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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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回憶

(2020-05-25 07:24:39) 下一個

   我去年回國去了趟榆林和米脂。榆林是第三次去,如果說出生到五歲在那裏算一次的話。

     榆林,與我在2000年去的情形是大不同了。而我其實是尋找不變的地方:記憶中的縣榆中校內的老窯洞,黑豆錢錢,羊雜湯,還有六樓騎街,和那捎帶鼻音的濃濃的陝北話。

       頭晚到得遲。第二天一早, 我先在老鍾樓附近吃早飯,要的是羊雜湯和油托托。服務我的大姐像極了我堂嫂。我堂嫂是陝北人,人生得好,脾氣好,真得是賢妻良母。今年有六十了吧。每次去西安她家,都對我熱情相待。酥雞炸丸子羊雜碎是她的拿手好菜。那大姐招呼我的音調那麽像堂嫂,我眼角都有點小濕潤。我又問她奶皮子在哪裏還有賣,她告訴我在老城區老店才有,要怎麽去,很厚道很溫良。這是三四線地方的人情味。

     我去了老街,去了在鼓樓上的榆林博物館。那裏滿滿裝的都是我的榆林回憶,被梳理得更係統化,圖文視頻音樂,一應俱全,絕對是本地文化單位帶著深厚的感情做出來的,一點也不遜色於我曾暗自讚歎的紹興博物館(小而精)。

        比如說榆林人過年吃的八大碗(用模型展示),黃米麵年糕(手藝人擔擔子和火爐的蠟像)。記得幼時每次過年,家裏廚房就有父親忙碌的身影在做黃米麵糕,(用黃米麵(粟)加水揉成團,上蒸籠蒸熟,涼涼再切片下油鍋炸至金黃).我看著街頭攤攤客準備黃米麵糕的蠟像,眼淚都快出來了。

        展品很詳實,脈絡也清楚,曆史文化民情。直至六十年代本地孩子的奶瓶(一種兩頭開口的玻璃瓶,像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牧民·給小羊羔喂奶的奶瓶),還有那老收音機,大茶缸,我父母時代的結婚證,右派派遣證。。。一樁樁一件件,也記錄了當代榆林人的曆史(如文革中,縣榆中的許多老師是右派下放的,北大清華的都有,造就了榆中那之後許多年教學質量相當高,是我父母輩曾經辛苦耕耘的教壇),我小時沒牛奶是吃的走街串巷的擔子上的攪攪(米糊),。。。我出門時,聽到門廳放的歌,一曲《榆林美》把我聽得熱淚盈眶,回身良久,才整頓衣裳起斂容,出了博物館們。

       我還去了米脂,籍貫冊上祖籍。那裏比榆林發展慢,街口到處是烤油托托燒餅的大爐子,和巷口炒葵花子的攤點。我坐了去郊區的小巴,車在鄉間公路上跑,一路跟穿越回到八十年代一樣:山穀玉米雜糧田,新舊窯洞,灰塵撲撲。我聽同車人講述他新盤的窯那自豪勁兒,滿感慨!要是我父母幾十年前不調回西安,我的見聞也就局限於此。

       我去郊區主要是探訪有名的《薑氏莊園》,它易守難攻在半坡山,很想個堡壘,莊園有幾千平米,按理說是1900~1930年中等地主之家地主家,一係列的傳奇故事,比起延安楊家灣的地主院子要小許多。院內有些破敗待修,印象最深的是最裏麵的四合院上貼“私人住宅,不得入內“。當我回到路邊等車時,聽別人問路對答,方知莊園裏院住的是本村現任村長。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真敢濫用權力啊。那莊園上過好幾部陝西戲(電視電影)。方圓百十裏也就保存下這一個地主莊園吧。(聽聞陝北地方窮,地主長工關係不是很對立的,有鄉紳鄉願的意思,但窮造成土匪鬧得慌,故而地主家都是堡壘式)

      至於米脂城內的李自成行宮,我立在大門口看了一下。讀過張自忠傳,李的經曆應該差不多吧。這一方出這麽個大英雄,事跡都刻在了市區最大橋邊的黑石板護橋石上。”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

      原遊記找不到了,大概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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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西安遊子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雨弦' 的評論 :
謝謝同鄉的鼓勵!寫得不夠好,很零碎的回憶。我讀過一位延安籍還是哪裏的當代作家寫的憶陝北文,像清泉般甘冽!寫好故土文,真得是即需要熱愛沁入骨血,文筆功力又要好。我等隻做分母吧,愛鄉人的聲音!再次問候同鄉!
雨弦 回複 悄悄話 本來是找另一個鄉黨的博文,沒找到,卻看到你寫的那篇 雲想衣裳花想容 也留了言,再看這篇, 更親了,我老爸是清澗人,現在榆林還有很多親戚,一直計劃著再回老家看看呢,我也住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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