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13日,國軍第88師實施“先發製人”突襲,在八字橋一線激戰駐上海的日本海軍上海特別陸戰隊第3大隊,淞滬會戰帷幕拉開。
旋即,京滬警備總司令及第9集團軍總司令張治中指揮第87、88師等2個德械師、少量空軍、炮兵,以優勢兵力出擊,預備速戰解決蝟集上海的日軍海軍陸戰隊。
國軍計劃速勝完成上海戰事,而後沿長江、黃埔軍等要點布防,繼續圍剿長江流域日軍零星部隊,預備反擊日軍登陸作戰。
然而,國軍勢在必得的突襲卻迎頭撞在了日本海軍早有準備的鋼筋混凝土永備工事正麵。
原來,早在1932年“一·二八”淞滬戰事停戰後,駐滬日軍即以虹口軍營為核心,改造日人經營學校、機關、商鋪等等,使之成為鏈接海軍司令部至匯山碼頭的永備防禦體係。
為此,日軍儲存大量武器、彈藥、糧食等作戰物資,同時對周邊地形進行詳細測繪和各種作戰參數標注。
按照日軍設計,一旦突發戰事,日軍以約2400餘人的海軍陸戰隊為主力,征召上海地區“與部隊各處設施有關係的人員”及日本“特工人員”約800人,文職“軍屬工員”約1900人,其餘接受訓練和編組在冊的“在鄉軍人”、“僑民誌願兵”6800人等參戰。
這樣,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可調用作戰兵力幾近15000人。
此外,駐滬日軍還得到日本海軍30多艘各型戰艦,以及近200架各式戰機的火力支援,形成一個有著相當兵力和強大火力的作戰集群。
因而,國軍不料日軍備戰充分,又兼鏖戰市區,戰場狹小,國軍兵力火力無法展開,國軍屢次進攻失效,數日苦戰、血戰,傷亡慘重,攻擊幾無進展。
戰至15日,國軍第9集團軍集中兵力,再向日軍發起多次猛烈攻勢。
其中,國軍精銳第87師攻占日本海軍俱樂部據點,第88師則衝擊日軍墳山陣地,幾乎動搖日軍防線。
然而,國軍在極度缺乏重火力的情況下想要打破日軍防禦幾無現實。
當時,從西安緊急調往淞滬戰場參戰的第36師師長宋希濂在戰後回憶,“日軍的防守掩體,多半是鋼筋水泥加上沙包建成。我軍缺乏攻堅炮火,隻能逐步接近,使用手榴彈爆炸敵人據點”。
現代戰爭,如此拔點作戰,可謂艱難至極。
於是,戰事延長,淞滬會戰也就出現極大變數。
8月15日,日本天皇召集軍政高層召開禦前會議,同意調動陸海軍進軍華東,擴大淞滬戰事。
不過,按照當時日本陸軍大臣杉山元意見,以中日軍隊戰力差距,日軍僅需派出2個師團,即可解決上海戰事。
就此,日本方麵任命鬆井石根為司令官,以日本陸軍第3、第11師團組建上海派遣軍,與海軍聯合作戰,支援淞滬戰場。
1937年8月22日,張治中第9集團軍以第87師、第88師、第36師輪番投入激戰,雖然一度攻入匯山碼頭,幾乎撕破日軍海軍陸戰隊防線。
然而,就在這時,日軍上海派遣軍第11師團登陸楊樹浦地區、川沙鎮以北的長江南岸地區,第3師團登陸吳淞鎮以南約1.5公裏處的鐵路碼頭及張華浜地區。
日軍第11、第3師團在外線對第9集團軍形成南、北兩翼的側擊態勢。
就此,國軍被迫終止以攻擊戰為主的第一階段戰事,轉入第二階段作戰。
抗戰時期,南線的楊樹浦地區、川沙鎮以北的長江南岸地區,北線的尚未城市化建設,地形平坦,多棉田旱田、公路土路,既有碼頭補給,又可以改造江灣跑馬場為臨時飛機場,特別適合日軍機械化部隊實施機動、作戰。
當時,國軍發起第一階段攻勢,過於樂觀戰事,對日軍實施兩棲登陸作戰全無預備。
因而,等到初戰不利,日軍第3、第11師團投入戰場,在南北兩線外圍發起攻勢,國軍防禦空虛,缺乏機動部隊有效反製,淞滬會戰局勢也就隨之惡化。
淞滬會戰第二階段戰事,日軍以現代化陸海空強大兵力、火力,發起攻勢。
與之對應,國軍少有的飛機、火炮等武器消耗極大,基本以步兵為主的平麵軍隊寸土寸血,予以抵抗。
這時,淞滬會戰已經演變為現代化軍隊對準近代化軍隊的決戰。
現在回望淞滬會戰,可能是二十世紀所有戰爭裏麵,交戰雙方戰力對比,有著代差和數量懸殊的會戰之一。
說到這裏,很多人對當時的中日軍力差距確實不太清楚,以至於似乎抗戰爆發之初的文化圈和現代的抗戰神劇,都有人與演員們激情湧頭,拋出類似“中國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日本淹了”的說法和台詞。
事實上,在真實的戰爭裏麵,再多的唾沫焉能比一顆子彈更有價值?
隨著日軍的陸海空遠程火力覆蓋戰場,國軍方麵缺乏遠程火力,隻能以平麵化步兵防守、反擊應對。連日血戰激戰,國軍整師整團的攻勢都被日軍強大火力消融,數以10萬計的國軍將士的性命,也就此被消耗在淞滬戰場。
在戰略、政略和外交層麵去看,國軍犧牲慘重,卻以步兵抵擋、滯緩了日軍陸海空攻勢,迫使日軍再添兵力,以求速戰決勝淞滬戰場。
戰至9月11日,日本向上海增派了3個師團進入戰場。
日軍得到陸海空兵力支援,於是在淞滬戰場發起更為猛烈的攻勢,戰線延伸羅店、劉行、大場、閘北一線,淞滬會戰進入白熱化階段。
隨著日軍攻擊逼近,國軍背後就是上海,已經退無可退。
9月21日,國軍應對日軍增兵,再次調整會戰部署,形成三條防線。
其一,以陳誠指揮第15、第19集團軍為左翼兵團,在蕰藻浜以北萬橋、羅店、廣福等地區形成防線。
其二,以朱紹良替換張治中指揮第9集團軍為中央兵團,在北站、江灣、廟行等地區形成防線;
其三,以張發奎指揮第8、第10集團軍為右翼兵團,部署在蘇州河以南至杭州灣北岸地區,以側翼保障、策應陳誠集群、朱紹良集群作戰,同時監視日軍可能在南線發起的兩棲登陸作戰。
至此,國軍在狹窄的淞滬戰場,陸續投入來自廣西、四川、湖北、湖南等各地的兵力超過了75個師、70餘萬人槍,密集部署在羅店、劉行、大場、閘北一線的淞滬會戰主戰場,冒著日軍艦炮、航彈、重炮、坦克等猛烈的遠程火力,一連數日,頑強防守,並且每日都會向著日軍炮火,發起步兵衝鋒予以反擊。
憑借如此慘烈戰法,國軍以步兵防禦,勉強擋住了日軍陸海空攻勢,其中犧牲之慘痛,可想而知。
這是一場“寸土必爭、每屋必守”的血戰。
戰至10月8日,日軍向蘊藻浜發起總攻。
而他們每天清晨開始進攻,如不能突破,則下午再攻。
中國軍隊通常於夜間後撤一二百米,利用一條條的河渠重新組織防禦。
國軍為了守住陣地,即在上海近郊低窪地帶,依托縱橫交錯溝渠、村落、丘地,構築簡易塹壕、掩體,以密集兵力暴露在日軍陸海空火力的覆蓋、攻擊之下,浴血抵抗。
日軍憑借高空氣球校炮,引導艦炮、重炮和空襲,每輪襲擊,國軍總是成營成團傷亡。不過,國軍麵臨日軍強大火力,無畏戰場慘烈,每戰苦撐苦耗,退卻不過數百米,即再尋溝渠、村落、丘地重新構建簡易工事,繼續抵抗。
國軍如此頑強作戰,使得日軍雖然憑借其強大陸海空全程火力奪得戰場主動,卻不得不在地麵激戰中與裝備落後的國軍對壕近戰,逐寸奪地,龜速前進,十分頭痛。
淞滬戰場,猶如血肉磨坊。
其中,在蕰藻浜戰場,國軍桂係第21集團軍10個步兵師,6萬餘將士,在僅有10餘門75口徑山炮掩護下,對日軍發起刺刀衝鋒,最為悲壯、慘烈。
是役,桂軍官兵跨屍而過,向著日軍艦炮、坦克、重炮、戰機,發起一浪又一浪的步兵衝鋒。
當時,有人以一句話描述桂軍衝鋒,即為“敵人有飛機、坦克、重炮,而我們隻有士兵的胸膛”。
如此血戰,不過3日,戰至22日,第21集團軍傷亡近4萬,10個步兵師全部失去戰力。
桂軍最後的步兵衝鋒終於徹底消融在日軍猛烈的炮火中,激烈的戰場也就終於沉寂下來。
火海,毫無懸念打垮了人海。
然而,雖然國軍傷亡極為慘烈,但是國軍官兵在淞滬戰場抵抗空前頑強,前仆後繼以血肉抵擋火海,在時間與空間上,為中國爭取了對日戰略、政略、外交方麵的主動。
這一局麵,使得日本方麵不得不調整戰略,決定再度加強攻勢,以實現其速戰決勝而解決上海戰事的戰略目標。
日軍上海派遣軍方麵繼續壓進。
戰至26日,日軍攻占廟行、大場、閘北等地,國軍從大場、閘北一線後撤至蘇州河一線,在江橋、真如、南翔、嘉定、太倉等地重新布防,預備最後決戰。
這時,時間逼近1937年11月3日,九國公約國家的布魯塞爾大會即將召開。
布魯塞爾大會旨在調停中日戰爭及淞滬戰事。
正在戰場之外進行政略、外交激烈對抗的中日兩國都很清楚,布魯塞爾大會決意和隨之而來的世界輿論,將會對中日戰爭及淞滬會戰產生深遠影響。
為此,蔣介石等國軍高層雖然傾向實施總撤退,但是,在11月初,蔣介石在南翔前線召集師以上的將領會議,則清楚說明了堅持淞滬會戰,於戰略、政略、外交等方麵,十分必要:
“九國公約會議,將於11月3日,在比利時首都開會。
這次會議,對國家命運關係甚大,我要求你們作更大的努力,在上海戰場再支持一個時期,至少十天到兩個星期,以便在國際上獲得有力的同情和支援……”
同樣,迫於淞滬戰事和布魯塞爾大會的時間窗口,日本方麵也是終於紅眼。
早在10月17日,日本海軍軍令部次長島田繁次郎即在海軍部備忘錄陳述,“上海戰事的早一日成功,不但可以加速中國事變的結束,還可以對英,美,俄等國的向背,起良好的引導作用”。
為此,他提出“為了支援打開目前陸軍的苦戰,以保全本事變的成果,海軍應盡全力協助本作戰,海陸一體,來達此目的”。
如今,眼見布魯塞爾大會開幕在即,日本鑒於國軍雖然全局被動,一再後撤,但仍在江橋、真如、南翔、嘉定、太倉等地布防死守,日軍發起正麵攻擊,絕難在數日之間攻擊見效。
於是,日本天皇召開禦前會議,日本陸軍、海軍高層認為,為搶在布魯塞爾大會開幕或大會決議出台之前奪得淞滬會戰勝利,應調整侵華作戰主要方向由華北轉向華東及上海地區,從華北、東北、本土抽調兵力,援戰淞滬戰場。
同時,日軍陸海軍商討支援兵力投入方向認為,“上海方麵就那樣讓它下去,是無法取得結束戰局的結果的”。
因而,日本決定將新支援淞滬戰場的生力軍,投入到非主要戰場的側翼戰場。
為此,日本參謀本部和陸軍省明確增兵上海方案:
“新派遣到上海方麵的兵團,不作為給上海派遣軍增派部隊,而以之作為另一個軍使用……
在杭州灣北岸進行登陸作戰……
登陸時間定為10月30日”雲雲。
就此,日軍以柳川平助為司令官,集中第6、第18、第114師團,以及以第5師團第9旅團為主力編成的國崎支隊,建成了第10集團軍。
日軍預備以第10集團軍與日海軍艦隊聯合作戰,在國軍主力側翼的杭州灣、金山衛方向,實施兩棲登陸作戰。
對傾向於侵華戰爭擴大化的柳川平助而言,金山衛不僅有多條公路通往上海,有至杭州水陸交通便利,利於日軍大兵團運動,從右後方包圍淞滬國軍,同時,日軍占領金山衛,還可以迂回太湖以南,穿越蘇、皖相間地區,直接進攻蕪湖、南京。
——南京會戰與南京大屠殺的危機,就此無聲預埋。
日軍方麵,作戰方案一旦製定,即向金山衛地區一帶派去特工,每日繪製海防要圖、詳細地形圖。
而後,柳川平助的日軍陸海軍聯合作戰指揮部這根據這些資料,對比多年勘察結果,最終選定了杭州灣北岸海灘突出,沙質堅硬的20餘個登陸地點,予以登陸作戰。
日軍參考現代兩棲登陸作戰的開山之戰加裏波利戰役,英法聯軍疏於備戰準備,沒有建成高效的聯合作戰指揮體係等等問題,為準備這次登陸作戰,即在陸海軍多軍種、多兵種聯合作戰的協調與指揮、電訊、情報、登陸器械和物資保障等方麵,作了極為細致、完備的準備。
然而國軍全神貫注正麵戰場,也缺少現代化作戰經驗,故而完全沒有注意到日軍可能發起的大規模登陸作戰。
其實,以後人和上帝視角去看,縱算當年國軍注意到日軍作戰,在苦撐血戰正麵戰線之時,也無足夠兵力布防杭州灣及金山衛方向。
因而,無論如何,國軍都是極難應對日軍發起的兩棲登陸作戰。
實力懸殊此外,國軍疏於金山衛防備,還有其他原因。
當時,南京的國防大學和軍委會進行戰前調研,專門勘察杭州灣及金山衛地區,即認為杭州灣及金山衛方向,地理與自然條件惡劣,不適合登陸作戰。
此後,淞滬會戰前夜,時任民國軍委會常務委員,訓練總監,一級陸軍上將的唐生智負責主持京滬杭地區抗戰計劃及督導構築江浙各線國防工事,期間,他曾親自率隊勘察金山衛一帶地形。
當時,國軍方麵認為杭州灣及金山衛地區水淺塗廣,船隻難以靠岸,內陸河汊縱橫,不適合大兵團登陸作戰,應將反登陸設防重點轉向到乍浦一線。
因而,到了淞滬會戰後期,雖然國軍地圖上向金山衛方向部署有張發奎、劉建緒的第8、第10集團軍右翼兵團,然而,實際上因為國軍苦撐淞滬會戰左翼、中央戰場,多次調兵以後,到10月底,在金山衛左右幾十公裏海岸線上,僅有第63師3個步兵團,以及若幹保安團部隊予以警備。
就是這樣的零星部隊,往返監視、守備漫長防線,既少電台、電話等現代化通訊設備,分屬不同序列部隊,相互之間沒有統一的指揮,統一的軍令、軍語,麵臨現代化的日軍陸海空入侵,實屬虛設。
1937年11月5日,拂曉5時,日軍第10集團軍在第5艦隊的第8,第12、第14戰隊,第1、第4水雷隊,第2聯合航空隊等戰艦、戰機和陸戰隊的掩護下,出現在杭州灣北岸金山衛附近的全公亭、金絲娘橋、金山嘴、柘林等處。
然而,國軍這時的戰區岸防部隊,卻僅區區2個步兵連。
如此敵我懸殊,可謂空前。戰事走向,毫無懸疑。
戰至6時,交戰不過1小時,日艦艦炮、戰機幾輪炮火覆蓋,國軍岸防陣地即被摧毀,2個連兵力也傷亡、潰逃殆盡。
隨後,日軍即有2個聯隊和工兵在金山衛地區輕鬆登陸,為後續部隊開辟登陸場。
這時,右翼兵團司令張發奎聞悉日軍登陸,大驚之下,即調第62、第78師,獨立45旅等部前往阻擊。
同時,張發奎深知金山衛失守,淞滬戰場局勢惡化,因而急電要求才到青浦的東北軍第67軍,火速向鬆江轉移,組織防線,預備掩護國軍撤離淞滬戰場。
可惜,縱算張發奎應變神速,指揮得當,卻也於大局無補了。
當時,國軍裝備簡陋,既無汽車等運輸工具,更缺通訊設備器材,各部來自不同地區,編製雜亂,隸屬不同戰鬥序列,彼此軍令、軍語、密碼各不相同,無法統一指揮,因而得到張發奎命令,要應急迎戰現代化的日軍海陸空血戰,都是反映遲緩。
也就在國軍各部遲遲而動期間,日軍分路而進,以一路由金山衛經張堰、鬆隱、進攻鬆江。
一路,則由潘涇鎮經亭林、葉榭進攻閔行。
其中,日軍動作極快的第18師團已突進至亭林鎮、鬆隱鎮一線,國崎支隊則已搶占了金山縣城。
戰至1937年11月8日,日軍不僅幾無懸念完成了金山衛登陸行動,還順勢在國軍右翼空虛地區實施縱深穿插。至此,日軍方麵正式將鬆井石根上海派遣軍和柳川平助第10集團軍編成華中方麵軍,由鬆井石根統一指揮,對上海守軍迅速形成合圍態勢。
這時,國軍在淞滬戰場處境危險,再戰無益,因而,開始從上海實施總撤退。
11月12日,日軍占領上海地區,淞滬會戰結束。
淞滬會戰期間,日軍自上海派遣軍參戰,在楊樹浦、川沙、吳淞、寶山等地區的長江水域,發起多次戰役級別的兩棲登陸戰,此後,在淞滬會戰最後階段,日軍為打破戰場僵局,憑借其國力、戰力優勢,迂回杭州灣實施金山衛登陸,實為日軍戰略決勝淞滬會戰的殺手鐧。
金山衛登陸戰不過三日,中國軍隊即在淞滬戰場全麵陷入險境,被迫全軍撤退。
日軍因而占領上海,取得了淞滬會戰的全勝。
是役,雖然日軍麵臨對手為戰力弱小,裝備簡陋的國軍,看似作戰輕鬆取勝。實則為日軍集中己方多軍種、多兵種的大兵團、大艦隊進行現代化協同作戰,體現了當時日軍陸、海戰思想、裝備與戰力等,實屬1937年世界最頂尖水平,對平麵化、近代化的國軍確有絕對優勢。
可以想象一個畫麵。
國軍戰士奮勇血戰,麵對日軍陸海空強大火力退無可退,隻得於絕望之中再望一眼背後的霓虹璀璨的上海,最後,無聲端槍,向著炮火衝鋒決死衝鋒。
就此,我們這個族群當時眾多青年精英從容赴死,僅僅留下少數名字熠熠閃光。
黃梅興中將,第88師第264旅旅長,於淞滬會戰爆發次日臨陣指揮,不幸中彈殉國。與他一起殉國的還有參謀主任鄧洸中校,通訊排官兵30餘人。
蔡炳炎中將,第18軍第67師第201旅旅長,在羅店血戰中親率部隊火線突擊,中彈犧牲。
路景榮少將,國軍第98師583團團長,師參謀長。1937年9月10日,於月浦激戰殉國。
楊傑少將,國軍第1軍第1師第1旅副旅長,顧家宅激戰中前臨一線指揮作戰,中彈殉國。
龐漢禎少將,國軍第7軍第170師第510旅旅長。1937年10月18日在陳家行前線指揮戰鬥,被日軍重炮襲擊,不幸殉國。
秦霖中將,國軍第7軍第171師第511旅旅長,1937年10月23日,秦霖將軍親率部隊反擊作戰,被日軍被日軍重炮襲擊,不幸殉國。
朱耀華中將,張輝瓚內侄,國軍第78軍第18師師長,1937年10月25日,大場陣地失守,悲憤自戕。
官惠民少將,國軍第4軍第90師第270旅旅長,1937年10月28日,在嘉定防禦戰被日軍炮襲,殉國。
劉啟文少將,國軍第67軍第108師第322旅旅長。1937年11月8日,在石湖蕩反擊戰中率隊出擊,於近戰肉搏中犧牲。
吳克仁中將,國軍第67軍軍長,所轄107、108師為原東北軍主力,是淞滬會戰最後進入戰場部隊。
——金山衛登陸戰期間,吳克仁將軍率部防禦鬆江掩護淞滬戰場國軍總撤退,1937年11月9日,吳克仁將軍在白鶴港遭到日軍便衣隊襲擊,中彈犧牲。
他是淞滬會戰殉國的級別最高的國軍將領。
吳桐崗少將,吳克仁將軍的國軍第67軍參謀長,於鬆江守備戰殉國。
鄧玉琢少將,國軍第67軍第107師參謀長,於鬆江守備戰殉國。
朱之榮少將,國軍第67軍第107師第321旅旅長,於鬆江守備戰殉國。
李伯蛟少將,國軍第28軍第63師第187旅旅長,在上海金山衛守備戰殉國。
吳繼光中將,國軍第58師第174旅旅長,1937年11月11日,在白鶴港與日軍激戰殉國。
抗戰英烈,永垂不朽……
作者:流浪的橡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