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個同事早年在日本當過兵,講起他到日本的頭一天就遇到地震了。慌得他急忙跑了出去。老兵們告訴他,這在日本是平常事,不用害怕。
今年四月,距離兒子去日本旅遊的起始之日還有一個月,我家先生忽然也想加入。於是,我忙著加訂飛機票和旅店,要和兒子同一航班的飛機,同一個旅店。一切還算順利,隻是銀座附近的旅店客滿了,隻好在周邊一兩條街處,另找了一個小旅店。
到東京後,先在淺草住了四天,玩得太盡興了。到了星期五就張羅著搬到銀座附近,旅店的房間還沒收拾好,我們就先到築地市場,每人吃了一碗海鮮飯。回來後,到兒子的房間看看,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麵牆,整個是玻璃的,房間好寬大,明亮。
再走兩條街,到了我們的小旅店。進到房間,開始收拾衣物。我一邊收拾,一邊和先生說,我是不是頭暈,怎麽覺著地在晃呀?他說,坐床上歇會。我趕緊坐在床邊,剛坐下就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搖,像乘郵輪時,在公海上遇到風浪那樣搖。這搖晃的幅度挺大,還挺穩定。我家先生也悄悄坐在床上,我們彼此都一言不發。我心裏開始害怕了,想,我是不是人生就結束在這了。進而一想,這麽結束,也太痛苦了,這是在十二層樓上,那得埋在多少瓦礫之中呀!於是,心中默默期盼這搖晃能停下來。又過了一會,搖晃的幅度果然小了不少。我和先生說,給兒子打電話。我心想我們這十二層都晃成這樣,兒子那二十二層不知會怎樣?電話一下就打通了,兒子竟然不知道地震了!說,隻是聽到有類似塑料之間相互摩擦的吱吱聲,沒有感覺到搖晃。等到不再晃了,趕緊坐電梯下來,看了一眼前台,那個剛才忙著給我們介紹怎麽用洗衣機的女孩,還是安靜地坐在那。出了門,走在街上,心裏踏實不少,還是站在平地上安全。
正是下班時間,滿街走著穿正裝的職業男女。街兩旁的食肆裏燈火通明,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窗,隻見裏麵坐滿了食客。人們臉上都沒有一絲慌張,平靜地走,平靜地等紅綠燈,平靜地吃自己的晚餐。
回到兒子的房間,他說剛查了一下日本的官方網站,今天已經震了好幾回了。以剛剛的這次最嚴重,達到了可以使人產生恐懼感的程度。又研究了一下兩個樓的不同,我們的樓瘦高,舊一些。兒子住的樓寬大,新蓋的。這大概就是我們對地震的感受不同的主要原因。
剛進淺草的旅店,我一眼就注意到,浴缸的邊和牆之間有縫隙,我還以為裝修沒完工呢!後來發現兒子住的房間也是一樣的,雖然心中甚是不解,但也沒去探個究竟。經曆了這次地震,不知這個不解是不是和地震有關?這個星期五是二零二三年五月二十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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