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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女人和情人(紅玫瑰,白玫瑰)

(2023-08-17 15:06:13) 下一個

男人、女人和情人(紅玫瑰,白玫瑰)

男人推開家門的時候,女人正圍著圍裙在廚房裏麵忙活著。

男人說:“不做了,不做了,今晚出去吃。”

女人默默地把東西收拾進了冰箱。這些日子,男人很少正常時間下班回家吃飯,今天特別打電話囑咐,晚上會早點回家,女人趕緊準備晚飯。

女人隱約覺得,男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不過,這隻是一個預感。

男人開車,載著女人來到一家情侶酒店。女人第一次來到這裏,有些不知所措。男人熟練地點了兩人份的套餐。

女人問:“有什麽重要的事,非要搞得這麽神秘?”

男人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麵無表情地對她說:“我外麵有女人了。”

女人夾菜的手,懸在了空中,她低下頭,許久,抬起頭來,眼眶裏含著淚水,問:“多長時間了?”

“時間不長,才一個多月。”說到這裏,男人心裏似乎有些不忍,接著解釋說,“你別多想,其實我隻是玩玩而已。”

這頓飯,自然是吃不下去了。

一路無語地回到家裏,氣氛凝重,男人覺得,家裏壓抑的氣氛和情人那裏的浪漫,形成了鮮明對比。

女人心裏堵得慌,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歇斯底裏的發泄,還是應該保持沉默。結婚二十年了,男人在外麵打拚,她在家裏操持家務,為了這個家,她放棄了自己的朋友和事業,除了跟單位上的那幾個女性同事七七八八拌個嘴兒,就隻有回家陪著老公和孩子才多說幾句話。如今,男人一句“外麵有了女人”,她感覺自己的天空一下子塌了下來。

男人沒事兒似的,淡定地泡著腳。一邊泡腳,一邊哼著曲兒。兒子晚自習回來了,並沒有察覺出異樣,照例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女人問:“你想怎麽樣,要她還是要我?”

男人不緊不慢地說:“你輕點好不好?別叫兒子聽到了!”

這天晚上,時間過得仿佛特別慢,終於捱到了兒子睡覺以後,男人和女人躺在床上。男人似乎有些內疚,扳過女人的身體,主動提出跟女人親熱,女人先是不肯,拒絕了兩回,終究還是轉過身來,由著男人撫摸。

可是,女人的心裏卻放不下,她問:“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男人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女人又問:“那你跟她在床上,也這個樣嗎?”

男人一下子沒有了興致,背過身去,氣哼哼地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睡覺吧。”

女人心有不甘,又問:“你到底要她還是要我,今天不給我一個答案,就別想睡覺!”

男人說:“我現在說什麽你也不會原諒我,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你委屈了也不能逼我,你是不是非要我從這個樓上跳下去才肯罷休?”

聽到男人的這番狠話,女人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她嚶嚶地哭泣著問:“那你告訴我,你想跟我離婚嗎?”

女人的心一軟,主動權立馬回到了男人手中。男人乘勢轉守為攻:“我說過這話嗎?我說過不要你了嗎?我是愛你的,我也是愛這個家的,退一萬步講,就是沒有了愛情,總還有親情吧?我們這麽長的關係,和跟她這麽短的關係,怎麽能相比呢?”

到了這個火候,男人覺得,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於是起身穿衣,一邊穿衣,一邊說:“我到單位的值班室住幾天,好讓自己冷靜冷靜。”

女人起身去阻攔男人,不放肯他走。男人卻說:“這幾天我在外麵反省,你也在家裏麵消消氣,你放心,這事兒很快就會過去。”說罷,一把將女人推開。

男人還是走了。剛出家門,就迫不及待地來到情人的住處。麵對年輕性感活力撩人的小情人,男人在家裏麵的那張苦瓜臉,立馬麵若桃花。在這之前,男人不管在外麵浪蕩到多晚,總還是要回家過夜,今晚,可算是徹底地解脫了,他一下子撲到情人身上,不管不顧地逍遙快活,早已經將糟糠妻早拋到九霄之外。

快活了一番之後,男人靠在床頭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情人趴在男人的情裏,柔情似水地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聽嗎?”

男人一把摟過小情人,嗲聲嗲氣地說:“小心肝,你有什麽好消息,趕快告訴我!”

情人說:“我懷孕了,你高興嗎!”

男人說:“當然高……興——你奶奶個腿!”後半句話,男人沒說出口。

情人又說:“那你說,你是要她,還是要我?”

男人感覺自己的頭一下子變大了,腦袋裏麵嗡嗡直響,心裏麵說著:“怎麽天底下的女人就會問這一個問題?”可他卻不能對情人這麽說,而是強顏歡笑,哄著她說:“那還用問嗎?我當然要你了,我和她早就沒有感情了!”

情人又說:“那你什麽時候離婚,跟我結婚?”

麵對情人咄咄逼人的口吻,男人說:“離婚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要分房子、分財產,還有,我和她的兒子跟誰過?撫養費怎麽給?這些事情都需要一步一步處理。”

見男人不肯表態,情人立即就翻了臉,瞪著男人問:“你說,你愛不愛我?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

男人說:“我當然愛你,我怎麽會不負責任呢?正因為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從感情上已經對不起他,在經濟方麵,我就不能再對不起他,對不對?就算跟她辦離婚,我也得把她下半輩子安排是不是?你叫我立刻鐵下心來,撕破臉麵去跟她一刀兩斷,我也下不了這手啊!”

情人說:“她有孩子,我也有孩子,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的肚子就要一天天大起來,你不可能兩頭都想落好,今天你給我一句話:到底是要她還是要我?你要是不好表態,我就直接去找她!”

男人說:“你別急嘛,你看,我都已經搬過來住了,還能不是你的人?”說罷,又一把摟過情人,親熱起來。

第二天上班,男人就一直在琢磨昨晚發生的事。依照他的想法,最理想的結果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兩個女人他哪個都想要。家裏的那個,就當她的保姆好了,替他打理家務,撫養兒子。外麵的那個,供他逍遙快活。想到這裏,男人已經打定主意,第一招是兩頭騙,第二招是兩頭哄,能騙一天算一天,能哄一日算一日,如果這兩招都行不通,那就使出殺手鐧,跳樓上吊相威脅。

正想著,男人接到情人打來的電話,叫他晚上六點鍾趕到情侶酒店。當男人興衝衝來到酒店的時候,就感到大腦一陣陣嗡嗡作響,隻見女人和情人麵對麵地坐著,他想閃,卻已經來不及了,兩個女人都看到了他,幾乎異口同聲地朝他喊:“老公,在這裏!”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男人身上。男人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坐下來。

女人說:“老公,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親口對我說,跟她就隻是玩玩而已,很快就跟那個女的分手?”

情人說:“老公,昨天晚上你在我那裏過得開心嗎?你是不是親口對我說,你跟那個大姐早就沒感情了?”

兩個女人看著男人,男人在心裏飛速地尋找答案,他知道,此時此地他什麽也不能說,隻要兩個女人同時在場,他就堅決不表態。

女人和情人似乎看透了男人的心思。女人說:“就算你不想要這個家了,總得要兒子吧?”情人毫不示弱:“是啊,就算你不為我考慮,總要想想我肚子裏的孩子吧?”說著,用手撫摸自己的肚子。

情人的話,使女人大感意外,女人站起身,狠狠地抽了男人一巴掌,悻悻而去。她的身後,情人發出了勝利者的笑聲。

張愛玲說,每個男人心裏都有兩朵玫瑰,一朵紅玫瑰,一朵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對於故事裏的男人而言,想要擁有紅玫瑰,又想要擁有白玫瑰,到頭來,隻會被玫瑰的刺紮得遍體鱗傷。對於女人而言,無論是當紅玫瑰,還是當白玫瑰,到頭來,不是蚊子血,便是飯粘子。

——

隋旭光,筆名齊風獵,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曾為山東大眾報業集團首席記者,魯中晨報社政法新聞部主任、熱線新聞部主任、大稿部主任,鳳凰網山東淄博總編輯、騰訊新聞魯中區域總編輯。現旅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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