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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追夢的上海人(2)

(2024-11-16 02:55:34) 下一個

鍾書海看到姐姐出了家門,心裏暗自高興,總算是擺脫姐姐的嘮叨,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安,自己的一意孤行,惹得姐姐不高興。他們姐弟倆從小到大都沒紅過臉,今天算是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他暗自告誡自己,等今晚從丹丹那裏回來,一定先跟姐姐賠禮道歉,對已經發生的事,她從來都是輕輕放下,從不計效,她會原諒自己的。一想到姐姐的寬宏大量,鍾書海的心情便放鬆下來。他一邊哼著小調,一邊照著鏡子裏的自己,還不停的用梳子梳理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接著他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又湊近鏡子照了照,昨天晚上睡得不錯,現在一臉的神采飛揚,一掃近幾天來的焦慮和疲憊。他滿意的咧嘴一笑,也跟著走出了家門。

 

他先坐上一列開往市區的城際列車,然後準備在中央火車站換乘另一列去北岸的列車。因為周末列車的班次比較少的緣故,他要在站台等上個20分鍾。人逢喜事精神爽,心中有快樂,看什麽都順眼,連枯燥乏味的候車,也變得津津有味了起來。他從站台的這頭走到那頭,東看看,西瞧瞧,招牌廣告,候車乘客,閃著光亮的鐵軌,飛飛停停的白鴿……等聽到列車的隆隆聲傳來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時間過得飛快。上了車,接下來的行程就方便很多。他手拿一本列車時刻表的小冊子,目不轉睛的數著站點,不多時便順順利利的來到了目的地。鍾書海走出車站,眼光落在車站外的一個電話亭上,他和丹丹相約在這裏,現在離他們倆約定的時間還差20分鍾,趁著這個空擋,他先在大街上遛達一會。

 

街上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有幾片白雲,微風輕佛,吹的盡是從內陸來的熱浪。街對麵是一排鱗次櫛比灑滿陽光的二層樓建築,高高低低,風格獨特。這些建築塗著各種顏色,有白色、黃色、灰色、紅色;風格也不盡相同,有尖頂,平頂、斜頂、圓頂,帶著濃濃的異國情調。而建築物的底層是一家緊鄰一家的商店,店門前錯落著幾棵參天大樹,綠沉沉的鬱成一團團幽靜。幾個路人在悠閑散步,偶爾有幾輛汽車從他們身邊駛過,市麵看上去有點冷清。不過,鍾書海反而被眼前一派安寧祥和,質樸多彩的小鎮風情所吸引,如果他身邊帶著自己的繪畫工具箱,一定會情不自禁的坐下來,過上一把戶外寫生的癮。

 

他走到街角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一大片居民區。於是,他轉過身來往回走,可沒走幾步,卻發現遠處電話亭的旁邊,有兩個女孩子的身影。他頓時興奮不已,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三步並著二步往前走,可沒走多遠,又忽然放慢了腳步,遲疑了起來,眼前兩個女孩中間並沒有丹丹的身影,剛才那陣怦然心動的激動,被淡淡的失望沮喪所淹沒。他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約會時間。

 

 

淑君與夏小慧正等在電話亭前。由於心急趕路,淑君臉上沁出不少的汗珠,她正用手絹忙不迭的擦著額頭上的汗。讓她喜出望外的是電話亭正好掩蔭在樹下,這麽一來,等人就不是一件苦差事了。夏小慧眼尖,一眼認出走過來的男人是鍾書海,他瘦瘦的身材,一頭烏黑的長發特別顯眼,上身穿一件緊身條紋短袖襯衫,下麵穿一條西褲,一副聰明幹練,優雅灑脫的樣子。夏小慧說:"哎——那個走過來的男人,就是丹丹的男朋友。"

 

淑君卟哧一笑,說:"你是怎麽知道的?總不至於又是靠鼻子給聞出來的。"

 

"這還用得著猜嗎?用腳趾頭都想得明白的事情。哎——你注意看他,跟路上的行人完全不同。"

 

"我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嗨——你再看那人的步態和神態——疾步如飛,臉色通紅,眼睛在發光,而且目光直勾勾地朝著我們倆的方向,還有那種溫和期待的眼神,就是他難道不是嗎?再說誰會一下飛機就心急火燎來赴約會,這裏麵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熱戀中的男女。看來你的戀愛談得很無聊,竟連這種體驗都未曾有過。"夏小慧一臉的神氣活現。

 

"這裏倒冒出一個戀愛專家來了。你是有過這種體驗,還是道聽途說得來的經驗?如果是前者,說說看你追過誰?…… "淑君像是被人戳中要害,急於想轉移話題。從戀愛到結婚,淑君的生活猶如平靜的湖麵,波平如鏡。看到別人在熱戀中你儂我儂要死要活的樣子,她就好生奇怪。現在她連兒子都有了,要是有人問她有關戀愛寶典,馭男之術之類的蠢問題,她還是憑自己的想象來回答,實在沒啥個人經驗可以分享。

 

"先說你,再來談我。"夏小慧直接把球給踢了回去,"姐姐——愛的體驗跟結婚可是兩碼事,婚姻隻是法律上的契約,跟愛沒多大關係。如果你至今還沒體驗過愛的激情,最後一定落得先分床後分房的下場,跟我爸媽一個樣。"說完,她咯咯笑個不停。

 

淑君假裝生氣的說:"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別生氣嘛,接下來就要談我自己了。"她又收住了話頭,瞟了一眼正在走近的鍾書海,壓低聲音說:"我沒有直接追過男人,要不然我怎麽還會單著。不過被我看中了,就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沒根據的胡扯誰不會呀。"

 

——他來了。"夏小慧手指放在嘴唇邊,作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鍾書海邁著瀟灑的步態朝她們這邊走來,在離她們倆10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這裏有一棵濃蔭蔽日的大樹,正好擋住驕陽似火的烈日。他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丹丹的身影,隻有兩個陌生姑娘站在電話亭前,看上去不像是在等人,倒像是在閑聊天。不過她們的長像是中國人,他心裏覺得踏實一些,反正手上有丹丹的地址,如果還不見她來的話,問她們一下不就得了。他把背包放在了腳邊,站在樹下佯裝在等人,左顧右盼,還不時抬頭望一下頭頂上的樹枝,然後裝出不經意的樣子掃視她們一眼。

 

"我們過去吧,要不然他會等得不耐煩的。"淑君低聲說道。

 

"不耐煩我才高興呢,我喜歡跟人鬥心眼,這是我最擅長的——姐,今天我就露兩手給你看————別吱聲……保持鎮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鍾書海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他不時用腳蹭著樹下的泥地,還用手輕輕拍幾下樹幹,接著又把身子往樹上一靠,兩隻手插進褲兜裏,呆了一會兒,又抽出手來捋一捋頭發,焦躁不安全寫在了臉上。他在心裏不停的嘀咕:"丹丹怎麽還不來啊,是不是碰到什麽要緊的事情?可在昨天的電話裏,我並沒有覺得她有什麽異樣啊,一切都說得好好的,應該不會臨時有事。"他拎起地上的背包,在樹下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你看他開始腳花亂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繃不住了。姐姐——你先進電話亭假裝打電話,我站在門口幫你擋著,看他怎麽辦?"夏小慧說完,用手推了一下淑君,讓她躲進電話亭裏。

 

淑君一麵慌慌張張拿起電話,一麵對夏小慧說:"他可是丹丹的朋友,我們有必要這麽對他嗎?"

 

"當然有必要!男人的人品如何?腦袋瓜靈不靈光?說話有沒有條理?我一搭脈全知道。現在我們全當是一場即興小品表演。我是主考官,你是助理。"夏小慧拿腔拿調的說道。

 

"他是丹丹的朋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淑君覺得夏小慧簡直不可理喻。

 

"關係大了去了,他的存在對我們都是個威脅。"

 

"這哪兒跟哪兒啊,他又不住在我們這裏,算哪門子的威脅?"

 

"今天我可把話放在這裏,他一定會挖空心思想搬來跟我們同住,男人追女人那副猴急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完,她又補充說道:"嗨,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你被無聊的戀愛限製了想象力,看來你得轟轟烈烈經曆一下。噓————不要說話,他果真朝我們這邊走來了。"

 

 

"這天氣可真熱呀——你好!是不是中國人?"鍾書海笑嗬嗬的同夏小慧打著招呼。

 

夏小慧一言不發,裝出沒聽懂的樣子,兩隻滴溜溜眼珠不停打量著他。

 

鍾書海看她一言不發,尷尬笑了笑,連忙轉身想離開。

 

這時,忽然從他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說話聲:"你是在說廢話,還是在講笑話?"

 

他連忙轉身看著眼前這位姑娘。她還是剛才那張冷漠的臉。

 

"你講中文,如果我聽不懂,那這句話肯定是一句廢話。現在我回答上了你,說明你連是不是中國人都分不清,這難道不是一句笑話嗎?"

 

鍾書海一臉疑惑的看著夏小慧,對這句無厘頭的話迷惑不解,但是直覺告訴他此人不懷好意,甚至有點故意找茬的味道。不過,他馬上反應了過來,隨即微微一笑的說:"請別介意,廢話有時可以當成笑話來聽,而笑話一般又都是些廢話,甚至完完全全就是一句傻話。而傻話嘛……就更不值得……你勞心費神了。"說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哼……顛來倒去說了一大堆,盡是些笑話廢話傻話之類的蠢話。本姑娘沒時間跟你繞口令,說說看你想幹嗎?"夏小慧雙手交叉放在胸口,一臉的陰陽怪氣,可她心裏卻在想:"他這幾句話說的挺刻薄,看來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能不能叫你朋友電話打得快些,我有急事等著用電話。"他一麵收起了笑容,一麵用手指著她身後的淑君說道。他知道今天碰上一個難纏的姑娘。

 

"你早幹嘛去了?"

 

"我看你們倆呆在這裏好一陣子,也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你們。我約會的時間已經過了頭,能否通融一下,我真的有急事。"鍾書海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央求道。此時此刻他真希望丹丹能從天而降,好擺脫眼前這個凶神惡煞。

 

"好啊,你在監視我們,準備幹嘛?"夏小慧想進一步的刺激他。她喜歡用這種方式跟人說話,尤其是那些她認為自命不凡的男人,先把他們逼到牆角,然後看他們是如何一步步擺脫困境,這就是她剛才說的跟人"鬥心眼",如果棋逢對手,那才叫好玩呢。

 

"在異國他鄉,但凡能看到一張中國臉,我都覺得很親切,尤其像你們這樣的漂亮姑娘,多看了幾眼也很正常,決沒有冒犯的意思,請別介意。"他漫不經心的繼續說道。

 

"人還算老實,要不是那句漂亮姑娘的恭維話,我可不輕饒你——剛來的?打扮得油頭粉麵,皮鞋也擦的雪亮。"

 

這話要放在平時,鍾書海一定覺得是一種有意冒犯,可今天從一個素味平生的人之口說出來,就顯得有點蹊蹺。他來不及細想,便脫口而出說:"我來這裏可不是來跟你閑聊天的!你……能不能……問問那位打電話的小姐,她還要打多久,我真的很著急。"話說完,他更加確信這個沒事找事,故意刁難人的姑娘,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這裏麵肯定大有文章。

 

"這聲小姐是你叫的嗎?馬路上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這麽稱呼,唯獨她不行。"

 

"為什麽?"鍾書海一旦了解對方的意圖,應付起來便輕鬆不少。

 

"你是包打聽?"

 

"打聽一下又何妨?說不定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

 

"想要攀親戚,先報上姓是名誰。"

 

"鄙人姓鍾!"

 

"本姑娘姓夏。"

 

"鍾夏——仲夏—— "鍾書海忽然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姑娘,你是在鬧著玩吧,太有意思了,現在悉尼正處在仲夏的季節,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啊。"

 

夏小慧臉上有點掛不住,紅一陣,白一陣。她嗬嗬冷笑了幾聲,想找句厲害的話反擊,可她偏偏找不著。

 

聽他們倆一來一往的唇槍舌劍,淑君盡量想忍住笑,最後還是忍不住咯咯笑個不停。這個夏小慧機靈的有點過了頭,今天總算是踢到了鐵板,這難道不好笑嗎。

 

"就算我們的姓氏有點親戚關係,可我並不認識你呀。"夏小慧總算搜腸刮肚說出她覺得最爛的一句話。

 

"我沒工夫跟你扯閑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地址該怎麽走?說真的我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了。"鍾書海從衣兜裏掏出寫有地址的紙條,遞給了她。

 

夏小慧哼了一聲,不情願地接過紙條,用二根細細的手指夾著,懶洋洋的在手上晃動幾下,一臉嚴肅的說:"這是從哪兒來的?這分明是我家的地址。"

 

"這是我朋友的地址,怎麽就成了你家的了?莫非——哦,對了,你一定認識一個叫林丹丹的姑娘。"鍾書海咧嘴一笑,臉上裏流露出得勝的神氣。

 

看到他那一閃即逝的歡快的眼神,夏小慧心裏想:"難道剛才自己說漏嘴了嗎?看來他肯定是猜到了幾分,要不他就是木頭人一個。"她覺得就算是被識破也沒關係,對於眼前的鍾書海,她心中有了大致的印象,這個人長相看上去不錯,有點男人魅力,能配得上丹丹。而且他說話反應敏捷,口齒伶俐,彬彬有禮,也不藏著掖著,算是一個坦坦蕩蕩的男人。旦凡這樣的男人,人品都不會差到哪去的。不過就這麽認輸收場,夏小慧似乎心有不甘,再逗他玩幾個回合,或許能板回些麵子。於是她又冷冷的說道:"為什麽要用這麽肯定的語氣跟我說話,能不能拿出一點證據?"

 

"此時此刻你站在我麵前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倒是件新鮮的事情,明明是你站在我的麵前。"

 

"漂亮姑娘——頭倒是開得蠻不錯,可你現在越來越力不從心了,還是到此為止吧!該收場了。其實,你有沒想過,為什麽我們不早不晚,偏偏在這裏麵對麵站著,更何況今日之遇,還牽扯出一段鍾夏之緣,你……能不能給我個……滿意的解釋?"鍾書海不露聲色地說道,然後隨手從地上拎起自己的背包,準備離開。

 

"解釋個啥啊,難道你在路上都是這樣對待別人?"夏小慧有點疲於應付,招架不住。

 

"其實,你根本用不著回答,答案早在我的心裏了。這樣吧,你把那張紙條還給我,我上別處去問。"鍾書海生氣的說。他開始隱約感到這是丹丹有意在搗鬼。她怎麽可以這樣捉弄人呢,避而不見也就算了,還專門找個小屁孩來擋駕。自己的一往情深,竟遭如此羞辱,實在令他心痛難當,難以置信。丹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到底想達到什麽目的?鍾書海心裏實在弄不明白。他想:"不管怎樣,千萬不能被眼前這個小屁孩牽著鼻子走,自己要由被動變為主動。"於是,他斬釘截鐵的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跟你磨嘴皮子了,你愛幹嘛幹嘛。"說完他招呼都不打,轉身往車站走去。

 

 

夏小慧沒料到他會來這麽一手,剛想叫住他,隻見淑君已經竄到自己的身邊。她伸手想欄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喂!……請等一下,我們倆是丹丹的朋友。"淑君很少這樣聲嘶力竭的喊道。

 

鍾書海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隻見那個打電話的女孩子已經衝出電話亭,正在大聲喊他。而對他百般刁難的那個姑娘,隻是站在原地,兩手攤開,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鍾書海非常納悶,這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究竟演得是哪出啊,百思不解慢慢變成了一種憤怒,還是姐姐說得對,"她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一想到回家還要麵對姐姐那張冷嘲熱諷的臉,他就覺得抬不起頭來。

 

淑君見他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便不好意思上前走了二步,說:"真對不起!她跟誰都這樣,愛開玩笑成了習慣。耽擱了你不少的時間,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丹丹為什麽沒來?是不是……

 

"她在家裏等你呢…… "淑君連忙打斷他的話。剛才夏小慧一番刁難,實在做得太離譜,她急於想挽回她們倆的形象。

 

夏小慧在一旁插嘴道:"今天丹丹姐想要露兩手,好好招待你,所以派我們倆出麵迎接你。不過,認識你之後,有件事讓我困惑不已。"

 

"讓你琢磨的肯定不是件簡簡單單的事情,有話請講。"

 

"你怎麽這麽討人喜歡?"她又開始嘻皮笑臉的開起了玩笑。

 

"想知道原因嗎?"

 

"一點都不想。不過你想告訴我們,我也不反對。"

 

"我們從小就認識,而且一起玩了好多年。"

 

"又是老套路!——能整點新鮮的給我們聽聽。"

 

"新鮮的就是我現在上門來找她了。"

 

"可惜來晚了,黃花菜都涼了,不信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

 

"別理她,她盡跟你開玩笑。"淑君總算插上一句話,跟夏小慧在一起,一定要跟她搶著說話,

 

"她是否特別愛欺負老實人?"鍾書海笑著問淑君。

 

"又在設圈套哄我們,不管我回答還是,他都坐享其成成了一個老實人,我才不會上當呢。"還沒等淑君開口回答,夏小慧的聲音又"捷足先登"。

 

"好了,小慧!"淑君用手拉了拉夏小慧,那意思是不要再多說了。她可不想讓話題一直圍繞在這種無謂的玩笑上,改一改話題或許更有趣,於是她把臉轉向鍾書海,說:"現在上海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鍾書海一臉疑惑地看著淑君,想從她的臉上讀出這句話的意思。

 

"嗨……姐,你怎麽能這麽問呢,看我的。"夏小慧又接過了話茬。臉上閃過一絲挑戰的神情。

 

"大哥,你包裏鼓鼓囊囊的裝著什麽啊?送啥吃的東西來犒勞我們。"

 

"也沒啥新奇的東西。前幾天,大閘蟹才上市,飯店剛開始有刷羊肉供應,這些都是丹丹喜歡吃的,可我又沒法帶過來,所以包裏盡是是些平常的東西,跟你們帶來的差不多。"

 

"就這些?"

 

"就這些!前後隻差幾個星期,上海能有多大的變化啊"

 

"姐,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夏小慧轉過臉,對著淑君詭異地一笑。

 

淑君臉一紅,卟哧一聲笑了起來。鍾書海看了她們倆一眼,接著也哈哈大笑,笑得那麽響,以致幾個行人對他們三個人側目而視。

 

夏小慧待人接物有她自己獨特的風格。她愛開玩笑,喜歡惡作劇,但卻不讓人反感,反倒是一股清新氣息撲麵而來。活潑可愛。機智幽默,冷嘲熱諷、運用一點點小智慧,獲取精神上小小的勝利;運用一點點小幽默,化解生活中小小的窘境,這些書本以外的東西,她樣樣精通,運用自如。淑君深感自己太過於一板一眼,什麽事都按老規矩,不能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以保持她的閨秀風範,醫生形象。無論碰到哪個人,她總是舉止矜持,有事說事,單調乏味,給人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印象。再看看夏小慧跟鍾書海走在一起有說有笑那股親熱勁,淑君心裏既羨慕又嫉妒。她對鍾書海印象很好,這個男人性格開朗,說話平和,笑容可掬,還帶著一種溫文爾雅,敦厚樸實的男人魅力,尤其他投來的溫和的眼神,猶如微風輕拂,吹皺一池心湖碧水,蕩起道道溫柔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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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桔子熟了' 的評論 : 問好桔子!男主和小慧有故事,但並非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愛情故事。世上還有一種能與愛情並駕齊驅的情感,那就是忠誠和善良。其實這部小說自始自終貫串著這五大元素,善良、忠誠、自強、互助和愛情,是不是有點顛覆那些對上海人的刻板印象。謝謝桔子的臨帖鼓勵!
桔子熟了 回複 悄悄話 讀完此章節,我在想可能後麵男主會和小慧有發生點故事~坐等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問好江歌!麥子正在度"羅馬假日",沒啥情況。純粹在她冒泡的時候,逗她開心一下。不過大寶給麥子整出個甜麥姨品牌,把我給逗樂了,哈哈哈……大寶真可愛,後生可畏啊!哈哈哈……祝江歌新周快樂!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混跡花草中的灰蘑菇' 的評論 : 問好蘑菇!還是你厲害!其實我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暗示淑君的情感世界,雖不完全是一片荒蕪,卻跟一潭死水差不多。設想一下,如果她不出國,或許也就這樣湊合著過一生,國內很多較為傳統的女性不都是這樣過完一生的。可出國以後,淑君感情世界最需要慰藉的時候,有一個能讓她心儀的男人闖入她的世界,她會作何反應,是抗拒,心動,還是半推半就?而恰恰是這種痛苦掙紮的過程才叫人低徊不已。其實結果並不重要,過程引發的思考,演繹出的美才顯得如此重要。或許對有家室的淑君來講婚外的愛情注定是徒勞的,而恰恰是這種徒勞卻體現了愛的本質,愛是一種情感而不是一個結果。現實生活中,這或許被很多人視為作風不正或是耍流氓,可文藝作品的存在正是為了彌補這方麵的缺憾。謝謝蘑茹的謬讚和鼓勵!祝新周快樂!
傅江歌 回複 悄悄話 謝謝藍山兄讓俺先知為快!原來‘鍾夏之戀’是俺憑空想象的;丹丹遇歹徒受驚又受傷,難過。看來儂美麗的澳洲也有安全隱患呢。
啥情況(麥子語錄)?你讓我給麥子注冊一個品牌,咋滴也得弄個名牌吧。回頭讓俺大寶動動腦筋,給他甜麥姨整個世界級品牌,餡餅不能白吃,哈哈。
混跡花草中的灰蘑菇 回複 悄悄話 看大家的評論都在仲夏上麵,我怎麽覺得是與淑君之間要有故事呢?一個帥哥三個性格各異的女人,故事越來越精彩,藍山兄對人物的刻畫和故事一樣引人入勝。期待續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水星98' 的評論 : 問好水星兄!你的話說到我心裏去了,寫這篇小說真有這個意圖。說真的上海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更不乏幽默有趣的人物。其實我跟菲兒蠻像的,母親都是江南大小姐,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武漢人,在上海行醫60年,還是一口湖北口音的普通話。其實上海就是一個全國各地的大熔爐,說上海人怎麽怎麽樣,大概率是錯的,我深有體會。謝謝水星兄的謬讚和鼓勵,呆會兒就去欣賞大俠兄的打假雄文。祝周末愉快!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梧桐之丘' 的評論 : 問好梧桐兄!我寫的東西太冗長,軟爬爬的,論寫作還得向你好好學習。謝謝梧桐兄的謬讚和鼓勵!祝周末愉快!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我也很喜歡天籟天的歌曲,她實在唱得太棒了!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丹丹因為幾天前在找工路上遇到劫匪,不光受了驚嚇還受了傷,所以行動不便,隻能有淑君和夏小慧代勞去接鍾書海。雖然鍾書海給夏小慧留下很好的印象,但聰明伶俐的她更有自知之明,他們倆根本就不是一類人,永遠擦不出火花來。其實,當時悉尼和墨爾本滿大街都是上海男寧,反而姑娘成了稀缺資源。小說塑造這麽一個多情的男寧純粹是為了故事好看,千萬別當真。江歌給我注冊了一個藍山牌,很傳神,我就大言不慚的笑納了。不過,還得勞神你注冊一個麥子牌,澳村更缺不了的是麥子。哈哈哈……謝謝江歌的謬讚和鼓勵!祝周末快樂!
水星98 回複 悄悄話 夏小慧好可愛,雖說是善意地戲弄了鍾書海一番,卻一點都不讓人討厭。我琢磨以後她有很多故事。藍山兄好文筆,幾個主要人物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特色各異,光彩照人,讓我對上海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順便提一下,大俠發新文了,痛扁那個城頭老巫婆,很痛快!
梧桐之丘 回複 悄悄話 藍山兄就像雕塑師一刀一劃把幾個迥然不同的人物個性刻畫得惟妙惟肖,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藍山兄筆力雄厚,故事越來越有趣味。靜等下集。
傅江歌 回複 悄悄話 天籟天的歌聲非常好聽,熱情奔放中有含蓄委婉,很抒情,和都市情感題材十分協調!再讚藍山兄精心配曲。
傅江歌 回複 悄悄話 忙完迫不及待的來看鍾書海和丹丹重燃的舊情是咋展開的。哎瑪,半路殺出夏小慧這麽一個刻薄難纏,得理不饒人的小女子。藍山兄不是在為‘仲夏’埋伏筆吧,哈哈。丹丹不親自來迎接鍾書海,看來鍾情的上海男寧的追夢路是一波三折,彎彎曲曲。
讚藍山兄高超利落的人物描寫,三下五除二就把淑君和夏小慧的迥異性格展示出來,精彩!
山川湖泊,碧海藍天和藍山牌的藍花楹穿插的恰到好處,為跌宕的故事情節錦上添彩。期待下集!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問好江歌!敬江歌一杯好茶!佩服你的超強能力!阿敏教授的好太太,大寶的好媽媽,我們的好朋友,哈哈……祝周末快樂!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傅江歌' 的評論 : 問好菲兒!敬菲兒一杯好茶!
夏小慧確實可愛,她與Sarah是一類人,整天混跡於社會上三教九流之間,練就了見多識廣,伶牙俐齒,又不乏江湖義氣的氣質。鍾書海和丹丹是一類人,他們都是藝術生,追求的是內心的自由,審美的愉悅。而淑君是個醫生,生活中樣樣都循規蹈矩,不知變通。雖然賈東傑也是個文科生,可他向往的是仕途發展,沾染上不少官場習氣。這6個閱曆見識不同,成長環境差異,人生目標各異的個體,在異國他鄉開始尋找新生活。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讀書,創業,在一個個的矛盾衝突中暴露他們的人性欲望和弱點,以及演繹出的各種真摯感情,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尤其是以鍾書海、丹丹、淑君三個人之間的感情戲最為精彩,希望我能把他們的故事講好。謝謝菲兒的關心和鼓勵,溫暖人心!祝周末快樂!
傅江歌 回複 悄悄話 美菲兒擠擠。今天帶大寶上鋼琴課,購物,晚些時間來拜讀藍山兄小說。
藍山兄,美菲兒周末快樂!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沙發!鍾書海和夏小慧鬥智鬥勇,哈哈哈。

“街上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有幾片白雲,微風輕佛,吹的盡是從內陸來的熱浪。街對麵是一排鱗次櫛比灑滿陽光的二層樓建築,高高低低,風格獨特。這些建築塗著各種顏色,有白色、黃色、灰色、紅色;風格也不盡相同,有尖頂,平頂、斜頂、圓頂,帶著濃濃的異國情調。” 藍山兄描寫細膩,觀察力強,特別的佩服。

“夏小慧待人接物有她自己獨特的風格。她愛開玩笑,喜歡惡作劇,但卻不讓人反感,反倒是一股清新氣息撲麵而來。活潑可愛。機智幽默,冷嘲熱諷、運用一點點小智慧,獲取精神上小小的勝利;運用一點點小幽默,化解生活中小小的窘境,這些書本以外的東西,她樣樣精通,運用自如。淑君深感自己太過於一板一眼,什麽事都按老規矩,不能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以保持她的閨秀風範,醫生形象。無論碰到哪個人,她總是舉止矜持,有事說事,單調乏味,給人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印象。再看看夏小慧跟鍾書海走在一起有說有笑那股親熱勁,淑君心裏既羨慕又嫉妒。她對鍾書海印象很好,這個男人性格開朗,說話平和,笑容可掬,還帶著一種溫文爾雅,敦厚樸實的男人魅力,尤其他投來的溫和的眼神,猶如微風輕拂,吹皺一池心湖碧水,蕩起道道溫柔漣漪。” 不知道南山兄這裏有沒有埋伏筆!

好開心,又在周六看見了藍山兄的佳作,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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