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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態是個'蛋'

(2006-10-17 08:52:12) 下一個

原生態是個"蛋" (阿寶原創 )

 原生態是近年炒的比較熱的一個詞。我是在2004年西部民歌大賽才第一次聽說原生態唱法的,當時導演說我是原生態唱法。後來我和李亞蓉也探討過原生態唱法,我倆意見基本相同:即沒有學過發聲方法的本嗓加上方言演唱民歌,甚至象以前用白嗓子唱民歌的郭蘭英和王昆,雖然用普通話演唱,她們過去被稱為民間唱法,但是現在大家仍然認為她們是原生態唱法。民間唱法就是在五十年代為了和民族唱法區分而叫的,直到現在我仍然認為原生態就是我們以前所說的民間唱法,而且全國絕大多數的觀眾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在《星光大道》上說我唱的是原生態民歌。我接觸的民間藝人,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原生態這個詞,他們區分民歌的方法也和我一樣,用民族唱法和民間唱法,即洋民歌和土民歌。
  
      真正原生態民歌從來就不是為舞台而生的,它隻屬於田間鄉野,它是老農耕田時的暢喊,它是老婦炕頭縫衣時的低吟,它有著很強的自娛自樂和隨意性,它主要是表達和發泄自己內心的情感,絕不是為了在舞台上唱給大眾的。比如以前在黃河流域的晉陝蒙地區農村,逢年過節、婚喪嫁娶舞台上唱的都是晉劇、二人台、道情、說書之類,從來沒有聽說唱“原生態”民歌的。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能夠登上舞台的都具備相當的藝術水平,舞台上沒有真正的原生態歌手,比如郭蘭英是晉劇演員出身,辛利升是唱二人台的,即使象朱仲祿這樣的大家,他獨特的潤腔都是經過多年磨練,藝術性要遠高於當地的原生水平。再比如石占明也曾經受過民族唱法的訓練,現在也可以從他的發聲位置和共鳴中聽出來。至於我自己那就更複雜了,我的唱法裏融入了二人台、耍孩兒、蒙漢調甚至通俗的成份在裏麵,更屬於典型“四不象”。再說民歌,我們現在聽到的大部分傳統民歌,如《趕牲靈》《三十裏鋪》《想親親》《山丹丹開花紅豔豔》等,都是經過藝術工作者加工改遍的,早不是最原始的狀態了。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原生態民歌這一農耕時期的產物,生存環境早已遭到了徹底的破壞,我去過一些著名的民歌之鄉,田間地頭早已沒有了民歌。

   任何事情都怕過度,原生態也是一樣。能夠登上舞台並被認可的鄉土民歌手,都有自己獨特的修飾和潤腔,藝術性是明顯高於當地原生水平的,就象他們舞台上都穿著專門定做的演出服一樣,和生活中的原始狀態是有區別的。比如很多舞蹈是從勞作中演變而來的,如果你一定要追求原生態的話,你就直接去看田裏勞動好了。


      我認為原生態和學院派各有各的長處,不應該是對立而應該互補的關係。原生態適合演唱地域性強的傳統民歌,由於演唱者本身的嗓音條件不同,所以追求的是鮮明個性。學院派適合演唱創作歌曲,學院派由於已經形成一套完整體係,它追求的是共性。有些學院的歌唱家也是我非常喜歡的,如以前的李穀一、李雙江、吳雁澤和現在的王宏偉,我喜歡原生態民歌也喜歡學院派民歌,還喜歡流行歌曲,如果說我隻熱愛原生態那是騙人的.


      石占明曾經是我的好朋友,最近傳來消息,他參軍進入二炮文工團了,這當然是件好事,因為不但他可以一生衣食無憂,而且妻子和孩子都可以定居北京了。
     占明一直被專家奉為原生態的代表,記得每次占明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幾乎總能聽到類似這樣的話:“即使出了名我就是想回去放羊”“怕受到城市汙染要保持原生態”等話。前年中央電視台錄節目,由於我和占明是老鄉,我們用了幾天時間排了些山西民歌準備一起唱 ,可是錄像那天占明卻死活都不願意和我唱了,還遠遠的躲開我,原來有位中國藝術研究院的所謂原生態專家告訴占明,和我一起唱歌會影響他的原生態,最後錄像隻好取消了。在休息室那位專家甚至很不屑的衝我說“你唱的根本就不是民歌!”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聽過我唱歌,在那之前中央電視台舉辦的首屆西部民歌大賽上,我的演唱造成了全場最大的轟動,受歡迎程度遠遠蓋過了他喜歡的那些歌手。過了一個月占明主動打電話給我,說想到歌廳唱歌掙錢,因為他知道我經常在歌廳唱歌,認識好多人。我當天就幫他聯係了,一個月可以賺兩三萬塊,可是聯係好占明又不去了,後來知道又是有幕後高人指點他要保持原生態形象,不能進歌廳這樣低俗的地方。可是占明親口告訴過我,他在90年代初就曾經南下廣州在夜總會裏唱過歌。其實在歌廳酒樓這些地方裏唱歌有什麽不好呢,這是現在歌手得到鍛煉和最主要的生存方式,和舊社會民間藝人在街頭、戲樓表演性質是一樣的,我至今還非常自豪的說我是第一個把鄉土民歌帶進歌廳甚至酒吧的,雖然因為這個我成為某些人攻擊的對象。如今在西安、包頭等地的歌廳夜、夜總會、酒城裏就有大量來自農村的民歌手在跑場演唱民歌,因為在這裏唱一個月可能有在家種地一年的收入,唱歌正使使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有專家一定要把原生態和貧窮苦難掛勾,後來占明即使演出收入相當不菲,已經不住在村裏在城裏買了房,羊群雇人來放,來了記者也還得回去甩羊鞭拍照片,嘴裏仍舊違心要說“出了名還想回家放羊”。經常有記者問我這20年苦不苦,我總是告訴他們我從不覺得苦,一個喜歡唱歌的人站在舞台上就是一種快樂,更何況還有不少的收入呢。對於民間藝人來說,如果唱的好會有很多十裏八鄉的的婚喪嫁娶、大小慶典來找你,收入自然不少。山西70歲的老歌王辛利升,走過西口,趕過馬車,放過羊,種過地,要說苦誰也沒有他吃的多,可是他從來不拿這些當噱頭說事兒,因為憑著自己出色的嗓子大小演出不斷,老辛整個一大家子都過著殷實小康日子,內蒙古的老藝人馬海、郭威也是這樣。



      原生態民歌已經成了某些專家的工具,而歌手則成了他們的武器.  可是歌手和那些辦公室裏歎著清茶的人不同,他們要麵對現實的衣食住行和老婆孩子。隻要登上舞台歌就是唱給大眾聽的,有了聽眾才有市場,有了市場歌手才能夠生存。原生態是個蛋,捧在在專家手裏很自然很美,可是一但碰上現實這塊石頭,它就會被撞的稀巴爛,更何況碰上的是鐵飯碗呢。歌手們從鄉間出來唱歌就是為了掙錢過上好日子,追求美好的生活天經地義,那種人為保持出來的“原生態”才是真正要不得的!管它什麽原生態還是學院派,老百姓喜歡的才是最最重要的。願終於放下鞭子穿上軍裝的占明的站在舞台上真正的用歌聲去征服觀眾。  

                                                                 阿寶              2006年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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