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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破雷英雄:第三節

(2022-05-11 07:42:34) 下一個

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破雷英雄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第二天、五月十五日,風輕雲淡、陽光明媚、又是一個晴好天氣。

早上八點,周源和定國在賓館一樓的餐廳吃過早飯後,黎漢興開車來到了惠濟賓館。他接上了周源和定國之後,三人一起驅車來到了張曉林自殺的現場、也即是他居住的地方——位於漢口一元路附近的一棟老舊的歐式風格的三層樓房,門牌號是一元路六十七號。

黎漢興把吉普車停在路邊一顆高大的梧桐樹下,他告訴周源和定國,這棟樓房現在屬於武漢市司法局,一樓是司法局的幾間辦公室和庫房,二樓和三樓是宿舍;大部分住戶都是司法局的幹部和家屬,也有幾戶是公安局的幹警,張曉林就是其中之一。 出事之後,奉胡局長的命令,張曉林的宿舍房間以及樓房後麵小巷裏發現墜落屍體的地方都被嚴密保護起來。

周源觀察了一下,發現樓房臨街的一麵有一道磚砌基座並安裝了鐵柵欄的圍牆,進入院子的鐵門開著半扇,旁邊還有個門房,黎漢興告訴他門房晝夜都有人值班,看門的老頭姓楊。

進入鐵門後邁上一個三級台階便進入樓內,幾個人先簡單地查看了一下一樓,然後便順著樓梯上了三樓,張曉林的房間就在三樓的西北角,門口有一個值班看守的民警。黎漢興跟他打了個招呼後便與周源和定國進入房間裏勘察起來。

“你們當初是怎麽進來的?”周源一邊檢查著被撞壞的門閂一邊問道。他發現門扇裏麵一側門閂處裝有插銷,而門框上的插銷孔環已經被撞得脫落了。

“我們來時,房間門扇是從裏麵給插上了的,我們推了幾下推不開,就隻好從外麵把門扇給撞開了。”黎漢興解釋道。

房間裏麵積並不寬大,木板地麵,陳設也很簡單。一張五屜書桌緊靠著東牆,桌子上擺著一支筆帽打開的英雄牌鋼筆,還有台燈、熱水瓶和茶杯等物什。周源戴上手套、先走到桌前,看到煙灰缸裏有三個煙頭,其中兩個是被用勁掐滅在煙缸池裏,另一個則是平擺在煙缸一側的凹槽裏自然熄滅的。

 “有意思。。。” 偵探拿起幾個煙頭對著光亮細細地查看、嘴裏自言自語起來。他又看見煙灰缸裏還有一個被揉成了一坨的小紙團,便小心翼翼地將紙團展開一看,原來是一張薄荷口香糖的錫箔包裝紙。周源又逐一打開桌子的抽屜,仔細檢查了裏麵的東西。

靠著房間的西牆是一張單人木床,床鋪的床單、被褥和枕頭都疊放整齊,床頭櫃上丟著兩包未拆封的‘黃金葉’牌香煙和一包冠生園餅幹,旁邊還有一些零錢硬幣和一張小小的發票。周源逐一查看之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床鋪—— 床單上丟著一個打開的針線包和一把小剪刀,還有一件藍色襯衣,領口和胸前的扣子被扯掉了兩個,一枚針眼上穿著絲線的鋼針還插在被扯掉衣扣針腳處的一個被撕裂的豁口上。

“你們看,出事之前,這個張曉林還在縫補著這件單衣,其前胸的扣子被扯掉了兩個—— 領口處這顆扣子被扯掉的時候還把針腳這兒的布撕開了一個豁口—— 扯掉他衣扣的人用的勁兒可不小;到底發生了什麽呢。。。”周源看著那件衣服疑惑地猜測道。

“嗯,這至少說明——他在自殺之前還在縫補著這件單衣。”定國看了下說道。

“是啊——這可不像是一個行將跳樓自殺的人的行為。”周源皺起眉頭、又蹲下身子查看起床下的幾雙鞋子。

隨後偵探走進了小小的衛生間裏,在洗漱臉池旁看到有兩根帶血的棉簽和一個被撕開了的創口貼包裝紙。

接著他又走向房間北牆上唯一的窗戶,看見窗台前麵的地板上碼了一層磚頭,上麵鋪了一層油毛氈,幾缽漂亮的花卉顯然被人從油毛氈上挪開移到了旁邊的地板上。周源單腿跪地,犀利的目光仔細地掃視地麵各處,發現在那油毛氈之上除了有花缽底座壓出的痕跡和灰塵浮土外,還留下了一個新鮮但並不完整的腳印,他立刻招手讓定國過來用照相機拍攝了下來。

“是軍用膠鞋的鞋底紋印嗎?”定國一邊拍照一邊問道。

“不像,倒像是某種運動鞋的底紋,而且是右腳的,”周源說著掏出小卷尺測量起來,“腳印殘缺不清、但按照前腳掌的寬度和長度、估計是四三或者四四的尺碼,所以應該是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人—— 但肯定不是張曉林了,我剛才查看過他床下的鞋子,都是四一碼的。”

周源站起身來扭頭回顧,看見房間靠西北的牆角擺著一個小容積的海爾電冰箱,便走上前去打開了冰箱門,見裏麵還冷藏著一些水果、幾瓶醬菜和兩包鹵豆腐幹。

回到窗邊,偵探看見兩個鐵格窗扇都向外打開著,他仔細查看了一下窗扇、然後頭也不回地問道:“這上麵沒有檢測到任何指紋嗎?”

“沒有,”身後的黎漢興搖頭答道。

這時定國也走了過來、身子依靠著窗台把腦袋探出窗外查看:“如果真是自殺,那張曉林就是先移開了窗前的這幾缽花卉,然後再從這裏縱身跳下去的了。”

“是嗎,你聞聞,”周源指著窗前地上的幾缽花卉:“這盆金橘和這盆海棠,葉子上都有噴灑不久的驅蟲劑—— 一個要自殺的人怎麽會還顧及要給房間裏的花草噴灑藥水?還有床上的那件單衣—— 縫到了一半,突然停下來去跳窗自殺!?這些完全都不符合邏輯!再加上油毛氈上的那個殘缺的腳印,基本可以肯定—— 張曉林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

“謀殺的?”黎漢興皺緊了眉頭,“可是,這屋裏並沒有發現什麽打鬥的痕跡啊?”

“凶手應該是一個熟人——他進屋後還抽過一支煙,”周源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煙缸,“我檢查了煙缸裏的三個煙蒂,是兩個抽煙習慣完全不同的人留下的;我想,凶手是乘張曉林不備之時、突然下手、擊昏了張,然後才把他從窗口摜了下去,造成墜樓自殺的假象。”

偵探又從口袋裏掏出卷尺測量了一下窗戶的高度與寬度,又探頭到窗外,仔細查看窗戶上方兩側的屋簷,他發現窗外右側上方與屋簷相接的鐵皮雨水導槽的外緣上有一處被扳壞的痕跡。

“漢興,你去找一根結實的繩子來。”周源對刑偵科長說道。

幾分鍾後,黎漢興拿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回到房間,周源用繩索的一端係住自己的腰部,將另一端交給黎漢興和定國:“我要爬到窗外去查看一下——你們倆可要抓緊繩子這頭兒啊,不然我也會跟張曉林一樣跳樓了哦。”偵探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爬上了窗台,他雙手緊抓著窗框,慢慢站立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的重心轉移到窗外。

“當心啊!”定國緊張地叫了起來,兩手拉緊了係在周源腰間的繩索,黎漢興也從窗戶裏麵緊緊地抓住了周源的腳腕。偵探將身子緊貼在窗框外的牆壁上,一隻手緊緊扣住窗框裏麵凸起的上簷,另一隻手慢慢地向上伸展試圖抓住與房簷相接的導水鐵槽。幾分鍾後、他在定國與漢興的幫助下跳下窗台回到了房間裏麵。

“你爬上去幹嘛!玩命呀?”黎漢興埋怨地說道。

“嘿嘿,有你們倆拉著,我還怕啥?”周源笑了笑。

“怎麽樣?你爬在那外麵有什麽發現嗎?”定國問道。

“當然有—— 那雨水導槽是鐵皮製的,用八寸長的大鐵釘鉚在房簷下的磚牆上,很結實,足夠承受一個人體的重量。不過,外側上緣有一部分鐵皮被人給扳壞了、而且是新鮮的痕跡——有人曾經用手扳著它、身體貼著牆向西邊移動過。” 周源一邊說著一邊又在房間裏度起步來。

“你是說,有人像你剛才那樣用雙手抓住雨水鐵槽、把身體吊在窗外?為什麽?是想從外麵進入這個房間嗎?”定國語氣懷疑地問道。

“現在還不太清楚,我也隻是想驗證一下剛剛萌發的一個猜想。”周源說著又在房間裏度起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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