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訓斥

 

未得偷雞蝕把米，太君臉腫憤怒生。

漢奸被罵頭點地，魄散魂飛膽內驚。

日偽撤退回巴集以後，史金玉、史仰紹、大膽、祝安四個人又來到祠堂，隻見院裏和院門口有六個偽軍屍體，大門外有丟棄的幾十輛木輪車。史金玉叫祝安找十幾個人來，把敵人的屍體埋了。

“誰家地給埋啊！把他們埋到大莊後麵的亂葬坑裏吧！”史仰紹又交待了兩句。

“大膽，等一會把這些小車都堆在院子裏。”史金玉安排大膽說。

“一把火，燒了算了！”大膽覺得不必那麽勞心勞力。

“不行，這些木車都是老百姓家的，推車的人也都是被逼迫來的。誰來找，就讓他領回去算了。”校長解釋說。

史仰橋從祠堂裏抱出六支步槍和一些子彈說：“這是今天繳獲的，都交給你們。”

史金玉說：“今天這一仗，你老立了頭功。祝安也立了大功。”

維持會長史維照把鬆井小隊長從祠堂裏拉了出來，雖然救了一條命，但滿臉滿手已被馬蜂螫咬了幾十口，臉腫得像廟裏的判官一樣，眼睛也腫得開不了縫，忙喊來醫生想辦法救治。醫生說沒有好辦法，蜂子的毒液已經進入皮膚內，血液中。沒有好的解藥，隻有等它慢慢消失。不過，也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小隊長聽了，更疼了，隻疼得呲牙咧嘴，氣得連忙叫人把史維照喊去。史維照的臉也腫得像豬頭太歲一樣，眼睛看不見路，還是史冬生把他牽過來的。鬆井聽說會長來了，瞎著眼大罵：“疼死我了，你的良心圷壞的。陰謀、陰謀，你的大大的陰謀。”

會長也瞎著眼哀求說：“太君，我哪裏知道他們會使用這種武器啊！”

“狗日的，中國人，你的不知。良心壞了壞了的，你的死了，死了的。”小隊長繼續瞎著眼罵，感覺疼痛輕了許多。

史維照卻被罵得越來越疼痛，臉上火辣辣的，身上癢癢的，心裏涼涼的。

史冬生聽小隊長咬牙切齒說：“死了，死了的。”十分害怕，怕鬼子真的崩了會長，忙勸說：“太君，你消消氣，還好會長救了你呢，不的話，那轟的一聲，就完了。再說會長現在臉腫得比你還大了一圈呢！饒了他吧！千萬不能死了死了的。”

“他媽的，”日本人現在也學會了中國人的罵法。“你他媽說他們沒有什麽武器，炸彈的，哪裏來的。”小隊長聽到史冬生說“轟”的一聲，便又罵道。

“太君，我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炸彈。”會長辯解說。

“你他媽的，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草包的，你！”小隊長越發生氣了。

史冬生忙又插嘴說：“太君，這次叫大象遇見了蚊子，毛驢碰到了跳蚤，十分意外，誰也沒有料到。”他想為會長打圓場。

會長見他有的比喻不太恰當，連忙用手推了一下，讓他不要再往下說。

幸虧小隊長沒有完全聽懂中國話，隻是吚吚呀呀地叫疼。

史冬生見了覺得又可憐又好笑，便說：“太君你忍一點，我想辦法用中草藥熬製解毒湯給你喝。”

小隊長聽說有解毒湯，便說：“你的，好人的，快去！”

史冬生聽了，像得了大赦，忙扶著會長走了，一個在屋裏哼哼著，一個在路上哼哼著。

日偽兵營裏，一連幾天，都見到一些胖頭胖腦的人，都聽到一些哼哼的聲音。

小隊長派人統計一下，這次在祠堂死了三個鬼子，六個偽軍，在水裏死了兩個鬼子，四個偽軍。傷了十三個鬼子和偽軍。損失了一挺機槍，十七支步槍。隻氣得小隊長咬牙切齒說：“絕不饒了他們！”

史家祠堂這次大勝仗，遊擊隊沒有一人傷亡。卻讓日偽軍死傷二十八個，確實是個奇跡。這個消息傳了開去，立刻轟動了全縣。於是“史祠堂大擺馬蜂陣，日偽軍死傷二十八”的故事立刻傳遍全縣。大長了抗日軍民的誌氣。

這件事得到了中共縣委的高度讚揚，表揚了史圩鄉群眾在對敵鬥爭中充分發揮了大智大勇，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就連國民黨縣政府也不得不發來賀信，予以獎勵，送來兩箱手榴彈，三支漢陽造步槍。

王偉聽到消息，從縣委回來，立刻召集會議，對這次勝利，進行了總結。他說：“縣委對我們的勝利作了充分地肯定。並把我們的鬥爭方法，轉發到全縣，要求充分發動群眾，對敵人敢於鬥爭，善於鬥爭。”

史金玉說：“我們想了，這次鬥爭所以取得了較大勝利，是因為我們充分的發動了群眾，做到群策群力。第二個因素，是我們及時獲得了情報，預先作了充分準備。”

“還有史四爺獻了馬蜂計，史隊長安排了在敵人退卻時半途中追擊計劃。”史大膽補充說。

“這次勝利，得力於群眾配合好，叫轉移都轉移了。群眾未受一點損失。還得力於上下齊心，農會、遊擊隊密切配合。”史仰紹說。

王偉說：“大家總結得都很好，這就是我們這次勝利的可貴經驗。它告訴我們：偉大的力量蘊藏在群眾之中，群眾是真正的英雄。隻有依靠群眾，發動群眾，才能取得鬥爭的勝利。”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何況我們許多人比臭皮匠高得多。你們這次鬥爭的方法，不都是大家湊起來的嗎？不比諸葛亮差啊！”王偉越說越高興。

“看來日本鬼子的腦袋並不比我們強，他們的勇氣也並不比我們大。被馬蜂追得抱頭鼠竄，撤退時紛紛爭著往船上爬，沒有一點秩序，結果造成許多人落水。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大膽也高興地總結著。

王偉說：“情況雖是這樣，但目前仍然是敵強我弱，國民黨也還沒有真正和我們團結起來，還沒有一心一意抗日。我們還得橫站著，防著身前，還要防著身後。而且這次敵人吃了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要緊密地注視著敵人的動態。摸清敵情，防止敵人報複。”

大家一致同意王偉的分析，決心把弦繃得緊緊的。

戰勝皇軍意氣揚，史圩群眾誌開張。

及時總結尋經驗，驕傲粗心需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