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整容
盛世住進呼延鼎家的豪宅後，袁菜妮、雲疏和大唐輪流著照顧他，大唐感覺自己身體不再那麽累了，除了鑽研商業管理和礦業技術外，他也有精力研讀一些腦損傷治療的新進展，並試著采用一些新的護理手段。
這天傍晚，大唐給盛世洗完澡，擦幹身體，把他放在床上，盛世的右手突然抓住大唐的右手，嘴角動了動。雖然隻有幾秒鍾，大唐興奮得渾身顫抖，他感覺自己浸潤在一片耀眼的白光裏。
第二天，大唐去了孫竹青的診所做整容手術。
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因為用了中樞速效麻醉藥，大唐像是睡了一覺，沒有一點記憶。他睜開眼時，看到雲疏和呼延鼎都在他身邊，緊張地看著他。看到他醒來，兩人都一臉的笑容。
“手術非常成功！孫醫生的妙手真的讓你的顏值回到了巔峰！”一位護士見大唐醒來，笑著說。
大唐一臉的紗布，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雲疏對著那護士連說了好幾句謝謝。
雲疏和呼延鼎看著大唐，一臉的慈愛，他們問了痛不痛，癢不癢的問題，就讓大唐躺著好好休息。
可能麻藥還在起著作用，大唐一點痛和不適的感覺都沒有。他想坐起來，但有些頭暈。雲疏見狀趕緊起身扶著他，讓他躺下。
多日的相處，大唐已經接受了他的父母，但“爸媽”這兩個字他還是很難叫出口，更別說老家的方言“大和娘”了。在家裏，他很少稱呼他們，萬不得已時，他還是用伯父伯母稱呼。大唐也一直和他父母保持一定距離，從來沒有像正常家的孩子和父母那樣親密過。雲疏有時試著和他開個玩笑，或者拉拉他的手，大唐都覺得特別別扭。
見雲疏一直拉著自己的手，大唐感覺特別尷尬，他抽出自己的手，感覺又有些不妥，趕緊說了聲：“我真的沒事兒，不用擔心。”
想讓大唐多休息，雲疏和呼延鼎都沒有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孫竹青進來，問大唐感覺怎樣，又聊了幾句後，說大唐可以回家了。
回到家裏，吃過午飯後，雲疏和呼延鼎讓大唐繼續休息。可大唐除了覺著臉上的皮膚有些脹之外，已經感覺完全正常。他來到盛世的房間，讓袁菜妮去吃午飯。
這時，院子裏有汽車的聲音，大唐透過窗子向外望去，隻見院子裏停著一輛大卡車，四個工人正從車上往下搬幾個大箱子。
“你爸爸新訂購的幾樣健身器材，他說盛世醒過來後，需要這些。另外，他也想開始健身，想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站立起來。”雲疏見大唐站在窗口往外看，趕緊給他解釋說。
那些送貨的人剛走，正在給盛世做肌肉按摩的大唐又聽到汽車的聲音。
他看到時醫生從呼延鼎家的汽車裏出來，大唐想起來這天該是醫生來給盛世做檢查的時間。
“大唐，現在你可是珍禽市第一美男子了！” 時醫生肥碩的身子還沒有挪到屋裏，便大聲和大唐開著玩笑。
大唐知道肯定是孫竹青告訴了他自己已經做了整容的手術。
“應該是陝西省第一美男子！”袁菜妮笑著糾正他說。
“不對，是全中國第一美男子！”時醫生進了屋，趕緊找個凳子坐下，繼續開著大唐的玩笑。
時醫生整天都是喜眉笑臉，為人特別隨和，但大唐並不喜歡他。大唐覺得他雖然不令人討厭，但他不愛鑽研，醫術平平，充其量不過是個庸醫。另外，大唐覺得他的廢話太多，感覺他的精力沒有用對地方。
時醫生開始給盛世做體檢，不過嘴也沒有閑著。
“大唐，你知道不，你同學任豐源要走了。”
“走了？他要去哪？”自從任豐源那次被打之後，他就沒有上過班，也沒有和大唐聯係過。
“西安的京都醫院。別看這家醫院平時牛逼哄哄的，見了任豐源嶽父這樣的人，也得下跪。”
“是呀，我還奇怪呢，他以前怎麽不走呢？”大唐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吧，任豐源的妻子於薑是我們市電器廠的黨委書記。電器廠曾經是我們市最賺錢的單位，不過現在不行了，要倒閉了。”
“哦，原來這樣。”大唐對任豐源一點不感興趣，他看到時醫生做完了體檢，想趕快把話題轉移到盛世身上。
“時醫生，盛世有什麽變化嗎？”大唐說著，看著時醫生的臉，他期待著從一名專業人員的口中，聽到盛世在好轉的消息。
“沒有什麽變化。” 時醫生飛速地在一個病案本子上寫著， 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你還年輕，你們家這麽有錢，你如果喜歡孩子的話，我勸你結婚再生一個。” 時醫生寫著病案，說著話，“我和竹青都不喜歡孩子，我們是不會要孩子的。”
大唐開始對時醫生有一種反感，他希望他趕緊走。
“大唐，我聽說有一位從北京來的美女找你，她是你什麽人？” 時醫生寫完了病案記錄，很顯然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
“以前的一位同事。”大唐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借口說自己有點事兒，要去樓上了。
時醫生見狀，隻好起身走了。
當天夜裏，大唐一直做噩夢，他驚醒了好幾次。額頭的痛讓他想起小時候隻身在深山裏守著他養父的屍體，額頭被惡狼抓破的經曆。他知道自己整容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外貌，他從來沒有太在意過自己的容顏，他這樣做隻是想讓過去的自己消失，讓以前受過的痛不複存在，但很顯然以前受過的傷痛已經烙在心裏，永遠也無法抹去。
接下來的幾天，大唐看起來都很憔悴，雲疏和袁菜妮都勸他多休息，別擔心盛世，可他卻和平時一樣，給盛世按摩、洗澡、喂飯，一樣沒有拉下。
大唐覺得，如果盛世永遠不醒，他可以照顧他一輩子；但他相像不出，如果盛世不在了，他會怎樣繼續生活下去。
盛世在他們的精心照顧下，營養狀態良好，麵龐越來越英俊可愛。大唐常常拉著盛世的手，看著他的臉，露出笑容。每每這時，大唐就會幻想，在他眼前，盛世是一位貪睡的天使，睡夠了肯定會醒來的。
三天後，大唐自己駕車去了孫竹青的診所。
去下紗布後，大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十分別扭。雖然還有些紅腫，但十分平滑的額頭，看著像是圖像處理過的自己的臉。大唐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知道這是真的。大唐雖不自戀，但他知道他的命是養父岷大慶一家人的命換來的，無論如何，他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要對得起曾經那麽愛他的一家人。看著鏡子裏，傷疤消除後，幾近完美的臉，大唐的心底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
“為了保持對稱，左側也切去了一小部分，左側的眉梢毛囊經激光處理過，以後不會顯得太亂... ...”孫竹青一邊讓大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邊不停地解釋著。
大唐對孫竹青的第一印象就是幹練利落，他覺得自己讓她給自己做這個手術，算是選對了人。雖然大唐對整後變美或變醜並沒有太在意，但他希望術後能看起來很自然，孫竹青確實做到了。
第二次來孫竹青診所複查時，雲疏也一塊來了。她看到去下紗布後大唐的臉時，激動得直流眼淚，她當即用手機拍了照片給呼延鼎發了過去，並打電話給呼延鼎說，他們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帥的男子。走時，雲疏給孫竹青留下兩千元錢算是額外感謝。
因為切去了不少皮膚，大唐術後覺得自己臉上的皮膚十分的緊，以前那些清晰可見的額頭和眼角的細小皺紋都不見了蹤影。另外，細小的眉毛也在右側以前沒有眉毛的地方從剛移植的毛孔裏長了出來。大唐漸漸地適應著全新的自己，他也希望以前利用過他的人都不要在再認出他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