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二十九章(13-14)
本章節導讀:
金植朝鮮族,曾用名:權烈恩、尹明善。是袁卓福的結拜義弟,早年從軍因勾引上司的姨太太而入獄。出獄後在俄國人的鐵路局謀生,後又涉入共產黨地下活動而被捕。再次出獄後投奔義兄袁卓福,後經朋友介紹入鶴城警察廳特務課,被長期派駐溫林縣城。
成功原名:程昱光。留美的路橋工程師程維翰之子,生長於哈爾濱,祖籍江蘇。先後考入江城大學,南京河海大學。輟學後考入黃埔軍校(六期工兵科)。畢業後隨國軍在江西參加圍剿紅軍,作戰負傷後回東北修養。九一八事變後,受共產黨員身份的妹妹影響,與蘇聯特派東北的間諜三舅達成合作抗日協議,潛入日軍占領後的警察係統,直到擔任溫林公安局長。
溫慧池(溫老大)可能是蒙族後裔,遺棄孤兒,養父養母為滿族。青年時期入東北軍,參加過對俄作戰,官階至上校。參與處理過著名的中村事件,也自願參加過三間房對日作戰。日軍占領東北後,出任鶴城警察廳長。
杉田日軍中佐,擔任鶴城警察廳副廳長,主管特務係統。
袁卓福溫林縣城最大的燒鍋(釀酒)商,早年入過綹子,兵痞。袁家大院的主人,金植的結拜義兄。有大兒子袁鶴運、二兒子袁鶴財、女兒(大姐)大翠。
袁鶴財(袁老二)袁卓福二兒子,媳婦三丫。原先是溫林街麵上的小混混,後依靠金植當上溫林縣城的警察。
白玉香女,朝鮮族,地下共產黨員,執行長期潛伏計劃。
琪琪格女,蒙族,袁卓福的大兒媳婦(袁鶴運家)。
三丫女,滿族,袁卓福的二兒媳婦(袁鶴財家)。
大翠女,袁卓福之女。
康孝仁(康老大)袁家的仆人。
唐掌櫃地下共產黨員,原名於鐵鵬,後改名於戈泰。楊娜娜的丈夫(成功青少年時期的情敵),溫林警察股長於鐵錚的師兄。在被憲兵通緝後化名唐掌櫃,從事為抗聯輸送給養的任務。
徐亞斌少年輟學後在袁家馬場當小夥計,拜金植為師,後依靠金植進入溫林公安局。
關紹功其生父是關啟慶。早年關啟慶還在家鄉務農時與逃荒落難的於魯氏私通,當知到女方懷孕後不想承擔責任,把女方和尚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給堂兄關啟家,自己一走了之。從此外界包括關紹功自己都以為關啟家是自己的生父,關啟慶為叔。關啟慶仕途發達後委托成功將關紹功招入警察局從警。
苗貴誠溫林祖傳醫家,藥材店老板。
南玄三(南高麗)朝鮮族,早年入綹子,後投軍。經三間房抗擊日軍,傍上溫慧池,後被派到溫林公安局任刑事股長。
啞巴豆王文生,早年家遭匪禍成孤兒,少年時加入東北軍,在郭鬆齡貼身衛隊任少尉,後於戰場負重傷,幸有南玄三舍命相救,從此緊隨南玄三,在溫林警察局任警察副中隊長。
梁大疤瘌梁大馬勺,陽喜的父親。原十裏香飯館的第一掌廚,因抽大煙潦倒,故被人們更名為梁大疤瘌。
霍海仁霍掌櫃(霍大棍子),其父霍大嗓門。趙鎮妹的丈夫,成功的發小,鐵杆損友,商人。從事日本商社的批發交易。
韋掌櫃地下共產黨員田老五在溫林被捕後曾冒名韋掌櫃。
趙鳳軍(趙掌櫃)共產黨地下諜報員,成功所指揮行動小組成員。
黃文剛(三舅)蘇俄(共產國際)派遣潛伏於江城的間諜首領人物,成功地下活動的直接上司。
第十三節:
金植上次跟成功去了江城一趟,連相親到買下客棧,手裏的錢花個精光,明知道客棧修繕花銷也不小,但都得靠成功花錢了。
抓了山林隊的倆人弄到了26根金條,成功說隨禮都留給了自己,再加上客棧從修繕直到開業,成功還要打點警署和街麵上的無賴。這些錢不管是成功花還是他那個姓霍的哥們出,金植都羅列到一塊匡算一下土木不懂也是大概做個估計嚇自己一跳:不少於1,500塊大洋,那就是要50多根條子,成功從上任到現在都不可能摟到這個數。
成功自上任近一年,隻在金植到任前,成功回過一次鶴城警務廳開會。當時正值義勇軍在鶴城周邊活動猖獗的時候,溫林城防都是枕戈待旦,開完會當晚成功便又孤身搭乘貨車返回,半夜才進到溫林城裏,溫慧池和杉田都對此讚歎不已。
幸好最近這半年沒回過警務廳,摟的太寒磣,從打到任就沒給溫慧池拿去過錢,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好在是連剿匪到城防的忙碌了一陣,但常年以此為借口豈不成為了搪塞,裝聾作啞還裝瘋賣傻,這可不是個好事。金植也能體諒成功,要臉講排場,仨瓜倆棗不說溫慧池難以入眼,他自己都拿不出手。總不能從家拿錢去孝敬長官吧?!跑官還情有可原,都當上官了再倒貼豈不怪哉?!
金植現在貓在家裏,都覺得心裏發慌沒底。想想溫慧池也沒和成功計較,真算挺大度。
再有個把月,自己媳婦就要娶進來了,白玉香絕不會來溫林住,金植又不能常去江城,那就隻能在鶴城安個家。安家就得有錢,還得是洋樓。白玉香倒沒有要求,這是金植給自己設的底線。
成功在江城的那個家,每天都在金植腦子裏晃,就像前幾年困在馬場,整天腦袋裏都有琪琪格、三丫和大翠一樣。這是金植夢幻中的家園,是一個男人該為女人建造的棲息地。
像成功家那樣的房子在鶴城,恐怕也難找到幾套,租個比那小一點的,家具都齊全的,估計自己的官俸,也要拿出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錢,倆人想好吃好喝就得省著花。要過算計錢的緊巴日子,當警察不是有病嗎?!可蹲在家裏琢磨,除了袁家父子,周圍也沒人可以勒大脖子的。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就哢嚓袁家豈不又成了:既然窩邊就有草,何必滿山遍野跑?!看來真就不能蹲在家裏啥也不幹了,但袁鶴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指望他能找到生財之道,都不夠給他擦屁股的。把白玉香娶回來,自己得用倆月認真考慮,尋找掘金途徑,就像挖礦探尋寶藏。
溫林的大買賣沒有能下手的,一般的小買賣家弄他一個傾家蕩產,都整不出一條大黃魚,再掐頭去尾的分巴完,落到手裏就剩節身子,沒準還捎帶上兩條人命,真就有些不值當。集腋成裘也不該是這個玩法,這也算不上什麽金礦。
二叔,我剛從十裏香回來,想弄倆菜陪你喝點小酒,我舅說家裏已經安排了。袁鶴財滿臉笑容的拿著剛打發康孝仁買回來的兩條煙:下次再想喝酒打發我去給你點菜。
金植笑得很冷森,看都沒看袁鶴財放在炕桌上的煙:有話說、有屁放,一會成局長就過來,我沒工夫聽你瞎忽悠。點著了一顆煙,吐著眼圈: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
袁鶴財也生怕說一半成功進來,剩下一半再說就費勁了。而且搶在成功來之前說完,金植若是答應了,成功一會來了,就能在酒桌上把事給辦了,於是加快語速:二叔,我想倒騰點鹽和洋油。一點沒遮沒掩,就把和唐掌櫃認識的全過程告訴了金植,這回要的貨也說個完整。
袁鶴財就怕金植突然翻臉,非要拿下唐掌櫃的這個人,那不僅斷了財路,人家背後是誰都沒弄明白,就單憑著那個綏肇的刑事股長,禍害自己也是玩一樣。心裏打著鼓,邊說邊察言觀色。剛才等康孝仁買煙那一會的迫不及待,變成了現在的忐忑不安,像等待判決。
倒是勉強值得弄一回的。金植把靠在炕櫃的身子直起來,把煙頭在煙缸裏掐滅:你要往鶴城那麵倒騰,你不知道關紹功剛換到三姓屯哨卡了?他要是看你來氣那不就。
袁鶴財臉都變白了,金植在家居然這都知道,一定是徐亞斌告訴的他,這小雞巴崽子真他媽的成精了,逮把還得收拾他:我和關紹功那就是瞎鬧,我又沒真得罪他。再說,我有了通行證他還敢找事?
那好!拿15根條子來,通行證我給你開。要是貨棧那麵,也要公安局給你出手續,就得再額外給成局長拿出來5根。成局長這說話就到,條子你身上帶了嗎?我好拿給他。金植看看表,表現的很不耐煩:至於關紹功那真要是愣扣住,我和成局長都不好出麵。
那肯定不行啊。袁鶴財一聽要20根金條,腦袋就大了,唐掌櫃的隻認通行證的10根,貨棧那麵的事沒提,這本該也是由自己去擺平的。金植開口要多了,就得從自己的這份裏往外拿,還不能保證三姓屯不扣貨。關紹功如果見到通行證都不放行,那不就是成功給慣壞的嗎?!站起身來,帶著央求的聲調:關紹功的臉變得比猴都快。你得讓成局長打個招呼,到動真格的時候,他來個攔路打劫,那前後不都白玩了。哨卡不認通行證,通行證不成廢紙了?!
還真就讓你給說著了!你以為我和成局長是關東軍司令呢?你就敢誰都不在乎,為個娘們都能滿大街去結仇。才幾天的功夫,你把關紹功和苗貴誠都得罪到家了。金植向前探著身子,指著袁鶴財就差沒罵髒話:想走這批貨,就再拿50塊大洋,我讓人去安排了關紹功。你倆之間有這麽埋汰的事,也想讓人家成局長出頭,你怎麽想的出來?!要是貨不想走了,就趕緊滾蛋,到外麵再胡鬧,讓成局長知道,要扒你的皮,我都攔不住。
袁鶴財從沒看金植這麽酸性過,以為是自己在外麵的事被傳的太難聽,惹到成功了。我馬上拿錢去,一會就回來。起身就要往外走:我保證以後在外麵少惹事。
我告訴你,那關紹功他叔,是成局長在江城的頂頭上司,不比溫廳長的本事小,這回調他去三姓屯,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提拔上來,啥都看不出來,你以為在溫林就啞巴豆敢揍你?!金植像是越說越來氣,一扭身坐到了炕沿上:你幹的事,成局長能沒個數?!
袁鶴財不敢再往下聽,隻能先把貨走完,回來再求金植,接著在成功那給揩屁股了。
金植是想開始給袁鶴財立威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三丫鼓起來的肚子問題,還有手裏真太缺錢了。現在不趁機狠狠地敲他一把,接媳婦到鶴城都沒個著落,再向成功開口借錢他有嗎?!
第十四節:
成功過來順便通知金植:明天午後要一起去鶴城,警務廳統一布置圍剿鶴城周邊散落的義勇軍殘餘勢力。一級警佐及以上的警官和特務科全體參加,南玄三下午就已經先走了。
咱溫林公安局就南高麗和我這麽兩個醜八怪,到廳裏麵一邊一個站你身邊,不難受呀?!金植是推脫,調侃也是發自肺腑的自嘲著:平時我都不好意思和南股長一邊一個站在你跟前,南股長可能比我不要臉點,啥都不在乎,我臉皮可薄。我看還是老辦法吧,你替我找個由子給推了,說我去抓反滿抗日的了都行,寧願說出大話,到了沒法交差丟人,我都不願動彈。
金植在鶴城警務廳和溫林公安局都有單獨辦公室,不但不願去溫林公安局,就連開會都不願意回鶴城警務廳。有兩次極其重要的會議推諉不了,就委托成功出麵代為請假。成功便謊稱金植帶領警察中隊,在各個鄉鎮深入到村屯巡視,嚴防抗日義勇隊的滲透。
上次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金植和成功在酒桌上達成共識後,也就沒再去過溫林公安局。金植有事就打發袁鶴財或者康老大去找成功,也沒了禮節上的顧忌。當然去找成功,多是來他這喝酒,幾天不見還真想。倆人有事沒事一個禮拜至少搓一頓,琪琪格和三丫都不用回避。三丫是顯懷後,才有兩次不陪著上桌。好像懷上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成功一樣,她是不願挺著肚皮來麵對麵。也是有點惡心小題大做,能讓金植晚上少去自己的東廂房。
對於袁家感覺,成功心裏一直在畫魂:金植在鶴城沒有熟人和朋友,在溫林隻有袁家和一個徐亞斌。袁卓福雖是義兄,也算做得親如一家,但金植又和袁家兩個兒媳婦不清不白。憑男人的直覺,成功幾乎可以肯定,琪琪格和三丫都被金植給拿下了,三丫肚子裏的孩子,可能都不是袁鶴財的。
無論在鶴城還是在溫林,金植深居淺出總是著便裝,但槍不離身,警覺得異乎常人。
成功替他做大媒,金植在江城家裏住了三天,彼此親近許多不再拘謹。見他又要推脫去警務廳,笑著指著他說道:這回你可失算了,溫廳長親自通知,特別交待:你不許請假。
雖然對金植的詭秘,至今還有些想不明白,但直覺應該就是他本人想要夾尾巴做人:廳裏是通知說一級警佐以上的警官參加,可沒說要挑出長得屙磣的!總不能就因為長得屙磣,咱連發餉也不好意思裝兜裏吧?!
別的都行,就不能和錢過不去。金植順著話正好說下去:你得給我開張通行證和準購單,是倒騰鹽和煤油,還有一車高粱米。總共三馬車的貨,我讓袁鶴財要20根條子和50塊大洋。幸虧有這把買賣,要不這次去鶴城的花費就都得由你開付了。還有,明天咱倆路過三姓屯,關紹功那兒你還真得特意關照一下:前幾天他和袁老二在梁大疤瘌那兒爭風吃醋,差點動槍。
我知道他倆打起來了,關紹功第二天就讓我在辦公室給踹了幾腳。成功說得很輕鬆,倒不像是打了人,好像打麻將贏了錢似的開心,笑著說道:你在家裏貓著就啥都知道,真不簡單。我要哪天弄個娘們,是不是還沒出被窩,你就能聽見動靜,沒準就順著動靜摸過來了?!
金植輕鬆一笑:你的事我還真就想要盡收眼底,唯獨對你炕上的事不感興趣。就怕不小心看見了,我這當大伯哥的就是要多不正經有多不正經了,估計用不上兩三年,這眼睛就見不得光亮了。
金植插科打諢的規避著,還是很不放心,對於這次買賣能否順利出貨,現在是至關重要的時候,拿到手的錢必須能穩當兒的在兜裏留得住,也就不顧成功嫌不嫌他囉嗦,反正憑現在的交情,成功也不會認為他是想倚老賣老的指手畫腳:關紹功畢竟特殊,遇到這事咱真得周全一點。按道理他不敢和你擰勁子,但就為了奔袁鶴財撒氣,上來軸性子耍起瘋來,揩屁股也夠我們麻煩一陣的。這也和做買賣一樣,咱放的貨,一定要沒有麻煩。
行了,嚤嘰的不累呀?都快趕上老太太了。成功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遞給了金植一支煙,自己點著後,兩個夾煙的手指指金植說道:明天咱路過三姓屯,你可要想著停車,我當麵給他下令。你要是忘了,我肯定也是想不起了。沒特意交待過,後麵不管出了啥事,你都別和我說嘍。
沒問題,我想著!金植趕緊應承著,點著煙後聲音稍微低了一些:咱也得趕緊找那幫要貨不要命的,把買家先落實好。今天這個不著調的玩藝,倒成了咱的來錢道,往後怎麽都不能指望,他也不是幹這事的材料啊。
不管怎麽說,咱真要吃上這一口,關紹功還真不能放在三姓屯哨卡。成功沒接金植的話頭:這個袁鶴財,我倒覺得你嚼子勒緊點,問題還不大。就怕他哪天喝多了或在老娘們身上舒服大勁了,事後嘴不嚴實。你這上嚼子不方便,你告訴我怎麽上,我給他弄規矩了,先將就著度過咱的災荒吧。
飯得一口一口吃不假,但有些事做不了也不能不想。金植還是壓低著聲音,帶著真誠的感激聲調:我這兩天算計了一下,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按你說的那些,江城的那個客棧,裏外裏得1,500塊大洋才能弄得從容一些,你手裏肯定沒這錢,是不是都壓在霍掌櫃的身上了?包括你在江城滯留這麽長時間,是不是也和錢有關?!
金植從內心惶恐:這次讓成功犯了大難!若真的都能壓給了霍海仁,至少眼下的難關先度過去了,就算是高利貸還起來金植都不覺得難,盡管現在手裏沒錢。
見成功肯定了他的判斷,金植歎了口氣:以你們哥們之間的交情,如果他拿出這筆錢不為難的話,砸給他倒就對了。你我現在都沒這能力更沒這精力去忙活,等翻過把來怎麽都好還,無論從錢上還是從情上,但倒黴的是和韋掌櫃的這件事撞車了。你被憲兵隊核查,他不可能不知道,好哥們千萬別再鬧出誤會,以為是你故意在讓他出血,彌補你的虛驚一場,這種誤會可是多少錢也補不回來的。
成功在來之前,剛接到趙鳳軍的電話,說江城雨季又快到了,霍掌櫃的意思,借著給客棧幹活都順捎帶著,再抓緊幾天就能騰出人手,把成功家的煤柈棚翻蓋一下,問問成功都有什麽要求。成功現在對客棧的修繕順利完工已經是胸有成竹了,所以現在能坦然接受金植的謝意。
另外又讓他內心愉快的是:袁鶴財要辦的這批貨,八成就是黃文剛安排的運輸任務,放他通行可以讓山裏得到急需的物資,自己這還能從中賺到錢,真是一個不壞的差事。
琪琪格推門進來,開始往桌上擺著菜,成功閃開身子坐到火炕上,掏出了煙盒遞給了金植一支煙:你咋那麽小人之心呢?我這正人君子咋做事,別說是光腚長大的哥們,就是萍水相逢的都不會懷疑我。自己也拿出一支香煙才往下說道:這次是霍海仁耍混蛋,就給我雇了個大包工的,他自己跑到關東州一呆就是倆禮拜。我是怕沒人看著工地現場耽誤事,每天都要過去看看,滯留江城的時間才長了點。不過也好,我連太古街的警長都給任命好了,是海仁老丈人家的親戚,要是早回來還真就趕不上這個檔。這樣的好事原沒好意思告訴你,好像我願意顯擺。
成功合上煙盒打火機便彈開,給金植點著了火: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上回從江城回來,乘坐的卡車上就有西藥,他拿我當毛驢使喚了,就不該謝謝我?!這一陣他在日本商社也沒少摟錢,我和他說得明白:要想我還錢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幫他下回多裝點藥,我帶警察中隊給他武裝押運。他如果沒那本事用到我,那是他自己笨蛋就怪不著我了,我要是換個人這麽許願,沒準人家直接奉上二十條大黃魚。不過這西藥是該找下家了,那可比販大煙掙錢。
這話還真就沒錯,但說咱不要臉也沒錯!你告訴霍掌櫃的,下次再走大貨,我去給他押車。 說罷,金植皺起眉頭苦笑著問成功:咱倆這一等警佐和三等警正,想靠給人押運賺錢,活的是不是有點太沒個人樣了?
到啥時候說啥話嘛,咱現在窮的尿血就別顧及身份了。成功安慰著金植說道:這回從鶴城回來,我就開始整肅哨卡,然後再想法找倆放心的下家。到時候咱們哥們有錢了,就能雇溫老大給咱押火車倒賣大炮。人家溫老大就未必像你這麽小心眼,還要想想自己是啥警銜?這就是人家的境界!
成功注意觀察金植的表情,他應該對上次讓南玄三去三姓屯交割藥品的事,還是一無所知,暗自感佩南玄三辦事牢靠。但這事包括對溫慧池他必須先透出點氣,避免以後被動。但又不能露出南玄三,不僅是別讓南玄三反倒覺得自己辦事不把握,也防止溫慧池和金植再從南玄三那知道更多詳情。
金植被成功說得直咧嘴,見琪琪格已經擺好了酒菜,招呼成功坐下,一吐為快的用俄語說道:現在咱倆合夥娶個媳婦錢都不夠,這就是你的境界?這樣的境界我不要,我要的是不被當毛驢使喚,也能財大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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