到了別樣的滋味,那就是通貨膨脹的急劇逼近與勢不可擋。除去固定資產與基礎設施投資過熱外,被治理公路超載而排擠掉了的公路運輸貨物造成運力緊張並反映到全國消費市場價格方麵,也讓人看到了治理超載這把雙刃劍另一麵鋒利而陰森的寒光。

從各種媒介上都能看到公路管理部門加大處罰力度,但卻形成了一事多罰、迫使機動車駕駛員不得不變本加厲地多裝貨物來填補被處罰掉的效益,而更多機動車則由於治理而退出了貨運業,直接導致了從事貨物運輸者(大多數是農民)有近2/3失去了跑運輸的就業機會,並致使公路貨運量比治理前同比下降了一半還要多,有人說這叫“保了一條路,毀了一個行業”;而這種頭疼醫頭的思路與措施反過來給今年春運後剛剛擺脫客運尷尬的鐵路運輸再度形成了巨大的貨運壓力,全國鐵路今年普遍貨物發送滿足率僅在40%上下,也就是說,有約60%的貨主無法及時發送貨物,一時間,計劃經濟時代運輸資源緊缺的狀況再次浮現在世人眼前,並把1995年閉門造車想當然調整運價而帶來的全行業整體效益大滑坡並延續多年的鐵老大再度捧場到了排頭兵的位置。這種急功近利的舉措也正在逐步顯現其經濟與社會影響,最終還是消費者要為其付出代價。

再說,貨運機動車超載是比較容易查問和追究的,畢竟機動車載重量是被明確標識出來的。但客運機動車該如何界定其“額定乘員”呢?按照交通部門的規定,客運機動車的額定乘員是按照機動車內的座位數量來決定的,機動車行駛證上明確寫上了該車出廠時的額定座位數,這也就是其額定載客量。可是,那種客運機動車更多地還是製約著單位或個人車輛,或者個體戶營業性營運車輛。

至此,人們自然會想到,作為城市交通裏主流工具的公共汽車為什麽不進行超載治理呢?公共汽車上像沙丁魚般的擁擠,這是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伴隨著的。文革期間,每逢車到站,人們便一湧而上,然後扒著車門不撒手,反正隻要門沒關上車是注定不能開的。有時司機幹脆離開駕駛座位,而蹲在路邊抽煙,等著人們擠到了能把門關上。到現在,這種情形依然,隻是售票員不再是最後一個上車而隻坐在車裏固定位置上,嘴裏不時對著擁擠的人群空泛地喊著“上不來就等下輛”,車裏麵也有人對著扒車門主叫喊“別上了沒地方了,上班都晚了”,就好像車下麵的人不是去上班似的。而這份擁擠,也給了扒手不少的作案機會,前不久,北京媒體曾經報道過,在一輛公共汽車上抓住了十幾個盜賊,他們在被抓前扔掉贓物,結果在車廂地板上竟然有8部手機。

北京的交通現在越來越擁堵,人們都在呼籲加強公共交通能力,談及在發達國家人們出行對於公共交通的依賴程度達到了80%,而我們還隻是在30%的水平上溜達。但任憑你怎麽呼籲,公共交通管理部門還是不為所動,從上到下依然看熱鬧般地目睹乘客傾軋擁擠汙言穢語拳腳相向,給無聊的生活增添些血腥的色彩,從來看不到哪個公共汽車也能夠明確標注出車輛到達的時刻、以及如果沒有按時到達公交方麵將對此承擔什麽樣的責任(在北歐,如果公交工具連續3個間隔都未能趕到站點,乘客可以乘坐出租車去目的地,所產生費用由公交部門承擔),於是,沙丁魚還在一代又一代北京市民的公交記憶中傳承,其中的治安、衛生、情緒等方麵的危害也繼續發揚光大著,放逐著時代精神。

公共汽車該不該有額定乘員的規定?這好像不應該被討論。無論是非典,還是皮膚接觸,抑或人身與物品安全,都有著合理的距離與密度。但北京正在實施的嚴查,注定是不包括公共汽車的。如此,人們照樣會對乘坐公共汽車談虎色變,私家車也還是會繼續增加,北京城區道路會更像個停車場。

而鐵路客運呢?是不是也該有超載責任呢?這鐵路超載在我國也是有著其光榮的曆史了。餘光中在《記憶像鐵軌一樣長》中記錄了1949年滬寧線上的情景:“車廂擠得像滿滿一盒火柴,可是乘客的四肢卻無法像火柴那麽排得平整,而是交肱疊股,摩肩錯臂,互補著虛實……到了上海,還要奮力奪窗而出”。筆者90年代到浙江,返回北京時深夜在金華,36次列車進站但所有車門都不開,我非常狼狽地從一個好心乘客打開的車窗裏爬進去,可手表還是掉到了鐵道上,幸虧一個值勤的武警戰士跳下去幫我撿了起來,否則我注定是不會為了它而冒著下去上不來的危險,後來還是站到終點。到現在,別說春運,就算是平常,火車廂裏也照樣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異味充滿的汙濁的空間,還常常有乘警抓住個什麽人經過讓大家心頭發緊。硬座車廂兩頭,都明白地掛著“定員118人”的牌子,但全年中的大多數列車上,除非是大年三十非要陪伴鐵老大過年,大抵上不會享受這個118的。與城市裏的公共汽車一樣,幾十年過去了,仍然是“滿滿一盒火柴”、“交肱疊股摩肩錯臂”,動輒以運力不足為借口,但那經濟快速安全的擺式列車十多年依然深藏閨房卻很耐人尋味,也沒見過有人問一句:鐵路為什麽不治理超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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