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蘇

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玻璃缸裏的孫鳳
個人資料
正文

《酒鬼李堅強》 第五章 甲醇計2

(2022-05-13 17:03:52) 下一個

因為沒有窗戶,屋裏象是凝固住了一樣黑沉沉一片,所以李堅強象往常一樣睡到自然醒。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有口酒喝。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無意義地穿梭了幾個來回,便又閉上眼睛,無奈地咂了咂嘴,心想著一會兒到了大寶酒館,一定得先喝上它一大壺再幹活。

李堅強在對酒的無限向往中坐了起來,他掀開被子,看著昏暗裏睡得死沉沉的大黃,氣呼呼地大聲喊道:“大黃,起床了,看你懶得像頭豬。”

大黃大概是聽懂了,哼哼了兩聲算是表達了不滿,便又繼續睡去。

李堅強走到門口,又回頭衝著大黃交代:“大黃,我去酒館了,你在家好好待著。”

說完,李堅強推開了門。但門隻開了半尺寬的縫,就推不動了。李堅強低頭看到門外厚厚的雪,自言自語道:“大黃,昨晚下雪了。”

大黃喜歡雪,一聽李堅強這麽說,立刻睜開眼睛,然後蹭地從鋪位上躥了下來,看都不看李堅強就順著門縫鑽了出去。

李堅強拿了把鐵鍬,順著門縫伸出去,把門口的雪大概清了清,才把門打開。一出去他就看見大黃正在院子裏撒歡打滾。李堅強看看主屋門口,雪平平的,沒有腳印,知道程奶奶還沒起來。

李堅強走到主屋門口,從那裏開始鏟雪。他先清理出來一條到院門口的小路,又清理出一條到雞窩的小路。鏟雪期間,大黃上竄下跳總是來搗亂。李堅強就教訓它:“大黃,沒見我忙著,邊兒上玩去。”

大黃挨了訓,歪著脖子嗚了一聲,便一頭紮進鬆鬆的雪堆裏,隻露個肥壯的身子在外麵,大尾巴像個笤帚一樣左右亂晃,把雪攪得滿天飛。

先把小路清完,李堅強又開始清理院子。正幹著,屋門開了,程奶奶站在門口,喊道:“強子吃飯。大黃吃飯。”說完,把一個小塑料盆放在門口,裏麵熱氣騰騰的不知道是什麽。

大黃立刻把頭從雪堆裏拔出來,箭一樣飛了過去,一頭紮進盆裏,啪嗒啪嗒地吃了起來。

李堅強跺跺腳上的雪,說道:“程姨,你自己吃吧,我收拾完院子,就去我朋友那兒吃。”

程奶奶昏花的眼睛瞄著李堅強,說:“強子,都好幾天了,你怎麽老在人家那兒吃呢?別不是人家圖你點兒啥吧。”

李堅強一邊彎腰吭哧吭哧地鏟雪,一邊笑著說:“圖我啥?程姨你看看我有啥可圖的?人家就是心腸好,照顧我。”

程奶奶不置可否,見大黃風卷殘雲地吃完飯,就彎腰撿起塑料盆,要拿進屋去刷洗。

“程姨,玲子過年回來嗎?”李堅強頭上冒著熱氣,問道。

“誰知道呢,到現在也沒來個信,可能會回來吧。”

玲子是程奶奶的獨女,比李堅強小幾歲,今年五十六七歲。玲子與丈夫孩子在省城住,逢年過節才回稻棋縣來看母親。

程奶奶知道,李堅強惦記玲子,是惦記她每次帶回來的酒。

李堅強清完院子,眼睛被雪晃得直疼,覺的非常需要喝口燒酒壓一壓。他把鐵鍬放回柴草屋,然後出了院門,急奔大寶酒館而去。

可能因為下雪,酒館雖然早就開了,但裏麵卻沒有客人。

倪大寶一見李堅強,就遞過來一小壺酒,說:“趕緊喝點兒暖和暖和,雪剛停的時候最冷,能把人凍裂了。”

李堅強顧不上說話,先端起酒壺對著嘴幾大口喝了個幹淨,然後吧唧吧唧嘴,才問:“吳明呢?他怎麽不在?”

倪大寶眨著綠豆眼,笑眯眯地說道:“他去趙仁義店裏拿點兒東西。”

李堅強說:“道上這麽不好走還去?”說完,他走到後堂,拿出把鐵鍬,扭頭對倪大寶說:“大寶,我去把門口的雪清理一下。”

李堅強正鏟著雪,吳明戴著個皮帽子,抄著手走了過來。

“李叔,鏟雪呢?鏟完就趕緊進店裏來喝酒,這天,能把人凍成冰瘤子。”吳明邊說邊進了店門。

倪大寶看見吳明,又隔著窗戶看看在外邊幹活的李堅強,低聲問道:“拿來了?”

吳明走到櫃台後麵,從外衣的內口袋掏出個小玻璃瓶,朝倪大寶晃了一眼,然後放到櫃台最下麵一層的角落裏,小聲說道:“趙叔說這是一百毫升,足夠弄死一個人。”

倪大寶說:“行,等他一會兒進來後,你先給他喝東燒子,等他喝差不多的時候,再給他喝二鍋頭,估計到晚飯時候就能醉得找不到家了,那時候,你就把那玩意兒兌了水給他喝。”

吳明點點頭,就開始整理小菜,燙酒。

不一會兒,李堅強走進店裏,然後撿了個他平時最喜歡的一個靠窗位子坐了下來,笑著對倪大寶和吳明說道:“這太陽一出來,雪一化,邦邦冷。”

吳明一邊在李堅強麵前放下一大壺酒和一碟辣黃瓜,一邊回應:“可不是?我走過來這一路,把耳朵都快凍掉了,到現在還癢。”

店裏陸陸續續進來人,漸漸熱鬧起來。

李堅強一邊看著窗外,一邊滋滋喝著酒吃著菜,心裏美得要上天。心說老了老了,竟然有這麽好的事落在自己頭上。這人的造化,真是說不準呢!

到了下午四點多,倪大寶問吳明:“他怎麽一點兒醉的意思也沒有?喝了多少了?”

吳明看看單子,說:“九壺。”

倪大寶一揚臉,用大下巴隔空戳了遠處的李堅強一下,說:“給他上二鍋頭,別小氣,可勁給他喝。”

李堅強剛把壺裏的最後一滴酒晃進自己的嘴裏,吳明就無縫銜接地遞上了一瓶二鍋頭。

李堅強的臉上馬上溝溝壑壑地綻開了最真摯的笑容,“呀呀呀!越來越講究了,竟然給你李叔喝二鍋頭?東燒子就行,東燒子我就很滿足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二鍋頭牢牢抓在手裏。

李堅強擰開瓶蓋,對著瓶嘴喝了一大口,然後把嘴咧開一個大大的弧形,露出黃黃的牙齒,嘶著聲說道:“真他媽帶勁!”

“李叔覺得帶勁就敞開了喝,今兒管夠。”吳明溫和地笑著。

李堅強瞪圓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吳明:“真的?二鍋頭都管夠?你可別誑你李叔。”

“李叔,我啥時候誑過你,放心喝吧。”吳明說完,轉身回了櫃台後,朝倪大寶笑了笑。倪大寶朝他暗暗舉了一下大拇指。

晚飯後,李堅強已經滿臉通紅,眼神渙散,有了七八成醉意。倪大紅朝吳明使了個眼色,吳明便從櫃台下邊把那小瓶子取出來,四下掃視一圈,見沒人注意這邊,就打開瓶蓋,把裏麵的甲醇全倒進一隻青瓷酒壺裏,兌上水,蓋上壺蓋搖了搖,然後把壺放在托盤上,又放了一疊小炸魚和一盤花生米。

吳明剛要把托盤端過去,門開了,三槐子一身寒氣地晃了進來。

 

南瓜蘇版權所有,謝絕轉載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