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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第二十一節

(2023-12-05 07:46:18) 下一個

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一節

 

郭建平、王仲華帶領聯合調查組的人押走了賀家文後,周源、楊毅和定國仔細檢查了從賀家文車裏繳獲的黑色皮包,從裏麵果然發現了屬於謝錦堂的一本筆記和一個牛皮紙的信封、裏麵還有幾張用拍立得相機攝下的照片。其中的兩張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照片裏顯示的是一尊古代的青銅器皿,還被人在照片上直接用紅色水筆標注上了青銅器的高、寬和深三維尺度。

“這是個什麽物件?是件古董嗎?”楊毅瞅了一眼照片猜測起來。

“應該是,”周源點點頭:“而且應該就是杜昭祥八月十一日在宣武飯店916套房裏為鴻信公司老總田立做過鑒定的那件古代青銅器。”

“哦?何以見得呢?”楊毅眉毛一揚質疑道。

“你還記得在昆侖飯店由鄭洪欣和段誌高拿到前台去複印的那幾頁紙張嗎?那上麵所寫的字跡是杜昭祥留下來的,而且裏麵還有一張草圖;草圖上畫出的那個物件形狀就很像這張照片裏的古董,長寬高的尺寸也跟這照片裏的古董是一樣的。”偵探答道。

“那這到底是件什麽東西呢?居然有人為了它而殺人?”定國好奇地看著照片問道。

“我估計這是一件被人盜挖出來、試圖通過走私轉賣到境外去的重要文物;至於它到底是什麽東西,咱們就得去找找專家谘詢了。”周源衝著兩人一笑。

 

第二天,八月十五日。上午九點,楊毅開車、和周源、定國一起來到了中關村燕園小區的一棟樓房裏、拜會了退休在家的國家文物局第二室研究員李樹仁教授。偵探拿出了兩張彩色照片遞上,老先生戴上了花鏡、拿起照片來端詳了半天,又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放大鏡反複地仔細查看,半晌才抬起頭來,眼睛裏洋溢著激動的光芒、緊盯著三個便衣警察問道:“你們是從哪裏得到這些照片的?這件文物現在又在哪裏?”

“哦,這些照片是我們從涉入本案的一個嫌疑人那裏獲得的,東西在哪裏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周源解釋道:“李教授,您剛才說這是一件文物——那它是什麽文物?是非常貴重的文物嗎?”

“貴重?嗨,用貴重二字來形容就差得太遠了,”老教授捋了一下耳畔的白發、笑著說道:“這是一件兩千多年以前、大約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其構型、銘文與紋飾咋一看都很像是現存於北京故宮與河南省博物館的鄭國蓮鶴方壺,但是細看之下卻有差異——那蓮鶴方壺的器頂仙鶴獨立之腳為右腳,而這照片裏青銅器上的仙鶴卻是左腳獨立,圍繞著器身的蓮花也不是九朵而是六朵;而且從器物的尺寸大小上講,也比現存的兩尊蓮鶴方壺要小得多;這麽跟你們說吧——它就是一件小號的鶴頂蓮方壺,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唯一的一尊,絕對是非常、非常珍貴的文物,說它是國寶級的文物也不為過!所以看到照片我才非常驚奇——你們是從哪裏得到了如此珍稀罕見的文物?”

“珍稀罕見?您是說——這件文物您以前也沒有見過?”楊毅忍不住插嘴問道。

“沒有,連聽都沒聽說過;”老教授肯定地搖搖頭:“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這件文物也不在我們國家自民國以來經過考古發掘已經知道的珍稀文物記錄裏;我自己做了一輩子相關方麵的考古研究,又是國家文物局青銅器鑒別研究的專家,如果有哪隻考古隊發現了這麽珍貴的一件文物、我肯定立刻就會知道的;除非是那些盜墓賊一類的歹徒違法盜挖古墓、發現並竊取了這件珍寶;要是那樣,那就太可惜了!將會是我們國家文物保藏方麵的重大損失。”

“李教授,為了幫助我們破案,盡快找到這件被罪犯竊為己有的珍貴文物;請您告訴我們——以您對此類文物的了解,這件古代的青銅器會出自於什麽地方呢?”周源不失時機地問道。

“ 哦,這個蓮鶴方壺呢、是一九二三年出土於河南省新鄭縣李家樓的鄭公大墓,共有兩尊,一尊收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另一尊則收藏於河南省博物館。此類青銅器主要是在春秋戰國時期流行、大多分布於當時的古鄭國,也就是現今的河南省新鄭一帶;民國以來的考古發現也證實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最有可能發現這種青銅器的地方就是河南省新鄭這一帶地區?”偵探進一步確認道。

“可以這麽說吧,”老教授點點頭:“也就是現在河南省會鄭州市下轄的新鄭縣這一帶;如果這件文物是罪犯盜挖出來的,那麽大概率就是這個地方。”

 

“李教授,請你再幫助我們看看這兩張紙上所寫的內容——也是我們從嫌疑人那裏得到的。”周源又拿出了鄭洪欣和段誌高一起在昆侖飯店前台複印的資料。

“嗯,這兩張紙上所繪的草圖和寫下的內容都是關於照片裏這隻青銅器的構型、紋飾、銘文以及其尺寸的大小、材質和鑄造工藝等方麵的說明——應該是對這件文物所做的一個粗略鑒定;能夠寫出這些鑒定的人肯定是個行家,對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有很深的研究;他認為此物件乃是真品、無需再進行X射線檢驗;幾位警官,”李教授看完之後、表情凝重地看著麵前的幾個警察:“從這幾張照片和紙頁上所寫內容來看,這件罕世珍品的確存在、而且已經落入了歹人之手!無論是誰持有這件文物、拍下了這些照片、寫出了這些鑒定說明,都是在從事未經國家文物局批準的文物盜竊與走私活動、是極其嚴重的犯罪!我願意傾全力幫助你們抓捕歹徒、追回這件國寶,你們有什麽疑問或要求一定要及時向我提出、千萬不要猶豫。”

離開了中關村、楊毅開車返回宣武分局。車上,周源對兩個同伴說道:“現在可以確定:杜昭祥那天早上到宣武飯店就是應約去916房間為走私的文物做鑒定;而鴻信國際貿易公司的副總經理田立和那個辦事處主任崔孝成則有盜買倒賣國家珍貴文物、殺害杜昭祥的重大嫌疑;而環鼎國際文化交流公司的那個段誌高明顯也參與了作案;咱們得馬上對這幾個人采取手段、進行重點調查。”

 

下午三點半,楊毅、周源和定國在局長辦公室見到了剛剛從市裏總局開會回來的路雲午,向他匯報了上午去中關村了解到的情況,提出了對鴻信國際貿易公司副總經理田立、鴻信公司北京辦事處主任崔孝成、北京環鼎國際文化交流公司經理段誌高涉嫌盜買倒賣國家珍貴文物、殺死杜昭祥滅口等重大犯罪活動的調查。

“嗯,看來這個鴻信國際貿易公司確實是涉入了走私倒賣珍貴文物的罪行;”路雲午坐下後點燃一支煙、眯起眼睛沉吟了一下,從嘴裏吐出來一縷藍色的煙霧:“周處長、文編輯,記得上次在老顧家裏我曾跟你們說起過這個鴻信公司的背景——公司總裁田軍和副總裁田立是兄弟倆,他們可不是一般的高幹子弟——其父是中顧委副主任,原國務院副總理,是位高權重的元老人物之一。在北京的地麵兒上調查這種公司屬於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撚須的事兒;咱們不得不十分的小心謹慎,不但要掌握他們重大犯罪的關鍵證據,而且還必須罪證確鑿;否則、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我們就很被動了。”

“嗯,路局,我明白您的意思,”周源點點頭:“目前我們還缺乏鴻信公司涉入走私文物、殺人滅口的關鍵證據,所以對田立、崔孝成等人隻是暗中進行監視、秘密調查;不過,咱們現在知道了這件國寶級文物的存在,而且這幾個人跟那個有走私文物前科的香港商人謝錦堂都有關係;咱們可以先從段誌高入手——重點調查他與這件文物的關係、以及他在鴻信公司、被害人杜昭祥、和香港商人謝錦堂之間所扮演的角色;由此追查出鴻信公司田立等人走私倒賣珍貴文物、殺人滅口的直接罪證。”

“那要不要馬上抓捕這個段誌高呢?”楊毅有些著急地問道。

“不急,現在抓他反而會打草驚蛇;”周源搖搖頭:“可以再次上門進行訊問,同時秘密監視他的行蹤。”

一番商議之後、楊毅和周源等人離開了局長辦公室,路雲午端起了秘書給他沏泡的一杯花茶、剛剛啜了一口,桌子上的電話機響起了急促的鈴聲。分局長放下茶杯、拿起電話聽筒,裏麵傳來了何曉軍大咧咧的聲音:“是老路嗎?我是五局二處的何曉軍啊,你跑得可真快,一散會就沒見你的人影兒啦!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那邊關於那個杜昭祥的死亡調查有什麽進展嗎?”

“哦,何處長啊;現在看來,這個案子可不是一般的謀殺案了;鴻信公司那個辦事處很可能牽扯到了一樁走私倒賣珍貴文物的大案。”路雲午遂把剛剛從幾個部屬那裏得到的情況扼要向市公安局第五局的何曉軍進行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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