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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父親、無名花

(2023-12-13 06:17:32) 下一個

年少離家,走了不少地方,見識了大大小小無數個花園,大到號稱世界第二的溫哥華布查特花園(The Butchart gardens),小到不知名的街邊花園。我的硬盤裏存有大量的有關花的照片,五顏六色、姹紫嫣紅。

關於花,知名的比如牡丹、玫瑰、百合、荷花、梅花、鬱金香等等,上網一搜,就可發現大量文人騷客的大作。自己也在壇子上發過不少這樣的照片。

一日閑來無事,突然想到了家鄉的一種花,勾起了塵封的記憶,那是花的,也是家鄉的,還有去世多年老父親的。

那種花,不知什麽名字,老家的發音“zhai- mo”,在網上查不到,姑且叫它“寨茉”花吧。前幾天,我問仍在老家的兄長,他也不知道這種花的學名。

寨茉花,類似韭菜花,但花朵和花瓣要比韭菜花小不少。兄長說,它們雖長得像,但不是一類。寨茉花生長在荒灘或山上,也屬於群聚類,一般輕易找不到,找到了,就是一片。寨茉花最大的特點是,可以作為香料,做菜時加到油裏,其香無比,幾十米外都可聞到。因此家鄉的人喜歡采集它,作為香料。多了,可以曬幹,以備長期使用。據說京城的自由市場也曾有人叫賣此花,它應該比那香椿嫩葉還珍貴。

夏秋季節,每逢周末或假期,父親喜歡帶上我去山上采摘寨茉花。我們帶上幹糧和水,騎自行車出行。父親高大魁梧,我兒時是瘦小枯幹,自然每次都是父親帶著我。

我20幾歲那年,父親去單位看我。回去時,騎車送父親到火車站。我自恃長大了,一改往日的習慣,要帶著父親走。沒想到,等我父親坐到後座上時,父親體重太沉,居然把車把壓得翹了起來,我怎麽壓,也壓不下去,隻好作罷。我父親笑著說,算了,走著去吧,也就2裏地,我們說說話。就這樣,我們走著去了火車站。

我們邊采邊爬,到了山頂,坐下來休息、吃東西。遙望遠處逶迤於群山之巔的邊牆(長城)、山腳下古老的烽火台,及山下的戈壁、沙漠、湖泊、樹林、村落、農田,父親給我講起了故事。他的經曆豐富,經商的、求學的、工作的;北京的、天津的、當地的;老奉軍(東北軍)的、八路的、中央軍的、鬼子的、土匪的、大鄉隊的、遊擊隊的;朱敏的、葉紹儀(?,葉帥侄女,同仁醫院醫生)的、普通工農市民的;土改、反右、四清、文革的……

父親的故事很多、很雜,串聯起來,就是一本百科全書,豐富程度不亞於當年那本轟動一時的“白鹿原”。

家鄉已遠離,父親已遠去,但還是時時出現在夢中;家鄉的寨茉花,已多年未見,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聞到它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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