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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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三章(6、7、)

(2022-10-07 06:10:40) 下一個

第三章:袁家馬場。

第六節:
    徐朱氏35歲年紀,五官長得端正耐看,白淨的胖胖大臉盤,樂嗬喜慶又很和善溫情。眼下被大病的丈夫折騰快了兩年,又接連經曆了喪子之痛,身心疲憊不堪的精疲力竭,但容顏卻沒有像怨婦那樣,急速的出現憔悴和衰老。

   袁鶴財親娘死得早,有娘的時候,爹又不在跟前。現在的繼母袁裏氏對他們姐三很好,但畢竟不是親媽。袁裏氏除了生妹子小穎那兩年,又一直是病病歪歪,袁鶴財對母愛極其渴望。成年後袁鶴財荒誕不經甚至怙惡不悛 ,其實多是缺乏母愛,導致自身善良的喪缺。
    袁鶴財的母親長得並不漂亮,死的時候剛三十歲出頭。但在袁鶴財的記憶裏,好像和徐亞兵的母親的年齡差不多。袁鶴財的母親長得高高大大的,本身就長得顯老,病病歪歪十來年,三十出頭的麵相,說像奔四十的樣子也正常。

    有五六年沒來徐家了,袁鶴財和徐朱氏一照麵,直覺當年熟悉的徐嬸,和以前比倒沒大變樣,就是在徐嬸的臉龐,看到了他母親的影子。袁鶴財對母親的印象,其實已經是很模糊了。眼前的徐朱氏掛滿淚珠的大大臉盤,本來就會讓人有憐惜的觸動,更讓袁鶴財感覺十分可親。
     袁鶴財雖然結婚剛半年,晚上跟媳婦在一起自己都費勁,十天半個月也舉不起來一次。有時白天在馬場,經常莫名其妙的就勃起了,憋的都難受。可回到家摟著還挺新的媳婦,本來就還沒過新鮮勁,更沒稀罕夠,可著急上火的也死活就是不能維持了,在被窩裏猴急也沒轍。結婚不到一年,袁鶴財又開始在城裏鑽暗門子了,進到暗門子裏家夥還真就挺好使。

    袁鶴財看到徐朱氏的瞬間,充氣般的勃起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麵對一個自己圖謀不軌而施舍的女人,袁鶴財臉紅了……,這和進暗門子的彼此心照不宣,確實迥然不同。
     在自己能控製局麵的環境中,特別是在家裏橫踢豎闖慣了的袁鶴財,回到兒時和家無二的大院子,麵對著可憐楚楚的當年徐嬸,除了局促竟然沒有一絲蠻橫,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滿臉通紅的一隻手托著三塊大洋,伸向了徐嬸。好像他手心上的三個大洋,倒是徐嬸施舍給他的。

    對於年少頑劣的袁家小二子,徐朱氏非常熟悉;無賴的袁二,這幾年也灌進她的耳朵;袁家馬場凶狠的二哥,是兒子描述的。這些印象混在徐朱氏的大腦裏,本來就非常模糊,卻被麵前心底仁厚的袁鶴財,鬧得有些不知所措。情急中也有些語無倫次:“二,二侄子,不行,嬸子謝謝你照顧著小斌子了……。”她還是想到了在袁鶴財跟前受氣的兒子,又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回去也替嬸子好好的謝謝你爸,可憐了小斌子,給了他碗……。”
   袁鶴財的臉更紅了:“嬸子,別和我客氣呀……。”他畢竟沒少經曆過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對女人並不陌生。回過神來便抓過徐朱氏的手,把三塊大洋放到了她的手裏。

    一抓住徐嬸那肉乎乎柔軟的手,袁鶴財就更是心猿意馬了,下麵似有破褲而出的無法按耐。垂頭喪氣返回的路上,他還也搞不清:為什麽把錢塞到徐嬸手裏,就像做賊似得掉頭就跑?三個大洋就摸到了下手,袁鶴財心裏懊惱焦慮,像輸光的賭棍。袁鶴財知道,是他抓住徐嬸手的時候,看到了她高聳的前胸,又被震撼到了……。

   徐嬸的乳房,袁鶴財其實不該陌生,不過一點都記住不了而已。徐朱氏生徐亞斌大姐小鳳時,袁鶴財才3歲,姐弟三個整天都跑到徐家玩。看到小鳳吃奶,不懂事的袁鶴財就往前湊,大翠死死拉住往回拽,袁鶴財“哇哇”大哭。徐朱氏不忍孩子哭鬧,有時把小鳳放到了炕上,抱起袁鶴財,真就讓他吃了幾口。
大翠回家告狀,袁鶴財被他媽按在炕上,用手裏沒納好的鞋底子,拍了屁股好幾下。
   這個丟人故事,大翠出嫁前還糟踐過袁鶴財“饞嘴巴子”,逮到好吃的,寧願挨揍!

    徐嬸的身上有股讓袁鶴財說不清的懾迷,反正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唯恐斷了自己的念想。
袁鶴財甚至在殘花敗葉的徐嬸跟前,覺得相形見愧的猥瑣不堪,沒有一絲的底氣,連表示親熱的勇氣都沒有。沒搭上手反倒搭上了三塊大洋,憋氣加窩火的隻恨膽子太小。起腳向一塊大石頭狠狠踹去,隨即便直接蹲在了路邊,旋而又坐在了地上:剛才一踢,腳被崴傷了。
 

第七節:
 

   隔了幾天後,袁鶴財騎著一匹光腚白馬,又來到了徐家門口,滾身下馬來單腿著地,一癲一癲的就牽著馬進了院。七月的夏天天正長,過了晚飯的時辰,日頭才剛落下,天徹底黑下來,還得等一會。袁鶴財這樣拖著傷腿拽著馬進了院,徐朱氏慌忙從屋裏迎了出來。
   徐朱氏迎到離袁鶴財還有四五米,滿臉帶笑的招呼著:“二侄子,你的傷還這麽重……?”看著滿身大汗的袁鶴財,心疼的說道:“你大舅哥不是給你敷藥了嗎?!看這大熱的天……。”
   袁鶴財掀起背心,擦著滿臉的汗水,對著徐朱氏笑嘻嘻的說:“沒事,就是崴了一下。”幾乎就是單腿蹦著,把馬牽到院子當中,拴在了一盤石磨的立杆上,深深的喘了口氣:“他那也不是奪命斷魂散,哪能敷上就管事,傷筋動骨一百天,說沒有半年都好不利索。”

   看見扭動著豐滿的腰身和充滿了感激的麵龐,袁鶴財心酥的忘記了疼痛,匆匆忙忙的剛拴好馬,扭頭就往前迎上一步,崴傷的腳踝就又被挫了一下。
“唉呦”的一聲,袁鶴財就又蹲下了,隨即便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起了自己的左腳。
“怎麽了?”徐朱氏慌忙也蹲在了袁鶴財的身邊,扶著他裸露在外麵的膀子,還在周圍的地上看了看,關切的問道:“是絆著哪兒吧?可別使勁掰,看再傷著,慢慢揉揉。”
“又挫了一下。唉,倒黴。”袁鶴財呲牙咧嘴的說了句,劇烈的疼痛,被撫在他肩膀上徐嬸的手,轉移了不少的痛苦:“沒事……。”袁鶴財咬著牙,一隻腳慢慢站起身來。
   徐朱氏伸手趕緊扶住了有些搖搖欲墜的袁鶴財:“到偏房去歇一會吧,先緩一緩看看。”

   四天前從徐家慌慌忙忙離開傷了左腳,袁鶴財這幾天走不了路了,借由子正好不用去馬場幹活了。第二天一大早,三丫看他的腳踝,腫得確實很厲害,袁鶴財又沒死帶活的“哼哼”了大半宿,就趕緊打發人去娘家,把哥哥艾寶宗給找來。艾寶宗把他腳踝捏咕兩下,笑著對袁鶴財說道:這也沒傷到骨頭,就是挫傷了。叫喚的比斷了胳膊腿的還嚇人,也太能玄乎了……。
   袁鶴財對大舅哥艾寶忠說:“哥,麻煩你還得捋著道向西,去挨著西三北街的那家,在苗記藥鋪的後身,徐亞斌他爸都快二年了,傳染三個孩子吐血死了,實在是太可憐了。”

    三丫對袁鶴財的舉動和態度很是驚訝,聽他回家念叨了好幾次:看著徐亞斌就煩,就是二叔護著他。為了徐亞斌金植踢的他那一腳,三丫也是請來了哥哥,怕給袁鶴財踢壞了。
    上次大舅子走了之後,袁鶴財告訴媳婦:“真他媽的邪性,我二叔一腳,給我踹得老二在褲襠裏“呲溜”一下就挺起來了,當時隻顧著褲襠裏麵家夥漲的難受,一點沒覺得胯骨軸子疼。”
袁鶴財咬牙切齒的罵著:“我非得都從那小崽子身上找回來,得到機會我非踹死他……。”揉著胯骨又哼哼唧唧半天:“二叔也不知道上什麽邪勁,該他雞巴啥事了?!”三丫當時曾好生勸他,姐姐弟弟都死了,爹還趴窩怪可憐的,你和一個孩子叫什麽勁呢?!
   袁鶴財突然一把就把媳婦給按倒在炕上,剛才說到硬,還真就在裏麵又頂了起來。慌慌忙忙給媳婦的褲子扒了,自己的褲子脫到一半,就急三火四的趴了上去。不幸的是為時已晚,又縮縮了回去,在上麵費了半天勁,把身子下的媳婦給揉搓得真急眼了:“你有病呀?”三丫不知道他剛剛勃起,又瞬間回縮了:“大白天的你要瞎鼓搗啥呢?!”穿上褲子跳下炕,三丫臨出屋門時還嘟囔了一句:“豬狗還都有時有晌呢……。”

    艾寶宗診治完袁鶴財的腳,自然又去了徐家,倒不是因為他那死活都看不上眼的妹夫相托,妹妹也說這家人挺可憐的,何況“治病救人”本是郎中的天職。徐亞斌的父親徐世茂,已經有小半年不吐血了,但還是咳嗽著不止,整日都是氣喘籲籲的下不了地,麵無血色的骨瘦如柴。
    號脈後開了方子,艾寶宗告訴徐朱氏:“這病去根是不可能了,隻能是多補補保命。遇事要想得開別氣著,臥床好好養著,不要下地著涼,喘大勁了就可能複發吐血……。”
    徐朱氏手裏幸虧有袁鶴財留下的三個大洋,到苗家藥鋪抓了五服藥。三天服了三副,咳嗽基本止住了,氣喘也減輕許多,飯量還增加不少。徐世茂一直都是由苗記藥鋪的連橋妹夫胡郎中過來診脈,現在二大姨子徐朱氏換了個郎中,胡郎中心裏首先就有點不是滋味,苗記藥鋪掌櫃的苗貴誠心裏也有點別扭。但畢竟是幾代的鄰居,沾親帶故的徐朱氏,平常又會甜和人,街坊四鄰相處很好。艾寶忠又是苗家認可的郎中,苗貴誠也對很多病人推薦過艾家。

    徐朱氏先把妹夫胡郎中叫到外麵,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還一再對苗掌櫃的解釋著:袁家老二是個好孩子,他是看師兄弟小斌子可憐,又趕上自己崴了腳,大舅哥過來,就順便給打發來看看了……。
苗貴誠看了幾遍艾家的方子,和胡郎中同一個感覺:這老艾家大概是先幹的獸醫然後改行再給人瞧病的,可真敢下死手。
    按照老規矩,苗貴誠仍然是收徐家半價的藥費,再抹去零頭,就留下了一個大洋。又和胡郎中一起,陪著徐朱氏回到後院,倆人都又給徐世茂號了號脈,苗貴誠對徐朱氏說道:“艾郎中父子絕非等閑之輩,爺倆在咱這方圓百裏,是數一數二的了,醫術遠遠在我之上。我請過他多次,都不肯賞臉到我家藥鋪屈就。讓徐掌櫃一定要按時服藥,即使表麵變化不大,也定能固本。”唯恐徐朱氏掉以輕心,囑咐道:“肝肺脾腎和正骨,很棒!”
    徐世茂開始服藥,苗貴誠和胡郎中就一天兩遍,堅持一同過來,給徐世茂認真號脈,觀察變化。
第二天晚飯前來的時候,徐世茂的咳喘明顯減輕,脈象也大為好轉,苗貴誠不但嘴裏大加讚賞,心裏更是佩服不已。艾寶忠的方子和徐世茂的脈象變化,苗貴誠和胡郎中也了熟於心,每次號完脈都會研究病情變化,艾郎中換方也有考究,這兩人暗自慶幸又學到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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