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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白玉拂塵:第十四節

(2021-09-22 08:24:21) 下一個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白玉拂塵

作者: 八峰

 

第十四節

 

第二天上午,周源吃過早飯來到派出所。向所長告訴他熊局長一早就返回縣裏了,說是要趕去地區公安局開會。

周源走進偵辦組辦公室,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對正在忙著清理核對證物與相關記錄的王翰與定國說道:“劉青林昨天夜裏已經交待了。”

“什麽!?那太好了!他都說了些什麽?”定國與王翰都湊了過來。

“哎呀,你怎麽搞的?眼睛發紅,臉色也不好——昨晚沒睡好覺吧?”王翰連忙站起來給周源倒了一杯茶水,看著瘦削的偵探關切地問道。

“嗯,昨晚空腹陪著理發匠喝了些白酒,今早起來還頭痛難受。”周源在椅子上坐下、接過王翰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敘述起來。

“這個理發匠劉青林、原來的真名叫謝青林,是湖南湘西晃縣人。他原本是個普通的山民,一九四九年在當地國民黨軍和土匪武裝的煽動與裹挾之下,參加了晃縣土匪頭子範五七組織的‘芷晃反共遊擊總隊’。根據湖南省公安廳發來的材料:這個範五七民國時期就在湘西晃州一帶劃地為王、燒殺搶掠、奴役百姓、無惡不作,他不僅是反共遊擊總隊的司令,也是湘西一貫道明光壇晃縣分壇的壇主。謝青林參加範五七土匪武裝時已經結婚,有一個妻子和剛剛兩歲的男孩。在一次大規模暴亂事件中,範五七派遣謝青林和幾個匪徒去劫獄,臨行前、謝青林將妻兒托付給了範五七,要求範五七在撤退時把他的妻兒帶回到鄉下老家躲避。暴亂失敗後,謝青林右腿受傷,被解放軍捕獲;而範五七卻殘忍地摔死了謝青林兩歲的男孩,強暴了他的妻子,並裹挾他的妻子和餘下匪眾逃入了湘黔交界山高林密的大山之中。一九五零年解放軍第四十七軍在湘西展開大規模剿匪,範五七為了躲避打擊,遣散部眾,殺害了謝青林的妻子和許多被挾持到匪巢山寨的婦女,在國民黨軍統湖南站的幫助下秘密潛入四川,改換了身份,在川西大邑縣隱藏了下來,搖身一變,從殺人魔王變成了施仁行善的道長。而謝青林由於沒有血債,被關押勞教六年之後被釋放。回到家鄉後才了解到妻兒慘死的真相,不久之後,他也失蹤了。”

“天哪,你、你是說——那個到處行善、受人尊敬的老道士、元清道長,竟然是血債累累罪大惡極的土匪頭子、國民黨特務!?”王翰瞪圓了眼睛。

“是的,”周源點點頭,又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前天晚上我請省廳的石曉峰把元清道士的資料、包括他的照片和他右上臂被剮去那片皮肉的刺青圖案發給了我在湖南省公安廳工作的戰友方家正,在他的幫助下,確認了這個元清老道就是當年逃脫的湘西土匪頭子範五七,這個圖案正是反動組織一貫道湘西明光壇會員的聖火標記。範五七逃竄到川西之後,先是隱姓埋名潛藏下來,五十年代後期又在國民黨保密局大陸地下組織的安排下,搖身變成了道袍峨冠,手執拂塵的元清道人,來到這長生觀裏出任主持;而謝青林出獄後得知了妻兒慘遭範五七殺害的實情,發誓要為之報仇;他四處打探尋找,終於打聽到範五七逃竄到了川西,於是便離開湖南來到了川西,他改名換姓、以理發為生,花了十餘年的時間四處漂泊到處打聽,尋找殺害妻兒的仇人。三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大邑縣碰到了正在千佛山圓覺洞布道的元清道士,雖然多年未見,他還是一眼就辨認出了這個振振有辭的道士就是當年殘害他妻兒的土匪頭子範五七,而謝青林自己則由於蒼老了許多、蓬頭垢麵、右腿又有殘疾,竟然沒有被元清認出。他當時就秘密跟蹤元清來到了青蓮鎮,後來在鎮上租下了一件板房,開了一家小小的理發屋,他一麵掙錢糊口,一麵暗地裏偵查地形、觀察元清的行蹤與習性,尋找殺掉元清報仇雪恨的機會。”

“哦,原來是為了報血海深仇,所以他才使用了那些極端殘忍的手段,在殺死老道之前對他進行了殘酷折磨。”定國點頭說道。

“是的,仇恨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範五七對其手下被視為有背叛行為的匪徒和道眾有非常殘忍的懲罰手段,包括割耳挖眼、斬去手指、剮去聖火標記和‘點天燈’的酷刑;謝青林、也就是青蓮鎮上的劉發匠,從一開始籌劃這個複仇計劃時就準備用這些當年範五七用來殘害他人的手段來懲罰他自己,我們在現場也看到了,除了點天燈,他都實現了,”周源把一疊由湖南省公安廳緊急傳送過來的資料放在王翰與定國麵前,上麵詳細記載描述了範五七把持湘西一貫道光明壇時所製定的‘道規’與各種酷刑。

“當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王翰看了之後抬起頭來感歎道。

“由於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就直接把那根三寸多長的大鐵釘釘入元清頭頂的百會穴,算是點了天燈!”定國說道。

“是的,當年在湘西的土匪中,這也是一種能快速致人於死的‘點天燈’。這裏是謝青林的交代記錄,上麵詳細記載了他作案的整個過程。當天夜裏九點,他從觀後西南側門潛入道觀,在小道士的茶壺中倒入催眠藥,待玄明熟睡之後,便從後門進入元清臥室,將其擊暈後拖至堂屋,捆綁於堂屋柱子之上,然後施行了他殘忍的報複計劃,大約子時,他聽見前院有動靜、其實就是張寶貴偷偷翻牆進來的時候,便慌忙收拾起作案工具逃離現場,倉皇之中把那根銀質的挖耳勺遺落在地,從後門逃出時還順手將櫃子上元清老道的白玉拂塵卷入了懷中,準備日後變賣換錢。”周源說著把一本厚厚的審訊記錄放在了王翰麵前。

“對了,我們連夜檢查了這個白玉拂塵,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奧秘。”定國拿出一個布袋,從裏麵取出來一把烏木杆柄白玉紮頭的拂塵,他擰下馬尾的白玉紮頭,從空心的烏木杆柄裏倒出一支黑色圓筒形狀的東西。

“這是一支筆式間諜照相機,美國中央情報局、台灣及東南亞一帶國家的間諜經常使用的中遠距離偷拍設備,那個元清老道以前經常上山采藥,其實就是以采藥為名、到元豐山南麓靠近炮三師訓練場和新場兵站的幾個地方用這個相機進行偷拍。”定國說道。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了,他偷拍後的膠卷是通過與本地的情報員秘密聯絡後轉交出去的。”周源搓搓手道。

“元清被謝青林報複殺死後,這條情報交通線突然中斷,相機裏的膠卷也沒有送出去,敵特那邊肯定十分著急。”定國推測道。

“是的,他們已經開始在動作了,咱們也到了應該收網的時候。”周源點點頭。

“說吧,咱們怎麽幹!?”王翰興奮得搓起手來。

“這個嘛,解鈴還須係鈴人,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周源看著桌子上的那柄拂塵說道,“咱們要兵分兩路——老向,你去把吳鎮長請來,明天的戲還要請他唱個主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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