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釣

        我走向碼頭的時候，一輪白得發亮的半月掛在深藍色的天空上。上星期還是圓月呢，過了七天就變半月了。
       在碼頭上甩出第一杆時，東邊的天空已經露出了粉嫩的魚肚白，而湖裏不停躍出水麵的大魚，肚皮是全白的。
        大魚不停跳出水麵的早晨，多數釣不到魚。想起去年的一個早晨，湖麵上也是大魚翻滾。那時候，鄰居的婦人喜歡在碼頭上對著日出跪地祈禱。那天，她和我打招呼，問我釣到沒？我表示一條也沒有。然後她說了一句話，“你看湖裏那麽多大魚，就看你的本領了！”。奇怪今年她怎麽一次也不到碼頭來了呢？是祈禱如願了，還是無需祈禱了，又或是起不了這麽早了？
      大魚釣不上來，小魚又不願意釣。漸漸地，我看見了湖麵上除了魚，很多別的動物都很活躍呢。
       有三隻蒼鷺在盤旋。飛得很近，有幾次我看得清它的鉤嘴和鷹眼。它站著的時候，象一個孤獨的天才，飛起來捕魚的時候，卻醜得讓人生厭。湖麵上有一隻loon,墨綠色的頭頂在水裏潛上潛下，發出綠的反光。這隻加拿大的國鳥，一點也不象著名的加拿大鵝，它不喜歡成群結隊，偶爾有一隻暗淡的雌鳥相隨，多數時候都是獨自在湖麵上潛遊，開心的時候發出一兩聲洪亮悠揚的叫聲，表明自己的存在。難怪加拿大人要在一元硬幣上印上它的圖案了，這隻美麗的鳥，實在太低調了！天空中飛來一大群加拿大鵝。未見其鵝先聞其聲，鴨叫似的噪音，象它們的隊形一樣，此起彼伏。它們飛得很快，越過我的頭頂時，有一隻突然減速，停到水中，整隊鵝立即刹車般地降落到水中，停在剛才那隻的前方。我立刻意思到第一隻鵝是它們的領頭人。原來加拿大鵝是群聚的動物，而且是聽從指揮的動物，不知道這頭領是怎麽選的呢？
        今早是一個水鳥們尋魚的繁忙早晨，不是我釣魚的活躍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