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
作家、作曲家
公元619年，也就是唐武德二年3月，劉武周接受宋金剛“入圖晉陽（今山西太原），南向以爭天下”的建議，聯合突厥出兵兩萬開始南侵。到四月，劉武周部進駐到黃蛇嶺（今山西榆次北）。李淵第三子齊王李元吉奉命守山西，趕緊派車騎將軍張達率部抵禦，結果張達全軍覆沒。劉武周攻占榆次（今山西榆次）。五月份，又攻陷平遙。到了六月，占領介州（今山西介休）。太原岌岌可危。
李淵遍招朝臣議退敵之計，李世民堅拒領兵出征，於是派遣時任太常少卿的李仲文為行營總管，跟右衛大將軍薑寶誼一起前往山西救援，為劉武周大敗。然後又指派尚書右仆射裴寂出任山西行軍總管，領兵5萬攻打劉武周以解太原之危。怎奈這裴寂本來就是個草包，上位靠的是當初在李淵起事時送了李淵大量錢糧外加汾陽宮的500美女，於行軍打仗一竅不通，而且為人膽小如鼠，剛一接觸就被宋金剛打了個屁滾尿流，潰不成軍。裴寂跑了，李元吉一見那我還守在太原等死啊，也連夜化妝成農夫帶著妻妾逃回了長安。
得到消息的李淵癱坐在龍椅之上，發了一封“賊勢如此，難與爭鋒，宜棄大河以東謹守關西而已”的手諭，朝堂上下哀鴻遍野。
劉武周攻唐之時，長孫無垢讓燕無心以陪伴安胎的理由少理朝政，然後悉心調教，終於把燕無心這個冒牌的李世民調教得惟妙惟肖。期間，長孫無垢為已經成為植物人的真李世民順利產下一子，取名承乾。當李元吉狼狽逃回長安城的消息傳到秦王府的時候，長孫無垢知道機會來了，於是請李世民來房中敘話。
“夫君，你的韜光養晦可以結束了，現在你應該在父皇麵前主動請纓了。”
李世民問道：“不等太子出手了？”
長孫無垢冷哼了一聲：“太子絕不可能主動請纓，就算請了，父皇也未必允。其一，太子的謀略未必比三皇子高明多少；其二，他畢竟是太子，萬一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這太子之位可就要換人囉。所以你明日朝堂之上大可一試，推薦太子領兵，看看父皇和太子的反應，也好讓你徹底明白你以後要麵對的是什麽。”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說：“我是真希望過去的幾月裏，二皇子能自己醒過來看看現在的局麵，江山都快沒有了，還在為誰坐那個位子爭得你死我活。”
長孫無垢把身體貼近李世民，溫柔地說：“我對你有信心，因為假扮世民和讓自己去‘死’這麽難的事你都能完成得天衣無縫，還有什麽事能夠難得到你？你放心，你吃的苦我心裏都有數，你需要什麽回報你可以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的，沒有不允的。”
李世民趕緊把腰挺直了一些。長孫無垢是個絕對有魅力的女人，這樣的討好真的有些吃不消。
“觀音，如果你真想報答我，就盡快把天心幫我接回來，她再過幾個月也要臨盆了，我應該陪著她，除此之外我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長孫無垢哼了一聲說：“現在還不到時候。想女人了你就去找楊吉兒啊，她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卻讓人家每天獨守空房，孤影自憐了大半年，你們男人真的都隻會這樣始亂終棄嗎？”
李世民被長孫無垢捏到了痛處，但也無話可駁，畢竟當初還是自己定力不夠才會和楊吉兒有了夫妻之實。
“你們堂也拜過了，夫妻之實也有過了，在我麵前裝情聖？好，你不要她？行！我明天就給打發出秦王府。”
“不行！”李世民趕緊製止。李世民知道，這樣的亂世，如果沒有秦王府的庇護，楊吉兒這個前朝公主多半隻會淪落到哪個娼寮去做官妓。李世民想起那夜，一陣心悸。
長孫無垢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夫君，我這個王妃做得怎麽樣？多賢惠啊，不僅一點也不嫉妒你跟別的女人好，還把這麽漂亮的黃花大公主往你房裏塞。跟我合作，你吃虧了嗎？至於天心嘛，我承諾過，一定等事情平息一些的時候把她接過來。你要不想現在就跟太子起直接的衝突，就耐著性子再忍忍。”
李世民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說：“明天我去請纓出征！”
果然如長孫無垢所料，第二天朝堂議事，李淵並不同意太子出征，但也沒有主動要求李世民領兵出征，而是著重討論如何調兵防守關西的事宜。李世民知道時機到了。
“父皇，我願帶兵征討逆賊！”
李淵皺了一下眉頭說：“說說你的理由。”
李世民恭敬地回答道：“太原乃我朝舊都，也是決定唐運的故地，決不可失。劉武周現在剛剛拿下太原，還未站穩腳跟，所以要打就必須現在打。若等上個三五年，他根基穩固，城闊牆高，更不好打。再說，我們現在出兵，人心上占有優勢。大河以東的百姓原是我唐朝的百姓，無不盼望我朝光複失地，進攻上必給我軍以協助。再過三五年可就很難說了，如果劉武周能讓他們吃飽飯，他們到時候會幫誰實屬難料了。”
李淵心裏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這個結果，隻是李世民接連立下赫赫戰功，風頭早已超越太子李建成。這仗如再取勝，整個朝野都會視李世民如初升的太陽，到時候朝局必亂。但是，除此之外，李淵也沒有別的選擇，接連派出的幾波攻擊都全軍覆沒，如果不能打敗劉武周，唐就要亡國了。不過，也要讓這小子吃點苦頭，兵不能多給。
李淵正色道：“好一個秦王，朕允了。不過朕既要防守關西，又要討伐逆賊，實在無人可以調給你。”
“無妨，我隻用我的人馬，請父皇靜待我凱旋的消息。”
李世民回府後，立刻召集浪裏黑、費墨以及新收的兩員虎將程咬金，秦叔寶進行部署，並且急派出豬刀帶領一支雷霆小隊先行出發收集情報。
安排妥當後，長孫無垢在內堂親自為李世民安排了酒宴，並請了楊吉兒來為李世民布菜斟酒。
楊吉兒自從上次新婚之夜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與李世民有這麽親近地接觸，身體微微發抖。長孫無垢一邊得意地看著楊吉兒一邊調侃李世民：“夫君龍馬之威過了這麽幾個月還能讓吉兒瑟瑟發抖，了不起啊。”
李世民羞愧地看了楊吉兒一眼，輕聲說：“你也坐下吃。”然後對長孫無垢說：“明天我就搬去軍營了，觀音還有什麽吩咐？”
長孫無垢一楞，說：“這麽快？不急在這一兩天吧？”
李世民說：“兵貴神速，劉武周他不會想到我們剛吃了敗仗就敢去捋他的老虎須，所以越早越可以打他個出其不意。”
“父皇給了你多少兵？”
“沒多給一兵一卒。”
長孫無垢一下站了起來：“什麽？就靠你那一萬騎兵，二萬步兵去打劉武周和宋金剛？這分明就是去送死。”
李世民笑笑，說道：“夫人莫慌，除了那三萬人，另外還有2萬收編的其他武裝我打著埋伏呢。”
長孫無垢坐下來，氣哼哼地說道：“夫君如今明白了吧，你在父皇和太子眼裏就是一顆棋子，而且是可以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觀音不必擔心，以少打多的仗我打得多了，真正的戰場上，兵貴精不貴多。”李世民安慰道。
長孫無垢眼圈有點紅了，說道：“夫君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你應該知道，你要不在，我們也沒有活路了。太子和三皇子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楊吉兒聽完長孫無垢的話也陪著掉下了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李世民，想撲到他懷裏，又不敢僭越。
為了你們的眼淚，當浮一白，李世民說：“放心，能殺死我李世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我們幹一杯。”
酒足飯飽，李世民欲往自己寢宮而去，長孫無垢示意楊吉兒：“王爺明日出征，你今夜好好侍奉王爺就寢。”
楊吉兒臉刷地紅了，羞澀地低下頭。李世民趕緊擺手：“不必了，我今夜還要好好研究一下河東的地形圖，你們都早些歇息吧。”說完起身便走。
楊吉兒臉色由紅轉白，一時間不知所措。
長孫無垢喊道：“夫君且慢，我有話說。”
李世民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對楊吉兒說：“你先去王爺的寢宮裏預備著，讓下人準備好洗澡水。”
“妾身遵命。”
楊吉兒走後，長孫無垢鄭重地對李世民說：“做戲你也得做全套啊。如果王府裏的哪個女人你都不碰，遲早是會被人看出破綻的。你以為秦王府就是一塊銅牆鐵壁嗎？保不齊哪個婢女或者小廝就是太子和三皇子的眼線。這事兒如果傳出去，合府上下那可都是死罪。”
李世民無奈地說：“王爺就非得好色嗎？”
長孫無垢咯咯地笑了，說：“除非王爺不是男人。你要明白，你是王爺，不再是為王爺衝鋒陷陣的陣前大將。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著。所謂反常必妖，我們都走在鋼絲上，所以要格外地小心。”
李世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裏咯噔一下。秦王府裏的確可能有太子的眼線，而且此人武功高強。李世民想起那日“燕無心”被殺後，他跟蹤刺客到秦王府的情景，不僅駭然。
“觀音，王府裏可有武功高強的女子？”
“沒有啊？怎麽了？”
李世民於是把那天的情景和自己的懷疑合盤說出，聽得長孫無垢一頭冷汗。
“你怎麽到今天才告訴我？”長孫無垢責問道。
李世民說：“我並不能確定刺客就是太子派來的。我唯一確定的是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一直想要我的命，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調查。但是很奇怪，自從‘燕無心’‘死’後，一切就風平浪靜了，這件事我也漸漸淡忘了，幸虧有你今天的提醒。觀音，明天我就離開王府了，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長孫無垢恨恨地說：“如此說來，秦王府裏要殺幾個人了！夫君放心，我自有計較。”
李世民說：“我倒不擔心她會對你不利，因為她顯然在我之前就已經入了王府，如果想要對你不利早就應該動手了。隻是你說的沒錯，王府不是鐵板一塊，我們都要多加小心。”
李世民走後長孫無垢一直在默默出神：誰會是那個高手？她的主子到底是誰？她的目的是什麽？
長孫無垢心想：為了我兒子的皇位，我絕不能有婦人之仁，是時候下狠手了！
“給我傳小紅和小玉。”長孫無垢吩咐道。
“小紅、小玉，要你們辦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王妃放心，豬刀說隻要不是背叛王爺的事，一切聽從王妃的吩咐。”
長孫無垢再一次咯咯地笑了起來：“很好，等他把事情做完了，你們知道該怎麽做吧？”
“奴婢明白！”小紅和小玉齊聲答道。
是夜，長孫無垢抱起繈褓中的孩子通過床邊的暗格下到了地下層。地下層裏除了自己最貼心的陪嫁丫頭淑貞之外就是昏迷不醒的真正的李世民。
“世民，來，看看你的兒子。”長孫無垢把李承乾放到李世民的枕邊。
“王妃，如果王爺他永遠也不醒過來怎麽辦？”淑貞小聲問道。
“淑貞，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是陪房丫頭，也是王爺的女人。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這就是我的命！”淑貞輕聲地哭了起來，哽咽地說：“如果王爺永遠不能醒過來，我也隻能永遠陪著做個活死人了。”
長孫無垢麵無表情地看著淑貞說：“還有條路可以走，隻不過，我現在還下不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