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4）

昨晚是萬聖夜，一聽老馬提出散步，我立即一手抓購物袋，一手抓他衣角，然後雙膝一曲，身子矮了半截。“你這是做什麽？”老馬問。“去要煻啊！”我搖晃著腦袋說。

聖誕複活感恩萬聖之類，我家是不過的。老馬一出生就被洗禮，40歲後成為無神論者。我是一直不信神靈鬼怪之說，努力站在上帝一邊的比聲稱站在上帝一邊的人值得信任。

我家雖然不做萬聖裝飾，但往年也會買糖備著，理由是以防萬一有小孩敲門，結果是年年被我倆吃掉。今年去商場，我拉著老馬堅決地避開了糖果區。現在每周老馬在電腦前坐上30小時，他坐著就想吃零食尤其糖果，我可不想他過早丟命----那麽多活等他完成呢。

老馬每周一、二、三工作，上午7點到12點，下午1點到6點。由於軟件不太好用，他有時得超時才能完成他給自己定下的任務：一小時完成一頁。我寫日記，也是一小時一篇，但變不了現。“我是為自個兒！因為最好的對話，發生自己和自己之間。”我給自己打氣。

“下周我要和老板談談軟件的事。我查了賣價，沒他以為的那麽貴。”一旁的老馬突然發聲。

“有別的方案供老板選擇嗎？”我提醒道。

“嗯，租也是辦法，便宜，而且不用每年付軟件更新費。”老馬翻翻眼珠。

“晚上去告訴鄰居，我們要出門幾天，他家工人明天可以把車停我們家的車道上，這樣垃圾車經過時，我們兩家門口的垃圾桶都能被倒空。”我說。鄰居在擴建房子，兩家門前每天停著各式車輛。

“好。”老馬點點頭，指指我的身後：“後麵的衣櫥你真想拆掉？”

“拆，沒那麽多衣服需要掛。”

“你的衣服真沒多少。”

“因為我不是賣衣服的！”敲下這句，我走出書房，家務還等著呢。

2023年11月1日。喂養精神的，別人是書，我以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