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一魂 - 第15回 芳魂升天 濁靈入川（二）

在誅殺汝南王司馬亮同時，賈南風的侄兒賈謐奉賈後旨帶校尉去廢楊太後為庶人，禁錮金墉城冷宮，並捕殺龐氏。在這事上，賈謐與太後沒有仇恨，又受過劉昆之托，有轉圜之意，但為自己前程著想，也要稟承賈後的鼻息。

這時，劉昆正在崤山歡樂，賈謐所能做的，就是不淩辱太後。所以，當如狼似虎的校尉簇擁著他來到修身齋頒旨，宮女跪在地上，龐氏由秋水扶著，俯伏床上，而太後則坐在椅上不理。賈謐宣旨，念到廢太後為庶人，囚禁金墉城時，太後隻冷笑。當念到將龐氏梟首示眾時，龐氏立即昏倒，太後大叫一聲，撲上去抱住母親。

賈謐有不忍之意，回過身去，一揮手，凶惡的校尉上來，把太後推開，拖走龐氏。太後追出，痛呼母親，龐氏醒轉，慘叫：“胤兒，胤兒……”一路遠去，太後被院門絆倒，昏厥過去。 賈後的意旨是將太後立即禁錮，龐氏立即斬首。

賈謐略為鬆動，告訴秋水，要太後十天後搬走。校尉押著龐氏，賈謐再向賈後請命，意下是看賈後有無緩和之意。賈後陰鷙地問：楊庶人知罪嗎？還那樣趾高氣揚麽？賈謐忙說：楊庶人觳觫惶恐，自知罪該萬死，唯求饒其母一死，同禁金墉城。

賈後惡毒冷笑：沒那麽便宜，令她截發毀麵，上本請罪。賈謐連忙回到修身齋，告訴太後。太後已被宮女救醒，正在床上嚎陶大哭。賈謐傳達賈後意思。秋水說：“賈大人，這不過是賈皇後逼太後自辱罷了，救不了太夫人的。”賈謐心中為難，也拿不準，說：“請楊太…庶人…太後自己裁奪吧。”太後坐起，擦幹眼淚，對秋花說，把剪刀拿來。

秋花默默遞過剪刀。太後毫不猶豫，剪下滿頭青絲，又用剪尖在左右兩頰，劃一‘X’形刀口，立即血流滿麵。秋水奪下剪刀，用巾為她止血。太後把她推開，說：“為了母親，我甚麽都能作。”令秋花取過紙筆，揮筆疾書：‘罪妾楊氏上奏賈皇後千歲：楊氏犯罪，萬死猶輕。人皆有母，慈恩拳拳，求娘娘憐我母親年老，免其一死，妾願以身代。

皇後天恩，則妾母女，有生之日，皆是戴德之年。罪妾楊芷叩上’一個尊貴的皇太後，竟寫出這樣認罪求饒的奏章，秋水等見了均落下淚來。賈謐拿了一綹太後青絲，連罪表一起回複賈後。賈後見了，滿臉狠毒奸惡，陰笑兩聲：“楊芷，你終於向我屈服了。”把臉一沉，命令：“立即把龐氏梟首，示眾午門。”賈謐一驚，囁嚅地說：“示眾就不必了吧。”賈後哼了一聲，嚇得賈謐連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