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破案

 

布下天羅網，眾人睜大眼。

毒蛇無處逃，終日藏秦莽。

祝安在汪集北喬莊找到了鄉長史金玉，把程福南被殺事向他做了匯報。

史金玉問：“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嗎？”

“還不知道，據程福南老婆講，在前天吃晚飯的時候，有兩個蒙麵男人一聲不響地把老程抓走了，當晚就被殺了。作案地點在六塘河水邊，屍體被水衝走了。”祝安想把情況說得更詳盡一些。

“得保護好他的家人，保護好現場，快，我們得連夜趕回去。”史金玉急了，怕再出事。

祝安說：“放心，我已經安排兩人暗中保護好老程家人，我又教史大膽安排兩人監視現場周圍情況，大膽又帶幾個人沿河去尋找屍體去了。”

“好，你想的周到，我們現在就往家趕吧。”史金玉說。

史大膽帶了幾個人，一直找到徐渡，才見到河岸水邊漂著一具屍體。撈上來一看，果然是程福南。於是幾個人買一張蘆席，把屍體卷起來往家抬。

路過史莊，許多人圍上去看。祝安家維華認識程村長，聽說被人殺了，屍體從河裏找到了，也忙著跑到路邊去看。隻見村長的兩隻腳露在席子的外麵，都被水泡白了。維華見了，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是誰殘酷地殺了他，太可恨了。

維華熟悉程村長，他經常背著一隻小馬槍，到史莊來，喜歡逗小孩。他一說話眼睛好一擠巴一擠巴的，因此大家送他一個外號，叫“擠巴眼”。維華有時也喊他“擠巴眼”，他聽了也不生氣，隻是揚起巴掌，追了幾步，也便笑一聲停下來了。因此，維華很喜歡他。現在見他被人殺了，小小的心裏升起了一團怒火，他想找到殺人犯，狠咬幾口。

史金玉和祝安兩人回到史圩聽說程福南屍體已已被找回。便去查，看，見其頭被砍壞，其他地方，未見傷痕。聽史大膽講，陳莊離徐渡有十多裏路。從被殺到找到屍體，大約十八九個小時。屍體撈上時，袖子裏鑽進一條魚，被放回水裏去了，右手裏緊緊的攥著一小塊布片，可能是凶手身上的，已保存在那裏。

殺人現場已進行了監視。隻是在早晨看見陳同廣背著糞箕，似乎在拾糞，從河堤轉了一下，往河邊望一望就走了。別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現象。

史金玉、祝安、大膽三人又到程福南家看看，安慰安慰程嫂。而後仔細問一下：“到你家來的兩人長什麽樣子，有多高？穿什麽衣服？說話是什麽口音？”

程嫂回道：“兩個人蒙著頭，隻露兩個眼睛，個子都在五尺多一個穿灰布下衣，青布上衣。還一個上身穿藍布褂子，下身穿著黑布褲子。兩人都沒說話，所以不認識。”

三個人又到河邊案發地點仔細觀察一下，隻見有三雙不同樣式的腳印，證明事發時現場隻有三人，兩個殺人犯，一個被害的，與了解的情況相吻合。史金玉教史大膽多派幾個人，分三班繼續監視案發現場周圍情況，同時叫陳莊村副村長陳逢升到村裏暗暗訪查。

史金玉布置完工作以後，又去觀看了從程福南手裏掰出的那塊布片，布是灰色的，看上去像從褲腳上撕下來的。他們根據程嫂的描述，知道必是其中一個人身上的。史金玉把這些已經了解的情況對陳逢升說了，叫他在訪查時注意觀察。

案還未破，附近幾個村子就傳來了。說程福南被人殺了，屍體漂到了老龍潭，被東海龍王的孫子看見了。掐指一算，認為死者太冤了，便讓他屍體浮出水麵。不然的話，可能要飄進東海去了。龍王孫子還在程福南袖子裏塞了一條魚，魚肚子裏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幾行字，說明殺人者誰誰誰，用的是什麽凶器。這張字條已經交到鄉政府手裏了，凶手肯定跑不了了。

這些神奇的話很快傳遍了全鄉，許多人在議論，在猜想，看凶手到底是誰。

兩個凶手聽了，終日惶惶不安，想逃跑，但渡口村子全被民兵封鎖了。村子門口還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首認罪、罪減兩分”、“包庇罪犯、決不輕饒”等一些標語。全鄉人都在睜大眼睛，防止殺人犯逃脫。

兩個殺人犯感到外麵，有幾千隻眼睛在盯著自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整天躲在家裏不敢出門。這情況引起陳逢生注意，他想，全村人都議論這件事，都想出門聽聽消息。為什麽陳同廣、沈賀來兩人不見出門，連老婆孩子也不大出門？

懷疑到這裏，他便借故到這兩家看看。在陳同廣家，他見到院裏繩上掛著一條灰布褲子，褲腳上壞了一塊，便增加了大大懷疑。他又到沈賀來家去瞧瞧，把門推開，見沈賀來老婆在院子裏坐著納鞋底，便問：“老沈在家嗎？”

女人見有人走進門來，先驚了一下，見問，忙說： “身體不好，在屋裏睡了。”

“什麽病啊？有沒有去看醫生？”陳逢生問。

“頭痛，沒看醫生，不要緊。”女人說。

“痛幾天了？”陳逢升又問。

“四五天了。”女人回答。

“拖時間長了不好啊，我瞧瞧去。”陳逢升想到屋裏看看，女人忙說：“不要，不要，屋裏氣味難聞，剛才他睡著了。”

陳逢升見狀，心裏懷疑著。回家後，陳逢升坐不住，忙找到鄉長，把觀察到的情況都做了匯報。

史鄉長叫陳逢升回去派人重點監視這兩人，想法把兩人的鞋子或鞋印搞出來，再聽聽群眾對這兩人的反映。

經過幾天偵察訪問，基本確定了陳同廣和沈賀來是殺人疑犯。陳逢生、祝安、史大膽、史仰紹四個人把情況匯總到史鄉長那裏。由史金玉再把情況報告到未圩區吳區長那裏。吳區長聽了匯報，並批準史金玉派人逮捕這兩個嫌疑人，抓緊審問，抓緊處理。因為在非常時期，政府工作人員難以集中，隻有特殊時期，特殊處理。

史金玉又順便向吳區長建議：“自幹部、遊擊隊疏散，停止活動以來，時間不長，便出現了不少問題。我看還得組織起來，對敵鬥爭，消極躲藏，不是辦法。”

“這事我得請示上級，你回去先把殺人案處理了。”

史金玉回來以後，便派史大膽帶幾個民兵抓捕陳同廣、沈賀來兩人，並把他們衣服鞋子全拿來，把斧頭、錘子、大刀之類的東西也統統搜來。

經過審問和對照物證，陳同廣和沈賀來不得不低頭認罪，承認程福南是他們兩人一起綁架的。動手殺人的是沈賀來，原因是仇恨。

逮捕兩凶犯，人民齊叫好。

複仇迷七竅，天理不能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