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悲觀時事

潘曉來信的作者之一。老麽哢嚓眼的。不迎合不爭論,不自以為是否定其他,不以為掌握真理,隻是口無遮攔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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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都市皮膚病的小廣告

(2022-12-30 00:11:22) 下一個

作為都市皮膚病的小廣告

                                  2006年1月

何必

(略。)看上去,非常熱鬧的一幕小廣告的大曝光。北京電視台《城市》節目這兩天用了連續兩期的時長,做了“都市皮膚病”的專題節目,從現象到治理,方方麵麵進行了揭示。

從節目本身看,涉及北京市無處不在的小廣告,還有些沒有涉及到的。比如回家時突然發現門上被插著的、公交車椅背上的、騎自行車在路上時被準確投擲來的、甚至有時擠公交車下來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貼在衣服後背上的……其實,這些都是節目編導應該搜集的,而且從電視角度來看,這些也都是很利於畫麵表現的;從小廣告內容上,那些涉及違法亂紀的色情、賣假藥或者治療性病等盡人皆知的文字和畫麵都沒有出現,而造假販私的題材也沒有提及;從清除小廣告的手段上,節目隻涉及到了鏟除、清洗、塗抹等,對於用噴燈進行火燒等方式沒有涉及,使一個專題顯得有所疏漏和缺乏全麵性。

這小廣告已經成了什麽?成了無孔不入的病毒,侵害著整個城市的機體,並且形成了節目中所提及的法學界的“破窗理論”所指代的那般,如果樓房的一個窗戶被打破了而無人理睬,用不了多久,整棟樓的窗戶都會被打破。其中的示範效應非常明顯。

其實,這個節目的題材來源於筆者的親身體驗。一次在三環主路上從300路下車,正趕上環衛工人正在用高壓水槍清除公交站牌上的小廣告,旁邊圍著一大堆張貼小廣告者,還沒等水槍停止,那些張貼者一擁而上爭先恐後把手中已經刷好膠水的小廣告競相貼到醒目的位置,而那些清除人員卻視若無睹任憑對方胡作非為。可惜當時筆者沒有攝像機,如果記錄下來並進行適當的采訪,一條很有現場感的新聞就這麽出籠了。

回去後對同事們說起,而《首都經濟報道》卻擔心拍攝不到重現的場麵而沒有做,卻被《城市》拍了去;不止如此,最可貴的,就是拍攝到了清除小廣告的環衛工人麵對張貼小廣告的職業坦言:“那樣掙錢多,但人家不要,太老。跑不動。”

我靠,這是什麽心聲?這是什麽宣言?這是什麽世道?

環衛工人不如張貼小廣告者收入多,而且還要麵臨挨打受屈下崗的險境,就像節目裏提到的,司法與守法成本過高,違法成本過低,形成了非常廣泛而奇特的倫理-法製本末倒置的現象和趨勢,而且這種態勢決不僅僅存在於被譽為都市皮膚病的城市小廣告領域,在當下國內的各行各業莫不如此。這不能不叫人對這樣的社會前景噤若寒蟬。

實質的問題並不在於節目中各方對於治理小廣告的基本立場和措施,以及這些措施的合法性,而更加警示我們應該注意這種群體性悖論的衍生與蔓延。在這裏,或者嚴厲或者寬容或者認真或者坦然,似乎都不過是隔靴搔癢紙上談兵。

這種司法-守法成本高而違法成本低,給了全社會一種非常明確的信號,那就是法律是可以被無所顧忌的,法律不過是一種規矩,而規矩是用來幹什麽的?還不是用來破壞的?而當法律的權威性遭到如此蹂躪、挑戰的同時,道德與倫理又處於急遽的破落當中,缺乏宗教的精神製約,道德教化的政治化和權力化,讓整個社會動蕩在無法無天之中,社會存在的基礎受到了嚴峻的震撼。

人倫底線一再被擊穿,於是所有爭論都回歸到汙濁的底層,使得貌似學理的探討成為欺世盜名之舉;對於自然及其法則的敬畏通通化為烏有,現代派西方文學曾經鄭重而尖銳問詢過的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他人、人與自我之間的關係,在我們這裏演化為個人的極度膨脹,對於規則的蔑視和戲弄,成就了當今中國的時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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