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河塘拾貝

 

姐妹河邊挑野菜，又觀風景又開心。

撈來螺蚌加餐味，野兔追尋惜未擒。

三爺家兩個女兒大蘭和小蘭，約張二姐早飯後一起 去六塘河邊挑菜，祝安聽說也要跟著去，大蘭說：“你找兩個哥哥玩去吧，挑菜、拾草是女孩子幹的事情，你是男子漢，哪能幹這些。”

“我會幹，過去我和媽媽一起拾草、挑菜、摸魚蝦。”祝安仍堅持要去。

“會也不要你幹！你還是去摸魚蝦吧！”小蘭嘲諷似地說。

“二姐，你幫著說說，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祝安見大蘭、小蘭都不讓他去，便去糾纏張二姐。

“誰說都不行，找哥哥去！”

大蘭堅決不同意，小蘭也覺得好笑。張二姐紅著臉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哥哥們都幹活去了，沒人和我一起玩。”

祝安十分不高興，哥哥們嫌他小，不帶他玩；姐姐們說他是男子漢，也不願和他一起玩，他感到寂寞無聊。

“你最好學幹活去。”大蘭說。

“我不會啊！”

“你跟大哥去拾糞，不會嗎？你跟二哥去爬樹摸鳥也不會嗎？”小蘭給他出主意。

張二姐在旁邊聽著，差一點笑出聲來。

小祝安感到很沒趣，灰溜溜地走開了。

大蘭姐妹三人，提著籃子一邊挑著菜，一邊向河邊走去。

六塘河很寬，兩岸之間最寬處有一裏路，水大時， 常有大木船通過，白帆扯起，岸上人坐在家裏也能望見。就是平時，小商船也是來往不斷。小漁船更是在河麵上四處遊弋著。

六塘河上沒有橋，兩岸間來往行人全靠渡船，所以渡口擺渡的從早到晚都不能閑著，有時深夜有人急著要渡河，隻要到船老板家喊一聲，船工便馬上趕來，把人送過河去。

六塘河從河堤到水邊有兩道灘。灘比兩邊都高，靠 水邊的叫大灘，實際是河水的第一道堤，大灘與河堤之間有個二灘，二灘與大灘之間，雨水多時便積滿了水，人稱二道河。河水大時，漫過大灘，二灘也便被淹。二道河也就不存在了。

一般情況下，從河堤到大灘都可種莊稼，每年麥子是穩種穩收，麥收後，常常發大水，所以秋季莊稼是不保險的。今年還好，水沒有漫過大灘，豆子、玉米、高粱也都有了收成。

大蘭姐妹三人在二灘上挑了許多剛生長的薺菜、七 七芽、抓抓秧。裝滿了籃子以後，她們便走到水邊。

水麵上不時有水鷗掠過，啄食水裏的遊魚，還有許 多野水鴨，一時把頭紮進水裏，一時漂浮到水麵上，它們也是捕食。

“大姐，我們到水裏摸魚去？”小蘭提議。

“死魚啊，你能摸著？”大蘭認為小蘭想法不切實際，她從未見妹妹摸過魚。

“摸不著魚，我們就摸螺蚌。”小蘭也覺得摸魚困難，便提議摸螺蚌。

“這也不行，秋水太涼，下不去！”大蘭又不同意。

“你看東邊不遠的地方，不是有人在水裏摸嗎？？”小蘭還是想下水。

“大姐，小姐，我不怕冷，我下去試試看能不能摸著。”張二姐見兩位姐姐在爭辯，便要求下水。

“你也不能下去，凍著怎麽辦？”大蘭仍不同意。

“沒有事，比這再冷的水我也下過。”說著她就把鞋一脫，褲腿一卷，走到水裏。

“小妹，千萬不要往深水裏走，危險！”大姐見張二姐已經下到水裏，害怕出問題，趕快提醒她。

“我知道，螺蚌不在深水裏，一般都躲在淺水邊的泥沙裏。”

張二姐好像很有經驗。說完便見她一揚手扔上一隻蛤蚌，小蘭剛把它拾起來，又見張二姐連連扔上兩隻。

“多嗎？”小蘭急切地問。

“不少呢，都躲在沙子裏。”二姐回答。

小蘭聽說，也忙把鞋子一脫，跑進水裏，彎腰摸了起來。

大蘭見了，忍不住也要下水，她剛把鞋脫了，就見張二姐喊：“大姐，你不要下來了，你就在岸上，不趕快拾起，它們又會鑽到泥沙裏。”

大蘭一聽，這話有道理，便重新又把鞋子穿上。

兩個人在水裏摸，一個人在岸上拾，都是忙得手不停腳不住。

“哎啊，大姐，我還摸到一隻螃蟹。”小蘭高興地叫著。

“把它也扔上來。注意，小心不要讓它鉗著。”大蘭高興地提醒著。

“小姐，隻要見水邊有小洞口，裏麵十有八九有螃蟹。”張二姐說。

“你這鬼丫頭怪有經驗的！”小蘭讚揚著。

看著太陽要落了，大蘭便喊：“你們快上來吧，再不回家，爹媽在家要心焦的。”

於是小蘭和二姐都從水裏上來。她們穿好鞋子，放下褲角，把螺蚌、螃蟹收集起來，足有二三斤重。

“回家洗一洗，放到開水裏一煮，把殼子剝掉，用韭菜一炒，保證有滋有味。”小蘭說得讓人好像聞見了香味。

“饞鬼，是不是口水都下來了？”大蘭笑她。

她們三人提著籃子爬上大灘往回走，忽然見江柴地 裏鑽出一隻野兔，小蘭和二姐一見，把籃子一放，拔腿就跟著追了過去。追著追著，兔子又鑽進另一塊江柴地裏去了。她們兩人還歪著頭尋找。

“回來吧，傻東西，你們能跑過兔子嗎？鑽到柴地裏更沒法找了。”大蘭在後麵喊。

兩人見沒有希望，隻好悻悻地回來。

“你們也不想想，兔子跑得多快啊，就是小祝安來了也追不上。”大姐又大笑她兩人傻。

“今天要是祝安來的話，我們還可以多摸一些螺蚌。” 小蘭有些懊悔沒讓他來。

“財迷，還能摸到兩條大魚呢！是不是？”大蘭說完，自己也笑起來。

真是：水上魚鷗能啄食 ；農家閨女善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