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愛，任其隨意徘徊 （十七）

周日傍晚我從同濟回到上醫，徘徊在醫學院路的盡頭，任無休止的軟風吹的我昏沉沉，人生失意莫過於此時此刻失去最想得到的人，我還沒開始的初戀已經夭折在搖籃中。

 

一號宿舍樓左側一樓窗戶透出熒光棒的白色光芒，像死魚的白肚皮，沒有精氣神，空中偶爾有幾個昆蟲亂飛過。我的心情似乎能影響環境，寢室裏也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人搭理我，回來的要麽在睡覺，要麽耳朵上戴著耳機在聽音樂，寢室裏靜悄悄的。

 

床前辦公桌上新領的教科書一大摞地堆在我的眼前，高數，醫學物理，有機化學課本晃的我眼暈，腦袋發漲，我連翻開第一頁的欲望都沒有。

 

我迫切希望能快些象高年級同學那樣有張成熟和長大的臉，能享受日思夜想的魚水之歡，能抱著個豐滿，香豔的女人，把她壓在身下肆意地揉搓。

 

我幫教物理課的教授領好教學用的幻燈機和投影儀，在早晨八點開課前安裝好，插上電後就坐到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四處張望。物理是大課，衛生係三個班級加高級護理烏泱泱一百多號人，因為理論課後緊接著是實驗課，大家都穿著新領到的白大褂，教室裏是一片單調的白色。

 

我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王靜，王靜坐在我前一排，物理書下麵壓了本“托福詞匯精編”。

 

嗨，你怎麽上物理課準備看英語啊？你不怕我報告老師？我假裝威脅道，

 

王靜回頭狡覬地瞟了我一眼，

 

班長，別逗了，我又不想拿獎學金，物理課我隻求能夠及格，

 

你也想考托福出國啊？

 

是啊，有此想法啊，即使出不去，以後畢業找個外企也得要英語的，我又不想做臨床醫生，英語是我唯一想學好，學精的課。

 

我寬厚地朝她笑了笑，握握爪爪，你怎麽和我想的一樣呢，我也隻想能把英語讀好，以後做個小秘書之類的，不像你，我還沒想到過出國。

 

嗬嗬，我要麽出國，要麽回北京，英語一定用的著，過去老話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給改一改，學好英格裏希，走遍天下都不愁，王靜很自信地笑了一聲。

 

我心裏想把各門課都學好，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無法在有機化學和高數課上集中精力，教有機化學的教授那浙江口音的普通話我無法聽進去，高數的算法我也隻能一知半解，期末考試很快我就被打臉，考試成績班級倒數第三，僅僅排在解東和另一個民院來的同學前麵。

 

康華各門成績都是班級第一名，讓我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我的潛意識推動我迫切需要一個能敲定下來的固定女友，好把我漂泊不定的思緒打樁固定。我用一張白紙寫下四個跳入我心扉的女孩名字：曹玉，郭冬寒，康華，王靜，我在給我潛在的戀愛對象評估打分。

 

曹玉可以敲定，但離我太遠，隻有周末能見；

 

郭冬寒不能確定，要花大量時間追求，或許能成功，但離我太遠，隻有周末能見；

 

康華，王靜可以追求，近水樓台，每天可以在一起吃飯，泡圖書館，上晚自習；

 

康華，郭冬寒學霸型，對我的學業有幫助；

 

康華，曹玉性格溫柔，賢妻良母型，是我鍾意的類型。

 

我最終把目標鎖定在康華身上，她不僅能幫助我提高學習成績，拓寬我的視野，增長我的見識，她的身材高而挺拔，她有說不完的有趣的話題，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暗暗地下了決心，準備找到機會就向她表白。

 

思戀是一種病，讓我感覺短暫的寒假是如此的漫長，過年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向康華表白，按通訊錄的地址給在遙遠北京的康華發了第一封信：

 

親愛的華，

 

請原諒我這樣冒昧地稱呼你，叫你親愛的，這幾天我整天腦海裏都晃動你的倩影，你的音容笑貌是如此清晰地出現在我的夢裏，請原諒我對你單方麵的眷念，你可以做我的女友嗎？

 

我們在今後的日子裏能互相幫助，互相促進。

 

我可以幫你在冬天裏泡熱水瓶，幫你在飯堂排隊買飯，幫你晚自習在圖書館占座位。

 

我想和你有個約定，開學的第一天晚上，我會在二十一教室等你，如果你沒有男友，能接受我的喜歡嗎？你能來赴約嗎？

 

如果你不能來，我隻當你婉拒了，我會當著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在家鄉小鎮上的郵局買足寄掛號信的郵票，貼在寫有北京康華家地址的信封上，塞進綠色的郵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