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伏擊

 

巧計作安排，河堤伏擊來。

船翻魂落水，中彈赴泉台。

日偽軍撤至渡口，一群人在等著上船。

史大膽與史仰紹帶著遊擊隊員從湯莊走交通壕由東向西，直撲渡口，史金玉帶著祝安和民兵抬著子母炮，從沈莊由西向東，追擊敵人。

李隊長則帶著巴集遊擊隊堵住史圩渡口的敵人，不讓他們登岸。

待敵人第一批登上兩隻木船後，史仰紹下令“打！”遊擊隊的子彈像蝗蟲一樣飛向渡口敵人。

祝安見了也連忙命令子母炮和獵槍一齊向船上敵人開火。敵人慌了，船在河中心亂轉，一個擺船的偽軍中彈倒下，船失去了重心，一船人翻進了水裏。另一隻船見狀，拚命地劃向對岸。落進水裏的人，像一群鴨子，撲騰著掙紮著向對岸遊去。有的被水衝向下遊，有的沉入水底，有的爬上了岸。鬆井隊長被史維照、史小五兩人用手托著遊到了對岸。

還沒有上船的聚集在水邊的敵人亂了陣腳，獵槍的鐵砂彈像雨點一樣落到他們的身上。有十幾個日本鬼子，端著槍嗷嗷叫著往北岸衝，都被遊擊隊的機槍嗒嗒地掃了回去。受傷的倒在地上哀嚎，鬼子見沒有辦法把幾個同伴帶過河去，幹脆把幾個傷員都斃了，防止落入遊擊隊手裏。

史大膽命令遊擊隊先把身上手榴彈都扔到敵群裏去，隻見血肉橫飛，鬼哭狼嚎。一部分日偽軍不管會遊不會遊都跳進水裏，往對岸撲騰著，對岸的敵人，趴在堤上向北岸開槍掩護。有的爬上了岸，有的在河中心沉入水底。水邊還有十幾個敵人怕水怕死，便舉起槍跪在沙灘上準備投降。

鬆井在河南岸，見到這副慘景，又想罵史維照這個漢奸，但轉頭一看，史維照全身濕透，比自己還慘，又想起是這個漢奸幫他過了河，救他一命，所以罵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鬆井又往對岸望去。見水邊十幾個偽軍跪在地上舉槍投降，八路遊擊隊還遠在大堤上，不禁罵道：“你他媽，還不如我，逃跑都不會。人還未到，你就準備投降，炮手，給我轟！”他下著命令，指著對岸水邊跪著的那群人。

炮手不敢怠慢，轟轟兩炮，準備投降的那群偽軍，都倒在了河堤上。可憐，他們連投降的資格也被剝奪了。

鬆井命令史維照清點一下人數，渡過河去的一百二十人，現在回到河南的隻剩六十一人。鬆井總愛把責任推給別人，於是又忍不住責罵史維照：“你隊長的不行，謀略的不會。”

史維照隻好勉強點頭，“是，是，太君，我的不行。”他從來不敢說皇軍不行。

史維照的偽軍這次損失了一多半。狗腿子史冬生和帶去的那個偽軍都不見了，沒見他們過河，也沒見他們死了。是逃跑了，還是掉河淹死了，都不知道。

其實那個偽軍剛回到史渡口大堤上，就被遊擊隊捉住了，眼下正在接受審問。

從縣城去汪集掃蕩的日偽軍，到了街上搶了一通，又到區政府抓人，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抓著。中隊長佐藤一郎便帶著人馬趕往章圩，路過原盛莊，見一群逃難人躲在一個蘆葦塘裏，便將男人趕了出來，集中在一起，包圍著，四周架起機槍，要他們交出八路軍、遊擊隊。大家都說沒見著，不知道，於是敵人嘩嘩嘩就是一梭子彈。接著佐藤揮舞著戰刀，吆喝著：“不說，統統地殺掉！”接著又指使一部分日軍：“去，把那些女人都幹了。”

那些野獸聽說讓他們去幹女人，都哈哈大笑地跑向葦塘裏抓女人。一時間，哀叫聲，淫笑聲，咒罵聲，從葦塘裏傳了出來。

“住手！”隻聽一聲怒吼，一個大漢從人群裏站了出來，高聲說：“我是這裏的村長。你放掉這些老百姓，我帶你們去找區政府的人。我知道他們藏在什麽地方。”

“你說，在哪裏？”佐藤用刀指著那個大漢。

大漢說：“你不放走老百姓，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佐藤見大漢說話堅決，沒有辦法，隻好答應放人。

“放了他們，還有那些女人，統統放了，我才帶你們去找。”大漢說。

大部分人被放了，還有幾個年青婦女被日軍死死的扭著不肯放。大漢見了，往地上一坐，說：“不把他們放了，我就不走了。”

佐藤見了，隻好命令統統放了。這時大漢才慢慢站起來說：“跟我走吧，帶你們去抓八路。”

敵人押著大漢往前走。走到章圩東邊一個大葦塘跟前，他向幾個日本鬼子招招手，幾個鬼子走了過來，他低聲說：“遊擊隊幹部們就藏在這葦子地裏。”他用左手指著蘆葦地。把右手伸進懷裏，大吼一聲：“讓你們見鬼去吧！”接著就聽轟轟兩聲巨響，大漢和身邊幾個日偽軍都同時倒了下去。

佐藤騎的馬也驚得跳了起來，一塊彈片把馬的一隻耳朵削去一半，佐藤的手也被彈片擦傷。他不知就裏，忙命令向蘆葦蕩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蘆葦立即燃燒起來，火光衝天。

汪集區區長王偉率領一支遊擊隊埋伏在蘆葦蕩後麵的壕溝裏。見敵人向蘆葦蕩開槍，起了大火，知道敵人並未發現他們。為了把敵人注意力從章圩吸引開，他們便向蘆葦蕩南邊的敵人放了一排子槍，立即從壕溝內向東北方向轉移。

佐藤以為遊擊隊區幹部就在蘆葦蕩裏，便命令向葦子裏狂轟亂炸。

王偉又命令向大路上的日偽軍放了十幾槍，敵人見了，便蜂擁著越過蘆葦蕩，向北狂追。王偉憑著熟悉的地形從一條溝轉入另一條溝。敵人搞不清他們藏在哪裏，向東放一陣槍，向西放一陣槍。

縣獨立團聽到槍聲大作，看到蘆葦蕩火光衝天，便帶著人趕過來支援，二支隊的騎兵也聞訊奔馳而來。佐藤見東西兩邊都有八路包抄過來，嚇得連忙命令撤退，拋掉二十幾具屍體逃回了縣城。

日寇逞凶狂，英雄大義張。

驚天爆巨響，日偽眾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