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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第九節

(2022-10-12 08:16:24) 下一個

雙林前路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作者: 八峰

 

第九節

 

返回長沙市公安局後,周源和定國來到刑偵大隊重案組的辦公室。

羅文波拿起寫字台上的一個卷宗遞給了周源:“這是剛剛收到的,粵港警方轉來的有關港客彭金萬的材料;你們看看吧——這個家夥還真是有前科的。”

“哦?是不是有關走私和倒買倒賣文物方麵的?”周源接過卷宗坐了下來。

“嘿嘿,真讓你給說著了!”羅文波倒了兩杯茶水端過來,“材料上顯示,這家夥名義上是香港新鴻達貿易公司的業務經理,實際上曾多次夥同香港的文物走私集團,從內地盜買走私珍貴文物到境外高價售賣,已經被香港警方列入了秘密監控的黑名單上。”

“哦?如此說來,此人這次的石門之行就更加令人懷疑了。我們必須盡快搞清楚他皮包裏那些從石門帶回來的照片和記錄紙上所寫畫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周源一邊說一邊坐在沙發上打開卷宗、抽出裏麵的資料翻看起來。

“我也看了下彭金萬拍的那些照片和寫下的東西,好像非常深奧,看不懂,不知道是關於什麽文物的說明。”羅文波坐下說道。

“沒錯兒,”周源點點頭:“咱們是警察,對文物和考古是門外漢,得找這方麵的專家去谘詢——我已經打聽到了,就在你們長沙!”

 

午飯後,薑彤開車,帶著周源和定國來到湘江西岸綠鬱蔥蘢的嶽麓山腳下,始建於南宋的嶽麓書院就坐落於此。吉普車停下後,三個人信步朝書院大門走去。

“這嶽麓書院可有名了,不說古代,近代就有好些個名人都是出自於這所書院的,像曾國藩、左宗棠、黃興、蔡鍔…… ”薑彤走在前麵、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地介紹起來。

“是啊,所以它才配得上門口的這副對聯嘛。”周源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前方,順著他的目光,定國和薑彤看見那數級石階之上、古老書院的大門兩側高掛著一副書寫鐫刻在木匾之上的對聯,白底黑字,筆法蒼勁;上聯是“惟楚有材”,下聯是“於斯為盛”。

進入古老的書院,穿過幾座掩映在鬆柏竹林之間的亭台樓閣,三人很快找到了湖南大學曆史係的陸先銘教授。這位年逾半百、鬢發斑白的學者是明清史的專家,對考古學也頗有研究。

一番寒暄之後,周源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他拿出從港客彭金萬手提包裏找到的一遝照片和幾頁寫滿字跡、標出了圖樣的紙張:“陸教授,我們想請您看一看這些照片和紙頁上麵所寫下的內容,幫助我們判斷一下它們所代表或描述記載的究竟是什麽文物古器?”

“好的,我先看一下。”陸先銘戴上眼鏡,接過周源遞過來的資料低頭查看起來,還從抽屜裏拿出一把放大鏡仔細地反複查看那幾張照片。五六分鍾後,教授放下了手裏的資料,抬起頭來看著幾個警察,清瘦白淨的臉上竟然變得紅潤起來,眼睛裏也閃爍起激動的光芒,他用興奮而又急切的語氣問道:“告訴我——你們是從哪裏得到這些照片和記錄的?原物又在哪裏?”

“哦,這牽扯到我們正在調查的一樁謀殺案,暫時還不能向您透露這些照片和記錄的來源;請您告訴我們,這些東西到底是—— ”周源試圖進行解釋。

“這些照片和紙上的描述記錄很可能是近現代明清史研究與考古最為重大的發現之一!”陸教授打斷了周源的解釋,他目光炯炯、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這些照片拍攝的,應該是明朝滅亡時,從皇宮裏遺失的最為珍貴的一顆玉璽;是由明成祖【1】製刻,乃是明朝國寶,自成祖始、明朝皇帝世代相傳的傳國玉璽;這絕不是一般的文物!”

“哦!?” 三個警察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受到老教授的感染,也都激動了起來。

“你們看,”陸先銘用一支紅藍鉛筆指點著照片:“這隻玉璽下圍四方,上刻有縭虎紋紐,色澤青褐,應為壽山青石所製,璽麵刻有篆文四字:皇帝信寶;為皇帝宣親王、詔大臣、調兵遣將之用的信寶;乃是明朝二十四寶中最為重要的一寶;可惜於明朝滅亡之時遺失,至今都沒有下落——直到你們今天帶著這些照片來此!唉—— ” 老教授長歎了一聲。

“那這明朝皇宮裏的玉璽,怎麽會跑到咱們湖南這裏來呢?”薑彤好奇地問道。

“哦,在學界和民間一直都有一種說法:闖王李自成攻入北京之時,曾派親信劉宗敏率兵細搜明朝皇宮,獲取了大明朝的國寶玉璽。李自成在北京稱帝、即‘大順皇帝’後,又與清軍和吳三桂的寧遠軍在山海關進行決戰;不料山海關一戰,大順軍慘敗,闖王不得不倉皇退出北京,攜此國寶南下逃亡。 在清軍追逐下,李自成率領殘部流竄南下,民間傳聞他被殺死於湖北九宮山,其實不然;數番血戰之後,闖王遣散了部眾,僅率領少數親兵乘夜南下入湘,潛入石門夾山,見當地山清水秀,便遁入了夾山寺落發為僧,法號奉天玉,後來成為夾山寺的主持方丈,人稱奉天玉大和尚。”

聽了史學教授的一番介紹,幾個警察都唏噓不已。

周源又開口問道:“那這幾張紙頁上寫畫標記的又是些什麽呢?好像還對應著每一張拍攝的照片?”

“嗯,這幾張紙上寫畫標記的,都是對應著照片裏玉璽的各種特征的說明與記錄,包括尺寸大小、雕刻紋飾、玉石材質、以及璽文篆字字體的分析等等;還包括了玉璽上印泥與材質樣本的提取說明;非常詳細,十分專業!幾位公安同誌——請你們馬上告訴我:這件珍貴的國寶現在在哪裏?作為研究了一輩子明清曆史的學者,我需要馬上見到這件珍寶!這也將是現代明清史學與考古研究的一個重大發現!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的要求!”陸教授用誠懇而又急切的語氣對周源等人說道。

“陸教授,實話跟你說——我們目前也不知道這件文物在哪裏;這些照片和記錄資料是從一個被害人的皮包裏發現的;我們懷疑他涉入了一件盜賣走私文物的大案。”周源坦白地承認道。

“什麽?你是說,這個人已經死了?”陸先銘失望地低頭看著幾張照片,又極為不甘心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呢?這些照片和紙頁上所寫描述的都說明拍照和記錄的這個人親眼見到了這件國寶!還從上麵提取了樣本——這件玉璽肯定存在、而且已經被人發現了——你們所說的這個被害人,他一定是知情的!他死了嗎?如果沒有就趕緊去問他!不能再耽誤了。”

“唉,這個人已經死了,我們是在他死後才找到了他的皮包,從裏麵發現了這些照片和記錄的紙頁。”周源充滿遺憾地說道。

“那樣本呢?他提取的兩個樣本在哪裏?你們找到了嗎?”陸教授又急切地問道。

“您說的兩個樣本,就是您先前所說的,從玉璽上取下來的玉石材質和印泥的樣本嗎?這紙頁上有相關的說明吧?”周源反問道。

“當然啦,”陸先銘點點頭、又翻開一頁紙向周源顯示:“你看這裏,材質樣本是分別從玉璽上端的A點和下圍的B點兩處采集的,對應著編號為3和4的兩張照片;樣本重量為二百毫克;印泥樣本是從璽麵篆體陽文的凹紋裏提取出來的朱砂泥垢,重量約為一百五十毫克。”

“可是,既然看到了實物,他為什麽還要提取這些樣本呢?”定國不解地問道。

“哦,運用現代的化驗分析技術,可以檢驗樣本材料的成分,從而幫助鑒定文物的年代和真偽,是現代考古與文物鑒定學中常用的手段。”教授解釋道。

“還有,陸教授,請您也看看這幾張照片——拍攝的好像是一幅古畫——用工筆勾描彩繪的仕女圖軸;這是否也是一件珍貴的文物?”偵探又拿出來兩張照片。

“哦?讓我看一下,”老教授連忙接過周源遞上的照片、戴上花鏡查看起來,“嗯,從風格、筆法和著色上來看,此畫像是明朝天啟年間宮廷畫師的一幅作品,雖不是出自大家手筆,但也算得上是一件文物吧—— 不過它的價值要遠遠遜於你們發現的那顆玉璽!當然嘍,國畫鑒定並非是我的專長——你們可以拿這照片到湖南畫院去找一下他們的院長劉翰竹、也是我的老朋友,讓他幫助鑒定一下。”

“太感謝您了,陸教授,我們就不打擾您了——今後肯定還要再來向您請教的。”周源向定國和薑彤丟了一個眼色,站起來向陸先銘告辭。

鬢發斑白的教授堅持把幾個警察送到了門外,他語氣懇切地握住周源的手:“周警官,一旦有了明朝玉璽的下落,請務必轉告與於我,這是一件大事,希望你們盡快破案。”

在返回市局的路上,定國點燃一支香煙調侃起來:“嘿嘿,這個老教授,真是執著,剛才那個樣子好像是不交出玉璽來就不讓我們離開似的。”

“這也難怪,他搞了一輩子這方麵的考古研究,突然見到如此重大的發現,怎麽能夠不激動呢?”周源看著車窗外說道。

遠處的湘江在斜陽照耀下波光粼粼,幾艘扯起白帆的渡船正在緩慢地逆水航行。

“看來這個彭金萬真的是個文物走私販,而且這次來湘的收獲不菲,竟然查到了如此一件國寶的下落。”定國吐出一股藍色的煙霧。

“是啊,我想,這才是他去石門的真正目的。”周源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仰頭閉目靠在後座上打起瞌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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