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37歲了,依舊單身。四年前,獲得了伯克利心理谘詢的博士,並受聘於舊金山一家心理診所。畢業時她就提醒自己,要把跟異性約會提到議事日程上了,為之還注冊了一個約會網站。遺憾的是,初入職場不久,疫情爆發,需要心理谘詢的病人激增,忙得她應接不暇。一天下來,精疲力盡,毫無精力再去約會網做選擇題。
那個約會網站推行的是“女選男”,網站每天給女會員推送十名“匹配”的男會員信息,女會員如果感興趣,就在照片上勾一下,這時候,如果男會員也有興趣,就可以開始跟女會員聯係了。而如果女會員不主動打勾,男會員是不能跟女會員聯係的。
至於“匹配”,自然是 AI 的選擇,譬如某女稱自己喜愛運動、旅遊、閱讀,正好某男也喜歡其中一二項,這兩位就配上了。這樣馬馬虎虎的拉郎配,使得該網站能保證每天為每位女士推送十名候選人。
瑪麗安供職的心理診所開始讓她著重於青少年的心理谘詢,尤其是患有厭食症的青少年。這一板塊非常難做,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就醫,基本都是家長逼來的,而他們完全意識不到,或堅決否認自己病了。跟這些病人溝通異常困難,不少病人對心理谘詢師抱著抗拒,甚至敵對的心理。每次谘詢完,都要花時間記錄下谘詢的過程,每天還要跟團隊其他醫師討論下一步治療方案。與此同時,不少家長也會怪罪心理醫師,我已經付了那麽多的診療費,怎麽孩子的心理問題依舊存在?他們不了解,心理治療有無效果高度取決於病人的主動參與和醫患配合。為了幫助患者,瑪麗安費盡腦筋,麵對工作中的一個個挫折,連她自己也需要不時去看心理醫生,述說自己的困惑和壓力,免得自己也抑鬱了。
由於心思不在約會上,瑪麗安雖然見過幾名男士,但都以失敗告終。審視了自己的生活之後,她終於決定放棄厭食症這一板塊。從業四年,她也積累了一些經驗和病人資源,調整工作重心後,終於有精力認真麵對自己的婚嫁大事了。
前幾個月,瑪麗安在伯克利的同學為她介紹了一位男友。男友離異,有個10歲的女孩,跟前妻共同撫養,本人是律師,有自己的事務所,業務經營得不錯。男友的談吐和風度都大氣有範兒,瑪麗安相當滿意,但是男友年齡比較大,已經49歲了。
瑪麗安不在乎男友的年齡,但是男友似乎對兩人的年齡差相當敏感。約會了幾次,雙方挺合得來,男友突然問道:你比我小十多歲,為什麽不找個年齡相仿的呢?
瑪麗安答:也找過年齡相仿的,但遇到的都有點兒慌慌張張,我希望男人比較沉穩,有責任心。
男友又問:如果我們合得來,決定在一起,那你是否想過,我比你大十來歲,你願意幫老夫換尿布嗎?
問得瑪麗安措手不及,她說:為什麽想得那麽遠?這恐怕是三十年之後的事吧?三十年中不知會發生什麽,我們需要現在就去討論嗎?
男士沒有再追問下去。過了幾天,他便邀請瑪麗安去他家共度複活節,順便讓她見見自己的母親和女兒。瑪麗安那時剛認識他一個多月,感到有點兒意外,八字還沒一撇,需要如此鄭重其事嗎?不過,這也顯示出男的對他倆的關係還是認真的。
到了他家,他母親見多識廣,非常和善,但那個10歲的女孩,對瑪麗安非常抵觸,常常無緣無故大喊大叫,企圖打斷瑪麗安跟父親和奶奶的對話,倘若大人製止她,她幾次三番衝過來,拉開瑪麗安的鞋帶。虧得瑪麗安是學心理學的,知道這孩子無非就是想激怒她,便對孩子的舉動置之不理。
晚上,瑪麗安躺在客房的床上,隔壁是女兒的房間,男友在跟女兒大聲談心,瑪麗安聽得清清楚楚。男友問:你覺得瑪麗安怎麽樣?
女孩說:我恨她。
男友說:瑪麗安是很不錯的女士,我喜歡她,以後你會經常見到她。
女孩大叫:我不要見她。
男友說:不見她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以後可能天天跟她在一起。
女孩問:你要跟她結婚嗎?
男友說:我不會跟她結婚的。
聽了這番話,瑪麗安開始審視這段關係,她究竟想從中得到什麽?如果男方不打算結婚,而她對婚姻抱有希望,是不是還應該繼續交往下去?
事後,瑪麗安問了男友對婚姻的看法,男友說因為上次離婚,為了財產打得不可開交,因此覺得不必再要那張紙了,兩人相處快樂就好。如果瑪麗安真想結婚,那就做個婚前契約,以防萬一。
瑪麗安現在也有點舉棋不定了。找老夫的優點是人生閱曆豐富,沉穩老成,比較靠譜。缺點也是人生閱曆豐富,知曉花開花落,月圓月缺,萬事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男友想到了換尿布,雖然不一定成為現實,但老夫少妻的晚景,多半是少妻服伺老夫。
我倒是覺得這位男友非常實際,在兩人關係尚未深入下去之前,先給對方來個休克療法 (shock therapy),把尿布、婚前契約、任性的女兒,一齊推了出來,假如這些都無法阻撓兩人的繼續交往,或許就是真的有點兒緣分了。
如果不愛,那換尿布就是肮髒事,不喜歡,可能還會詛咒。
我們都年輕過,也都經曆了風風雨雨而有一些年齡了。
感性和理性的天平,也從左到右的傾斜過,年輕時感性遠遠大於理性,然後是平衡區,直到理性大於感性,我們開始老了,也世故了,也變得越來越實際了。
哈哈哈,我也覺得這麽早就想到換尿布有點煞風景。海風姐的故事,總是能讓大家有熱烈的分享,讚好文。:)
來芬蘭的頭兩年一切還算順利,沒想到芬蘭男人身體越來越差,慢慢發展到記憶模糊,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等等等,朋友原想著來芬蘭享福,沒想到變成整天伺候一個病人。她在國內退休了領一份退休金,在芬蘭也退休了也有一份退休金,同時按照芬蘭的福利政策,她每天照顧丈夫算一份工作,也可以領一份很不錯的工資。
這樣一來她騎虎難下了,跟芬蘭丈夫沒有那麽深的感情,離婚回國吧經濟上損失慘重,可是呆在這邊又實在不快樂。她每天度日如年,最大的快樂就是疫情前每年回國3個月,每次回國都呆不夠舍不得走。我說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徹底離開芬蘭?因為她真的不適合呆在任何西方國家,從來沒有真正融入過,始終保留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做派,更沒有理解過西方國家真正的好,除了掙錢她幾乎一無所獲。
她說女兒有2個孩子,為了家庭不得已做了全職主婦,她要掙錢為女兒還房貸,另外周圍人都知道她嫁到國外了,認為她過著人上人的日子,如果回去了會被人笑話。其實她女兒有大學文憑,孩子稍大一點後就可以出來工作,女婿也是有工作的。真正的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難不難受也隻有自己知道。。。。。。
俺感覺這倆人之間像是做生意談條件,根本沒有多巴胺。互相沒有吸引力和很享受的戀愛感,在一起多別扭啊。
也期待結局:)
等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