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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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了明星

(2022-12-31 01:52:01) 下一個

廢了明星

                                                 2006年2月26日

何必

2006年2月25、26日北京電視台《城市》播出了笑傲明星由“審美疲勞”、“你是新記者”、流星與恒星“三個片段合成的兩集節目。

就目前欄目組的情況看,管理還是相對不到位。按說,老潘作為策劃,而且義務(免費)擔負起節目評論員的工作,原本應該是得到各方的配合才是。可現在,從上到下,得老潘追著節目主編和編導索要最終成稿,很多時候,所寫的評論都不能在最終文字稿的基礎上,隻能是根據此前頻繁修改的稿件上。

這個節目從老潘與製片人喝大酒時產生設想,到終於在播出線上露麵,前前後後總共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原本,與已經播出的很多節目一樣,這期節目最終成稿老潘可能永遠也看不到了。隨著該節目開播,有些紙媒體向欄目組索要節目完成稿,可竟然拿不出來!從中也真是看見如今這電視界在什麽水平上運作。而該節目直到進入演播室還在臨時修改,也算是筆者幹這麽多年電視聞所未聞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費這個人勁了,還是拿我在另一個節目《首都經濟報道》的題材去寫,省得幹那些追著人要稿子像是我在得便宜賣乖似的吃力不討好得罪人的事。

可看過播出版後,感覺真是有些胡來。還是拿以前修改的稿子作為基礎,胡亂說些什麽吧。也許,這種說些什麽的欲望和機會會越來越稀缺。

從該節目所播出的內容看,話題性質太強,而時效性太弱。很多節目無論何時何地播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這期節目,是原本兩期“審美疲勞”和“廢了明星”合並而成。從題目上看,前者注定不是老潘的風格,那種論文般的題目無論如何不是電視節目的標題;而廢了這個廢了那個,則是老潘以前、特別是在出國前那段時間經常使用的文章標題。

這個節目也是幾易其稿。當初,做“廢了明星”的那個記者是個小資情調濃重而且對弱勢群體毫無感知的新手,在對生活的確切理解與把握方麵有著太明顯的欠缺。該如何做這樣一個節目,顯得無所適從。

當初,老潘看了節目第幾稿時,曾經寫過些觀感。

此文拜讀。

感覺主線比較混亂。

為什麽要做這麽個選題?

在公共消費快餐化迅速消解時代文化的大背景下,娛樂正在統治著人們的精神,產生了所謂的工具理性的庸俗化,公眾以娛樂為主體的排遣與移情方式,成全了娛樂明星的名聲。

可什麽是明星?就是公共人物。作為公共人物,就必須麵對公眾的裁判和非議。在美國,娛樂明星的名譽權官司很多都不被立案,就是因為既然選擇了做公共人物,那麽就必須承擔由此而來的代價,包括當街的謾罵和鋪天蓋地的口水。這是本期節目的立意之一。

另外,在目前中國社會道德淪喪的狀況裏,公共人物的示範作用更是首當其衝。空泛談論公共道德毫無意義,而把公共人物放到台前任人評說,一方麵有收視率方麵的貢獻,另一方麵也是對社會治理現狀與能力的側麵非議。

為什麽我堅持要把樸樹認為不願意用漢語唱歌感覺漢語“有顆粒感”不如外語展現給公眾?這就是試圖通過街采完成對明星們人文素養以及社會責任感的敘述,並且為節目本身尋求一個堅實的立論支點。

要麽不做公共人物,要麽就必須率先遵從公共道德,不能兩頭落好既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娛樂明星必須要自律,並且接受社會的各種裁判,也就是說,在娛樂了社會的同時,也必須為社會所娛樂。

新聞媒體進行輿論監督,在目前中國的輿論環境裏,不可能肆無忌憚評價政府,而可以像《人狗無界》般地指桑罵槐,通過廣泛的調查而發布娛樂明星的公共評價,進而捎帶哪怕一兩句那些“企業家”、“經濟學家”、“幹部”等也都在像娛樂明星那樣想共同成為公共人物汲取社會資源並且得到暴利卻無從遵從公共道德維護公共利益,這是本節目成立的前提和基礎。

所以,明星是用來娛樂的,本節目就是娛樂這些明星的一種方式,其中的主線似以公共人物所麵臨的自身選擇,突出轉型期中國社會的價值錯亂,並且以媒體的聲音,傳達出些許的理性。

的確,老潘怎麽著也對現今的娛樂明星沒有感覺。記得我曾經問一個人對抽煙有什麽看法,他回答說沒有感覺,而這種沒有感覺的狀態是最可怕的:如果感覺好或者不好,都可以轉化;而沒有感覺則意味著這個問題根本無法進入其視野。作為一個電視人,也早就關注並分析過,從央視《聊天》、《朋友》到北京台《老同學大聯歡》等明星節目的衰落,以及現在《超級訪問》收視率每況愈下,都可以反映出人們對於明星那點子兩腿之間的爛事越來越失去興趣,快餐化的時代精神伴隨著快餐式的觀眾,於是更成就了快餐化的明星。這裏到底是孰先孰後,就像雞與蛋哪個在前的問題一樣。

老潘應該是從來不看國內任何電視劇,也從來不進什麽娛樂現場,無論別人多麽真誠而隆重地介紹,打死誰我也不看(大概這也算是拒絕消費除了規避陷阱的另一方麵:懶得撮火)。我就不相信,在如今這宣傳控製之下,能出什麽好作品;那些爛編劇在碰到老潘時聽得目瞪口呆還能寫出什麽佳作,隻能每每弄點子古裝戲來借古諷今算什麽本事;中國電影好不容易才弄了個15億元的產值,也能他娘的算個產業!靠著動輒好幾十塊錢的門票,還能振興中國電影?動輒幾千塊的門票,能夠讓娛樂進入大眾化境界?除了床底之間,那些明星還能找到其他什麽可以活躍的場所?

而在接近最終成稿時,筆者也曾經就新加入的段落(也許是老潘擊中要害,播出節目中很多內容進行了刪節)說了點感想。

此文看過。

既然是不同主題的三期,就不應該分作上中下,而單獨成期。這方麵的道理,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誰說明星隻有100多年的曆史?誰說傳媒隻有100多年的曆史?先把概念弄清楚,別鬧出大笑話。

把草放到高處與審美疲勞無關,隻是個習慣的變化。

把《茶館》拉進來,穿鑿附會。不同的時代背景,不同的文化氛圍。誰能說如果茶館在今天就還能持久?這種逆命題或者逆否命題不是我們要討論的內容。

有關明星,我此前已經給記者和策劃寫過我的觀點。現在看來,操作水平所限,實在是達不到。也隻好如此了。整個稿子看起來東拉西扯麵麵俱到,最後語焉不詳。

點評顯然不足。該如何評價當下的明星製度?放到公共產品的角度上,這又意味著什麽?明星可悲的身世和作為背後,折射出什麽社會文明和時代精神?稍縱即逝反過來說明了社會的什麽?

的確,曆史不承認假設。我們無法設想,如果於是之、鄭榕、藍天野、童超、英若誠、牛星麗、黃宗洛、林連昆、胡宗溫、孟瑾這些人換到了世風日下的今天,會不會鬧出罷演走穴嫖娼、下半身比上半身惹人耳目之類的軼聞趣事來對這些很多已經仙逝者大為不恭,就如同我們無法設想當下那些肉欲橫流胸無點墨的明星如果回到改革開放之前是否能夠錚錚鐵骨大義凜然兢兢業業克盡職守成就出經世流傳的作品一樣。

像曾經曇花一現的謝東、雪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新聞價值那般,社會迅速地將過氣人物棄如敝屐,讓曾經的風雲人物龜縮在角落回想往日的風光,企盼著新的奇跡的光顧,慨歎人生無常世態炎涼,而時代就這麽狡猾地利用了矛盾而達到了自己的躍升。

問題就在於,我們處在一個非常的時代,一個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社會氛圍當中。娛樂明星的所作所為所體現出來的,恰恰是我們時代的主旋律。

汪丁丁在《轉型期中國社會的教育》一文中認為,轉型期社會的價值的第一特征,首先不是任何價值內涵,而是生命個體的執著於生活的勇氣。以其悲劇性的本質,這種勇氣絕不是穩態社會裏的生命個體通常需要具有並且在見義勇為行動中表現出來的那種勇氣。踏上絕望放逐的人生旅途,往而不返,鍥而不舍,不相信任何道德規範,不秉持任何價值立場,不滿足於現世生活的平庸,不拒絕自己心靈的呼喚,如此人生,當然需要勇氣,一種無道德的道德勇氣。

在這個意義上說,無論是娛樂明星,還是做上述節目的主創人員,抑或是觀眾,大概都處於這種特定的社會場景之中。也因之需要那種“生命個體的執著於生活的勇氣”、在黑暗無目標的路途上一往無前鍥而不舍的“無道德的道德勇氣”。

我們也別忘了,無論對錯是非,張五常對於這種轉型有著耐人尋味的注解。他把人類社會分做三種模式:民主社會、專製社會以及介於其間的轉型社會。轉型社會的風險在於,轉型的速度是否能夠快於矛盾激化帶來的崩潰。

在一個快餐化的短視功利浮躁的時代,明星此起彼伏前赴後繼,當屬很正常的事;而明星日益醜陋的言行舉止,更是折射著中國社會的嘴臉,警醒著我們:等著崩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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