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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大堂哥

(2021-12-10 19:07:43) 下一個

紀念大堂哥

有人說人生就象坐火車。沒有人陪你坐到終點站。每個人都在不同的站下車。我說人生更象一個諜戰劇。人生充滿戲劇性,不確定性,和不可知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很難知道另一個人的任務是什麽。有時候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麽,隻能等上級通知(老天爺通知)。這樣子的任務決定了一個人也許會突然消失,很沒有確定性。一個人的消失,其他人會很傷心。可是傷心不會長久, 任務充滿不確定性,所以大家都及時行樂,很快忘記了悲傷。特別是親人很悲傷,可是其他人已經在作樂。

晉陶淵明的<<擬挽歌辭三首>>,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我的大堂哥名字最後一個字是文,大約他的父母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文人。他的突然消失,我們這些親人都很傷心。有詩為證, 唐代詩人崔顥<<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是呀,大堂哥一走,我們心裏都空落落地, 無所依。

有人說人的死亡有一個過程。身體的死亡是第一步。但是如果還有人記得這個人,他就還沒有真正死亡。他還活在人的心中。直到,過去了很久,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人記得他。他就是真正的死了。按這個標準,曆史上的很多名人都沒有死,這個世界上一直有人知道他們。但是對於大多數平凡的人來說,過了幾代,他的親人中就再也沒有人能記得他了,他就是死了。

大堂哥是一個好人,為人很厚道。他見人就是一臉笑, 還經常不好意思的用手去摸頭。會有很多人一直記得他。

由於曆史原因, 小時候我父親他們三兄弟的三大家都很窮。我們這些小孩子經常就很餓,有好東西吃,是最開心,最溫暖的了。有一個很短的時間,大堂哥給我們河對麵的道班燒火(做飯,當炊事員的意思)。有一天道班有富餘的食物, 大堂哥就想起了我們這些小孩子。他叫上了我們所有的小孩,我們都去了道班吃東西。他和我們這麽多小孩子在一起吃東西,大家都興高采烈, 非常歡樂。幾十年過去了,這個快樂時光,仍然象是昨天的事情。(做一個不必要的聲明,這裏麵並沒有有人想象的腐敗貪汙)。

現在大堂哥的消失,我們非常傷心。其實,在很久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我們那時候就對他非常的不舍。如前所述, 那時候我們三大家都很窮。所以大堂哥找媳婦是相當的困難。大堂哥的親爹死得早, 所以有些事情,他是來找我父親商量的。那天他們就商量到了, 如果找不到媳婦,就去做上門女婿吧。我在旁邊聽見了,非常著急,非常傷心。大堂哥怎麽能離開我們。當時就有了生離死別的感覺,非常難過。但是我們小孩子又沒法阻止。

大堂哥是我們三家的大哥。一想到他,我們就感覺有個靠山。小時候我們冬天烤火燒的是柴火,柴火有煙,有時候很是熏人,我們叫秌(音同秋)人。每當這時候,我們就會念幾句兒歌,"煙兒,煙兒,莫秌我,秌你壁子老大哥。煙兒煙兒,莫秌我,秌你壁子老大哥。" 本意是不要熏我,去熏牆壁吧。可是每次提到大哥,我們就想起了大堂哥,去熏他,不要熏我們,大哥有辦法對付,他會保護我們。

今天就不作詩了。來,大家一起念這首兒歌, 大家都一起來紀念大堂哥, ""煙兒,煙兒,莫秌我,秌你壁子老大哥。煙兒煙兒,莫秌我,秌你壁子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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