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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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競爭後麵的人才競爭

(2022-12-04 12:19:00) 下一個

市場競爭後麵的人才競爭

(寫作具體日期不詳,應該是在2000年左右)

何必

99年3月10日,世界軟件巨頭比爾•蓋茨飛抵深圳,帶來了為中國量體裁衣定做的“維納斯計劃”。那個愛與美的化身的斷胳膊女神,將專門向中國億萬消費者頻頻投去神話般的秋波。

“今天是個激動人心的日子。”這天上午,當比爾•蓋茨在深圳與四通集團總裁段永基、聯想集團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總裁柳傳誌、步步高公司總裁段永平、海爾集團總裁張瑞敏、北京搜狐公司首席執行官張朝陽等中國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以及1000多名電信、家電、電腦企業的代表會麵時,這樣動情地說。“今天早上非常高興,能在這裏談一談微軟與中國領先的合作夥伴們推出的一個新項目--維納斯”,他接著娓娓道。於是,一個在未來幾年讓中國的上網人數翻三番的計劃就這樣粉墨登場了。

“維納斯”是個啥東西?

比爾•蓋茨此行專門作了現場演示:這是一以微軟的某個操作係統為核心的預製軟件平台,該操作係統被固化到芯片之中以硬件的形式存在,這一硬件技術為VCD、學習機、電視機、置頂盒、鍵盤甚至遙控器形成不同的技術組合,可以完成教育、上網、娛樂乃至基本的文字處理等多種功能。也就是說,即製造一個機頂盒,把電話和電視聯接起來,使用戶通過遙控器,就可以上網。這個機頂盒,體積隻有VCD的一半,目前的價格在1000至3000元人民幣,可以看VCD、上因特網,實現電腦文字、圖形處理等功能。簡言之,有了那個盒子,一兩千快錢電視機就將擁有現在電腦的很多功能。

而這個神奇的小玩藝兒,微軟公司隻用了一個人,開發了一個月,即告成功。可恰恰是這個小東西,卻在中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微軟用意何在?

蓋茨此次中國之行,受到了企業界的隆重而熱烈的歡迎;媒體更是緊密跟蹤,紛紛給予了充滿友好、感激甚至頂禮膜拜的報道,有的甚至說微軟這個產品是送給中國人的一份“賀歲大禮”;大學生們崇拜蓋茨不亞於那些歌舞青春偶像;中國企業巴望者能從“維納斯”中尋求到暴發的新機會……

微軟中國公司的一位負責人說,蓋茨一直很關心中國整個軟件市場的發展與微軟在整個的發展,我們將針對整個市場開發產品;有外電稱,中國信息化家電市場給蓋茨慧眼洞穿;而蓋茨本人則用“微軟的原則是‘專業化’我們隻提供軟件”這樣的話來囊括了這樣的事實:通過上述操作係統的出擊,把持信息裝置的操作平台,微軟在操作係統及其他軟件領域裏的壟斷實際上是帶有全球性的,中國這個市場更不例外,而且,就這次出擊而言,微軟的野心在中國甚至要遠遠大於在美國本土。

上述被固化為硬件的操作係統不可能被盜版,生產廠家每生產一套產品,就必須向微軟交一筆錢。據說,微軟目前在掌上電腦中抽取的許可費是26美元。

而且,3月26日,微軟與中國12家軟件企業簽署了合作協議。

反思與局勢

一陣歡迎熱潮過去後,包括企業、媒體、科研機構等在內的諸多群體和人士在冷靜下來之後,開始了反思:國內許多大的廠商對家電信息化或信息家電市場問題已經喊了很久,卻遲遲不見作為,如今被微軟突然占了先機,國內企業得失如何?上述技術並不複雜,中國這許多搞計算機的難道就拿不出個比這個強的來?在VCD領域,一家外國公司幾乎壟斷了芯片的供應,使之一度曾想主導屬於主權範圍的中國國家標準製定進程,微軟此舉是否也有可能甚至更為凶險地以既成事實壓倒我國標準製定?微軟想在各廠商覺醒之前一舉平定並控製袖珍信息裝置這一中國新一代產業操作平台是否如此?維納斯計劃是女神還是特洛伊木馬?微軟此舉究竟能否在輕鬆地獲得了具有壟斷性的市場份額時,以固化在產品中的網絡頻道為依托攫取更廣闊的附加價值,進而對中國軟件市場形成長期的壟斷?象海爾這樣的家電集團也扛起“中國造”的大旗加入了微軟同盟,那麽,海爾、聯想、四通此動作究竟是引狼入室還是請君入甕?在此平台上,似乎從未景氣過的中國軟件業能否開發出過硬的產品使中國有“拳頭”產品走向世界?我國的民族產業與微軟這樣的巨頭相形之下隻象是小帆板對航空母艦,何以禁住風浪?

那麽,國內的企業和科研機構對此有何對策呢?似乎,他們大多數還是不甘人後,不願對微軟俯首稱臣。

以WPS聞名的北京金山軟件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日前明確表示,要與微軟決一雌雄,並稱4月份上市的WPS2000將全麵超越洋軟件,取代進口。可柳傳誌說“隻有一腔熱情是不夠的”,需要政府大力支持、企業自身努力以及輿論導向公正;自身應有胸懷,對外國企業能歡迎和學習,有誌氣、辦法和能力,幹實事,抓管理。張瑞敏則認為空談隻能誤國,發展才是硬道理,如果不加快國內信息產業的發展,與國外的差距會更大。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科學院軟件工程研製中心正在研製與微軟上述操作係統相類似的嵌入式核心軟件產品,以那個補起了天上大洞的華夏女神“女媧”命名,與與那西方斷胳膊女子一拚高下,並在3月25日一改對媒體的不配合態度,該中心主任鍾錫昌就公開研製產品之事對記者開誠相見:“最多也就是身敗名裂。”並說:“從技術角度講差別不大,不是做不出來,而是隻要你做就肯定能做出來。……我們不是一味排斥國外產品,……這麽大的產業市場,說中國人什麽事都幹不了,這是不行的。在有些領域,比如說如果連眼前這個機會都喪失了,我不知道我們的下一代還能幹嗎?”而該中心個一位領導則道出了如此作為個中之因:“我們急得很呐,等微軟的產品都撒滿市場,我們再往出拿就徹底完蛋了。”

可目前中科院這個項目還隻是剛從實驗室邁向市場。其屬下的凱思集團苦苦5年之久的研發,卻被微軟占了先機,並且無論從市場號召力,還是品牌形象,顯然不能與微軟同日而語,而且凱思也缺少象蓋茨那樣富有個性魅力的旗手,目前國內廠商對其反映近乎冷漠。與微軟相對抗的聯盟是否能形成,參予者誰,短期內難以定論。實際上,這是一場還未開戰就已在軍事(而非道義)上已經看到結局的戰爭。

市場競爭的背後是什麽?

從以上一個小東西引發的大戰背後,我們想到的是,去年底,微軟中國研究院正式成立,並從海外聘來了曾就任於跨國公司高級職位的軟件專家和資深學者擔當該研究院的要衝職位,這在當時也是成為一道蔚為壯觀的風景,為媒體廣為關注。

微軟研究院以高薪從國內和海外招募人才,揭開了國際巨型企業在中國市場的人才爭奪戰。而芯片巨型製造商英特爾公司也在北京建了實驗室,該公司中國區總裁簡睿傑在談到選擇人才時直截了當地說:“我們直接從大學畢業生中挑。因為人才特別是科技人才傾向於在很年輕的時候出成績,20-40歲。他們剛從學校畢業,對最新的事物很敏感”,“我們吸引的人都精力充沛、聰明,聰明人能吸引聰明人。”現在,流行著的是象中國金融公司、杜邦、通用汽車、惠普、寶潔、西門子等世界著名跨國公司的全球老總自己掏錢到中國大學裏請學生們吃飯聊天這樣的新鮮事。

有趣的是,微軟研究院開始時計劃建在印度。

不爭的事實是,在美國,軟件業中活躍著兩大國籍(裔胞)群,一是中國人,另一則是印度人,二者在美國軟件業的發展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80年代,美國經濟不景氣,許多印度人回國,印度本來就很發達的軟件業如虎添翼。日前,印度聲稱未來5年內要在信息產業裏創造100萬個就業機會,也就是說,要在未來的5年中出現100萬個軟件工程師!100萬,意味著什麽?

眾所周知,即將來臨的知識經濟的主要是以高科技為主導信息經濟。歐美發達國家注重知識和技術創新,掌握了知識經濟時代的主動權,其相對完善的國家創新體係為歐美經濟的發展不斷注入活力。美國今年擬投入2360億美元用於R&D(研究與開發)領域,這個數字比上年增長近7%,約占其國內生產總值的2.8%;英國進行科技政策調整,今後幾年將新增14億英鎊(約合23億美元)的科技投資,以重點改善其科研基礎設施。美國國家競爭力委員會稱,美國在27個關鍵技術領域中取得24個領先地位;而以技術立國的日本則經濟增長減慢,國際競爭力下降,在多數科技領域已明顯落後於歐美發達國家。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幾年前發表的《世界科學報告》就曾指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差距是“知識的差距”。在競爭激烈的經濟全球化時代,沒有合乎時代發展要求的產業結構,沒有穩固健康的實體經濟作為基礎,就很難經得起各種經濟風險的考驗。當前,不少發展中國家已意識到應當努力實現以高科技為內涵和以信息技術為主導的發展,並紛紛製定強調優化產業結構、加大科技投入、加強科研與生產部門聯係的新政策。

而當接到微軟欲在印度設立研究院的信息時,印度當局認真地研究了此舉對該國整個信息產業的影響,更發現了微軟對印度軟件人才的覬覦。在與微軟就建立研究院的談判中,印度方麵從保護自身信息產業發展角度出發,提出了諸多非常苛刻的條件,使此談判異常艱難,最後以微軟告退另尋他途告終。

再看看我國,科技國際競爭力要落後於經濟國際競爭力。1996年,我國GDP排在世界第7位,而我國科技競爭力排在第28位;我國科技競爭力連續3年下降,是我國國際競爭力8大類指標中唯一連續下降的指標,從1994每世界第23位下滑了5位;我國知識創新和技術創新的效率較低,1996年,我國從事研究與發展總人數和企業研究與發展總人數均列世界前4名,但我國科學研究和專利指標的國際競爭力分列世界第32位和21位。

知識作為增長和福利的一個基本要素正變得日益重要,而知識的高速發展和更廣泛的傳播也為各國提供了新機遇。知識經濟中的創新蘊於人體的智力資源,是無形資產。作為一種新型的經濟,知識經濟所需要的人才也是一種新型的人才,需要有很強的創新能力。知識經濟的發展取決於智力資源的占有,而人才是智力資源的載體,因此人才的選擇是知識經濟的命脈,人才對知識經濟的作用遠遠超過了以往任何時代。在此,人才和創新能力,比資金投入與積累、市場占有與擴大更為重要。

有鑒於此,微軟研究院設在了中國,並吸引了各方的目光;“維納斯計劃”帶著美麗的幻夢飄然而至,引起了廣泛的遐想。

同時,號稱中國最大的軟件製造商的科利華卻賣書去了。

雖然,也有四通利方費了很大力氣挖來了著名互聯網公司網景的華裔副總裁沙正治,任其為民營軟件、互聯網公司的新浪網的共同執行首長,四通利方總裁王誌東還不遺餘力地搞來了很多海外人員組成了“夢幻組合”,可這相形於微軟、英特爾、摩托羅拉、愛立信等等巨頭在中國的爭奪人才舉動,顯得稚嫩和九牛一毛了些。

作為知識經濟時代到來的人物標誌的“比爾•蓋茨現象”將會在中國起到什麽樣的作用?在熱炒了微軟研究院的浮躁過去後,我們將看到什麽?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中國,如何創造有效使用知識的能力,以及通過努力進入全球知識經濟分工體係,並明確自己的角色,進而在未來的經濟中,不致落伍,實現超越?這些問題,值得我們的政策製定者、立法部門、科研機構、企業和人們謹慎地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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